第047章: 讓你流血

凜冽的寒風之中,楊林帶著一萬多騎士在雪地裏縱馬狂奔,那轟隆隆地馬蹄聲幾乎響徹了整個雪原。雖然沒有太陽,但是也沒有下雪,一萬多戰馬的馬蹄清晰地印在雪地裏。

“楊老爺,不能再往西邊跑了,前麵不遠就有鮮卑人的部落。要是被鮮卑人包圍,我們真的就無處可逃了。

唐青策馬跑到楊林的身邊,小聲對楊林說道。由於典韋、許褚隻顧殺得痛快,沒有盡早撤出鮮卑人的部落,被趕到的拓槐根緊緊地追了上來。楊林隻得帶領所有的騎士往西快跑,企圖躲過拓槐根的追殺。

“追趕的鮮卑人還有多遠?”

“不到一百裏。”

看到鮮卑人的部落遭到血洗,拓槐根氣得七竅生煙,他帶著騎兵瘋狂地追趕著楊林。現在拓槐根帶領的鮮卑騎兵越來越近,楊林不由得也有些緊張。要不是他們騎的烏桓馬耐力好,恐怕早就被鮮卑人追上了。

“楊林大哥,跟鮮卑人拚了吧。”

張飛怒氣衝衝地說道,象這樣一味的逃跑,張飛早就不願意了。可是楊林知道,拓槐根帶領的騎兵有一萬多人,如果與拓槐根硬拚,自己的隊伍恐怕不是拓槐根的對手。

自己的手下都是些青壯,完全靠著幾個兄弟的武勇帶領著大家死戰,以多打少還可以。而拓槐根的騎兵可都是些久經陣戰的士兵,且人數也差不多,如果硬拚,一點勝算也沒有。

“現在還不到拚命的時候,鮮卑人比我們更著急,讓他們跟著我們跑吧。我們往南走!”

……

一萬多騎兵正在雪地裏向前疾馳著,沉重地戰馬響鼻聲打破了雪原的寂靜,連綿起伏地山梁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些騎士身著鮮卑胡服,腰佩彎刀,肩上斜挎一柄長弓,數十支羽箭從肩後探出,鋒利的箭刃直刺長空。

“大頭領,探馬回來了。”

那個被稱著大頭領的鮮卑人正是拓槐根,他用手抹了抹臉上的雪花,定眼朝前看去,果然在前麵雪地裏,在那天、地相連的地方,出現了十幾個小黑點,不過那些小黑點不斷地朝前跑著,很快就能看清楚,那是一群騎馬人。

“發現那些漢人了?”

拓槐根自言自語地問了聲,滿是冰渣的臉上好不容易露出了一絲笑容,他這一笑不打緊,滿臉的冰渣紛紛往下掉,露出了那張猶如蛇皮的麵容,猙獰猶如厲鬼,連他身邊的鮮卑人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那些人就是鮮卑人的探馬,他們幾乎是一直咬在楊林他們的身後,眼見得楊林他們往南去了,連忙返回向拓槐根報告。當看到拓槐根後,興奮地奔了上來,大聲地叫著。

“報,大頭領,前麵三十裏處,那些漢人突然調頭往南邊去了。”

“哈哈哈……”

拓槐根狂笑起來,震得他身上的積雪紛紛往下滾落。聽到那些漢人往南邊去了,他確實心中高興,那些漢人終於不敢往西邊跑了,隻要自己緊緊地跟著他們,不怕他們飛上天去。

“父親,他們會不會往回跑,再去襲擊我們的部落?”

拓槐虎被抽了一頓皮鞭,也學得聰明多了。那些漢人可是陰險的很,說不定他們虛晃一槍,又跑回去攻擊鮮卑人的部落。他看著拓槐根得意的狂笑,馬上開口提醒拓槐根。

“有可能。”

聽完拓槐虎的話,拓槐根可是嚇了一跳,連忙止住了笑聲。現在自己的部落裏,已經沒有多少能夠騎馬上陣拚殺的男人,要是漢人突然調頭殺回去,恐怕整個部落就要被殺光。

“這些該死的漢人,肯定就是這個主意。拓槐虎,你帶五千人趕回部落,我帶八千人去追擊他們。”

“父親,他們可有一萬五千多人,你隻帶八千人,能行嗎?”

“哼,八千人足夠了。那些該死的漢人,隻會耍詭計。要是刀對刀的硬拚,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那好,我先回去了。”

“出發!”

那對碩大的鐵錘朝天一舉,他身後的一萬多騎兵齊聲發出一陣狼嚎,放肆地怪叫起來,他們高高地揚著手中的馬鞭,朝著天空狠狠地摔去,在半空中發出一聲清脆的響鞭聲。

……

斜陽如殘血般灑在雪地上,風突然變得不再狂猛,蒼白的天空飛來隻蒼鷹,從那遙遠的天際邊滑翔而過,一隊八千騎的彎刀、長弓騎士從北方急速地駛向南而去。隆隆的馬蹄聲中似乎還夾雜著幾聲嘰裏瓜啦的吆喝,在這遼闊的雪原上不斷的回**著。

拓槐根扭動了一下屁股,活動一下麻痹的身子,眼睛裏不時地閃著凶光。也許他真是的年紀大了,大漠上象他這樣的年紀還能縱橫沙場確實已不多見,而象這樣的長途追擊確實耗盡了他的大半體力。

“大頭領,探馬回來了。”

“籲……”

拓槐根一拉馬韁繩,**戰馬引頸長嘶一聲,兩隻前蹄躍到半空之中,整個騎兵隊伍慢了下來,戰馬邁著碎步在雪地裏漫卷而過。那幾個探馬飛快地衝了過來,人還沒到,卻已經大聲喊叫起來。

“大頭領,那些漢人突然調頭往東邊去了,好象正是我們部落營地的方向。”

“啊……這些陰險的漢人,果然打的這個主意。幸虧我派拓槐虎先回去了,我們離漢人還人多遠?”

“還有五十裏。”

“追上去!”

拓槐根大叫一聲,手中的大錘朝前一揮,急促地馬蹄聲在雪地裏迅速地響起,震得大地也跟著抖動起來。八千多騎兵緊緊地跟隨在拓槐根的後麵,調轉馬頭朝著東方追去。

……

一陣沉悶而劇烈的馬蹄聲從遠處,如鼓槌般猛烈的擊打著楊林等人的心房,大家的心跳也隨著這馬蹄聲一下一下不住加快,天邊已經出現了一條黑線,漸漸變粗,其中不時閃著幾點寒芒。

“鮮卑人終於來了!”

楊林喃喃地說道,此時此刻,楊林反而輕鬆了,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從容,最後緊了緊腰帶,左手提著把馬刀,右手拿著根長槍,兩眼緊盯著前方。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該來的遲早要來,大概這就是宿命。

“噠噠噠……”

馬蹄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如同是陣陣的驚雷,由遠而近,震得每個人的耳膜嗡嗡作響。這些鮮卑騎兵麵露猙獰,厲聲嚎叫,他們手持又長又彎的馬刀,殺氣騰騰地衝了上來。

奔跑的鮮卑騎兵卷起地上的積雪,在他們的身後揚起漫天的雪霧,遮蓋了西邊的落日。大地也開始顫抖,那奔跑中的馬蹄猶如鼓錘,重重地敲打在大漠之上,就象是敲響了進攻的戰鼓。

“噅噅噅……”

楊林和他的兄弟們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顫動起來,跨下的座騎似乎也感到了濃濃的戰意,高昂起頭顱,發出一陣陣嘶鳴。每個人都屏住呼吸,緊握著刀槍,靜靜地等待著。

“兄弟們,殺啊……”

楊林的長槍朝天一指,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的戰馬平地裏躍到半空,向著鮮卑人狂奔而去。在他的身後,一萬多勇士齊聲高喊,一杆杆長槍,一柄柄彎刀直指長空,映照著夕陽的餘輝,刹那之間,整個東方閃亮一片。

“呀喲……”

拓槐根的大錘在空中狠狠地朝前一揮,八千多鮮卑騎兵同時發出一聲蒼狼般的嘶吼,數千柄彎刀朝天高舉,在長空中發射出無數點寒芒。幾萬隻馬蹄狂奔向前,似泄閘的洪流席卷而來。

“叮鐺……”

“嗆哐……”

兩隊騎兵瘋狂的衝了上來,兩股鐵流開始急猛的狂奔而至,瞬間達到速度的頂峰,隨即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片刻間人仰馬翻,如兩股巨浪在空中一撞而碎,兵刃、鮮血無數碎片在空中飛濺而開。

無數的兵刃相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隨即便是慘叫聲、喊叫聲混雜在一起,響徹整個雪原,嘈雜於耳。更有那戰馬倒地發出的長長的悲鳴,在茫茫的雪原裏久久的回**。

“殺!”

楊林一聲低吼,手臂一舉縱馬朝一鮮卑騎兵突襲而去,手中的長槍一刺,那鋒利的長槍就穿透了鮮卑人的胸膛,直刺到他的後背上去了。都說胡人從不洗澡,皮泔甚厚,看來此言有誤,這長槍不就輕輕地插進去了?

失敗,真是失敗。由於雙方速度太快,那鮮卑騎兵竟然把他的長槍夾在心髒裏帶跑了,致使他第一次上陣就丟了兵器。好在他的右手夠快,順手把他的馬刀搶了過來,一根長槍換一把馬刀,好象沒吃虧吧。

正在他順手搶奪馬刀的時刻,一個凶狠的鮮卑騎兵衝了上來,手中的馬刀揚到半空,那片閃亮的刀光就要從空中滑落。幾乎是本能,楊林左手的馬刀迎住了那馬刀的亮光,“當”的一聲巨響,震痛了楊林的耳膜,他沒有停留,右手中的馬刀惡狠狠地刺出,捅進了那鮮卑騎兵的腰胯。

猛回首,一個鮮卑騎兵的馬刀已經快到他的咽喉,那片寒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想都沒想,身體向後一仰,那寒光就從他鼻子尖上刮過。而他的左手順勢回刀,鋼刀齊齊從那鮮卑騎兵腰部斬過。那騎兵的座騎繼續朝前跑著,而背上的騎兵則已分為兩半,從兩邊掉落下來。

“去死!”

凶神惡煞般的張飛怒吼著,雙腿一夾馬腹,狂暴地戰馬化作那衝天戰力向前急速竄去,手中的長矛就象索命的無常,那矛刃過處,頭顱翻滾,濁血橫流,那些所謂的鮮卑鐵騎在他眼裏不過是群待宰的羔羊。

典韋的凶惡那是從骨子裏透出的殺氣,他的兩把大鐵戟就象是切割機,收獲著一個個鮮卑人的腦袋。麵對不斷衝上來的鮮卑人,他從來不用第二招,那些頭顱好象是自己送上門的,隻聽到“哢嚓”、“哢嚓”、“哢嚓”一片響聲而過,一具具鮮卑人屍體從馬上摔了下來。

衝在前麵的許褚,在人群中格外顯眼,那些紛紛向他湧來的鮮卑騎兵,在他身邊又一批批倒下,他身上沾滿了鮮血,不知道是他的,還是他的敵人的。然而他並沒有在意,似乎殺戮才是他的樂趣,繼續向前撕殺。

在趙雲的眼中,撕殺恰似一門藝術。戰陣中,趙雲的長槍上下翻飛,槍花朵朵,寒光閃閃。那槍刺似隨人心,恰好從鮮卑人的咽喉處穿過,綻放出絢麗的血花。而趙雲則似一條遊龍,在陣中穿梭往來,如入無人之境。

那些衝上來的鮮卑騎兵也是悍不懼死,他們久經戰陣,殺人如麻,也毫不吝惜自己的性命。即使同伴不斷地倒下,他們也不會退縮。然而他們今天遇得了真正的克星,顏良的大刀之下已無完魂,那衝上來的鮮卑騎兵在他的刀下難過一擊,隻見他揮刀輕輕劃過,就有一棵棵的頭顱滾落在地。

一個壯實的鮮卑騎兵竟然揮舞著狼牙棒朝文醜砸來,看似力大無窮,以至於他的身體大幅度前傾。急速前衝的文醜猛地側身,讓過飛速砸來的狼牙棒,反手一刀,那鮮卑騎兵的腦袋和狼牙棒一同飛走了。這可是個鮮卑勇士,不知道殺死過多少敵人,隻不過他死也不明白,究竟是誰,僅僅一個回合,就讓他就徹底玩完。

潘鳳的開山大斧高高舉起,隨之重重落下,一片如雪刀光閃過,倉忙迎戰的鮮卑騎兵一片片地倒了下來,雪原上頃刻間響起綿綿不息地哀嚎聲,驍勇的鮮卑人在潘鳳的開山大斧麵前,那微弱地反擊顯得脆弱不堪。

有兩個鮮卑騎兵朝俞涉夾擊過來,那揚起的馬刀一左一右,隻取俞涉的頭部和腰間。俞涉不動身色地一夾馬腹,手中的狼牙大棍橫掃而出,正中左邊的鮮卑騎兵的腰間,那鮮卑騎兵騰空而起,狠狠地摔在另一個騎兵騎兵的身上,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刹那間就被戰馬踩成肉泥。

震耳欲聾地吼叫聲中,大漢民族的血性在這一刻徹底的被激發,一萬多騎兵紛紛舉起鋒利的長槍、彎刀,策馬在雪原上呼嘯著殺入鮮卑陣中,激烈地殺伐聲霎時衝霄而起。

“籲……”

楊林拉緊馬韁繩,回過頭來,用眼睛的餘光掃視了一遍自己身邊的兄弟,隻覺得一陣目眩,差點沒有心疼的暈了過去。僅僅隻是一輪衝鋒,三千多兄弟已經躺在了雪地裏。

幾乎就在同時,拓槐根也回過頭來,眼睛裏幾乎冒出火來。他的八千鮮卑鐵騎,還跟在他身邊的,已經不足兩千,還有那些沒有了主人的鮮卑戰馬,在雪地裏茫然地遊**著。

“殺!”

拓槐根狂暴地大吼一聲,手中的大錘再次高高的揚起,僅剩的二千鮮卑騎兵再次衝了上來。他已經沒有了退路,身後就是他的部落,不殺盡這些漢人,他的部落就會被這些漢人殺盡。

“殺!”

楊林也是兩眼冒火,揮舞著兩把馬刀迎了上去。他們同樣沒有退路,不殺盡這些鮮卑人,就救不回他們的兄弟,搶不回他們的財物,就是他們自己,也不可能走出這茫茫雪原,因為他們從馬賊手中繳獲的幹糧,很難支持他們回到幽州去。

眼看著鮮卑人成片成片的倒下,拓槐根怎麽也不明白,無敵於草原的鮮卑鐵騎怎麽在這些漢人手中不堪一擊,他發瘋似地揮舞著雙錘,朝著領頭的楊林殺了過來。

“去死!”

楊林大吼一聲,左手中的馬刀已然飛斬而下,就在拓槐根的大錘砸到的瞬間,楊林的刀鋒一轉,馬刀就削掉了拓槐根的右臂,那柄大鐵錘連帶著他的右臂飛了出去。

拓槐根發出一聲慘烈的悲吼之聲,那紅豔豔的肉生生的暴露在空中,強烈的疼痛感讓他幾乎昏了過去,楊林的馬刀卻不由得他喘息的機會,那閃著寒芒的刀再次閃至眼前,右手一刀捅進了拓槐根的,一股濃血噴射而出,映紅了落日的餘輝。

“你……”

拓槐根兩眼緊盯著楊林,一口鮮血從他嘴裏噴湧而出。左手中的大錘無力的掉在了地上,他的瞳孔慢慢地消散,那蛇皮般的麵容漸漸的變黑,生命的氣息迅速地從他的身體裏消失。

“你讓我流淚,我讓你流血!”

楊林冷冷地盯著拓槐根,無盡的仇恨和滿腔的怒火讓他心似寒冰,嘴角邊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他猛地一抽手中的馬刀,帶動著拓槐根的身子飛轉而下,龐大的身軀猶如頭狗熊栽倒在馬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