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方無敵
天子，乃真龍之化身。升龍道，意為太祖皇帝從一介賤民到自立為帝所走過的道路。升龍道的意義，有點兒類似原世界的人民英雄紀念碑，是太祖皇帝登基之後，用以紀念所有為建立大明而作出犧牲的將士。
崢山顯聖峰，為大明太祖皇帝李正元受天命登基之處，亦是大明百萬帶甲之士的解甲之地。升龍道便是從崢山山腳一直延伸至顯聖峰之巔的青石梯道，共有一千九百八十八級石梯。
升龍道的最末一段，兩旁矗立著十四尊石像，石像為堅硬的黑崗石所雕，容貌各異，姿態不一。每個石像手中，皆有一柄血跡斑斑的武器或法器。
這十四尊石像，正是升龍道十四將。石像手中的兵刃，皆是這十四位猛將當年驅除魔蠻光複河山時所用的兵刃。
此十四位猛將，唯有三人安在，他們如今都是權勢滔天的超品大員，地位超然。趙紅伊的父親，便是十四將中排名第七的昭烈郡王、威虎大將軍趙常烈。
趙常烈使一百八十斤的巨劍，是太祖李正元麾下一等一的猛將。建明最後一役，趙常烈奉命帶三百死士千裏奔襲，截斷魔蠻主力後撤的退路。自知必死無疑，趙常烈依舊欣然受命，帶著死士奔赴戰場，苦戰七日七夜，拚死把魔蠻大軍抵擋在一處峽穀之外。
戰至最後，三百死士盡數戰歿，隻剩趙常烈一人，他亦感到自己力竭筋疲，遂匯集餘下的所有命力，畢其一生之所悟，全力揮出最後一劍，一劍斬殺方圓十丈之內的所有魔蠻將士，包括三名魔蠻大將，四十七名魔蠻宿赤軍精銳。
此一劍勢盡之後，趙常烈把巨劍矗在身前，哈哈大笑，道：“待老子休息片刻，你我再戰三百回合。”
此後三日三夜，竟再無一名魔蠻敢踏入十丈之內，直到趙常烈的屍首開始腐化發臭，魔蠻才知曉趙常烈早就已經死了，遂下令把他的屍首當場挫骨揚灰。
趙常烈苦戰七日七夜，活活累死，其後，又以自身屍首嚇退魔蠻三日，為大明軍爭取到珍貴的戰機，一役滅盡魔蠻十萬精銳。此後魔蠻再無反撲之力，天下大定。
大明建立之後，太祖皇帝李正元追封趙常烈為昭烈郡王，其血戰的那個峽穀被命名為破虜澗。而趙常烈臨死前使出的那一劍，被李正元親自題名為‘十方無敵’。
十方無敵為趙常烈死前頓悟所創，事實上已經失傳，然而，趙常烈雖然無法把劍招傳授後人，卻並非什麽都沒有留下。
在趙常烈出戰之前，李正元知道此一戰十死無生，想到趙常烈尚未成親亦無子嗣，便找來一婦人無名氏，希望為趙家留下一點骨血。
趙常烈當場便在軍帳中操戈，事了之後，留下一塊牛皮，請求李正元，說假若那婦人將來生出兒子，便把牛皮上記錄的武技劍法，傳授給他的兒子。
後來，婦人無名氏誕下一女嬰，那便是趙紅伊。生產之後，婦人人間蒸發，而趙紅伊則由皇後蕭氏照料。等到大明建立，趙常烈封王的同時，趙紅伊亦同時被封為郡主，繼而轉由洛襄代為管教。
趙常烈的武技太過於剛猛，並不適合女子修煉，洛襄便把自身的絕技劍法傳授給趙紅伊，而那張牛皮則在趙紅伊及笄之後，交還她保管。
那張牛皮，是趙常烈唯一留下來的遺物，那麽重要的東西，趙紅伊自然不可能隨身攜帶，但是內裏的內容，她雖然不能練，卻早已熟記於胸。牛皮上記錄的是趙常烈多年來修煉武技劍法的心得，雖然沒有具體記載十方無敵，但十方無敵卻隱藏其中。
趙常烈的事跡，聽得嶽賦熱血沸騰，故事說完，趙紅伊開始教學，她感覺到嶽賦身上有一絲命力波動，弱得可以。但是以她目前的水平，卻無法做到一眼看穿別人修為的程度，於是乎，她便想要先了解一些嶽賦的境界。
趙紅伊問：“你現在是求索境，還是應天境？”
“求索？應天？”嶽賦不明所以。
看到嶽賦一臉白癡，趙紅伊也驚訝得瞪大眼睛，問道：“難道你連修命七境都不知道？可你身上明明有命力，那都是從哪裏偷來的？”
“不是偷，是我花了二百文錢買秘笈自學的，嗯，就在旗山鎮市集裏的地攤上買的。”這件事文若海也知道，早晚會被趙紅伊知曉，嶽賦就不隱瞞了。
趙紅伊‘噗嘁’一聲，大笑了起來，道：“我從來沒見過如此滑稽的笨蛋。”她笑得肚子都疼了，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這個場麵，嶽賦在不久前腦補過，不過該是他嘲笑趙紅伊才對。
“我哪裏知道這麽多，又沒有人告訴我。”嶽賦惱怒，卻又不好發作，隻能低聲埋怨道：“我看的小說，第一章就會有人給主角講解力量等級，修為境界，而我卻沒有。”
“你說什麽？”趙紅伊完全不明白嶽賦在嘀咕啥子。
“沒什麽，吐槽一下而已。”
“哈？”
嶽賦咳嗽一聲，認真道：“郡主殿下，您還是趕緊給我講解吧。”
“好吧！”趙紅伊也不想再理會嶽賦的胡言亂語，隨即轉入正題，道：“自霸武先師感悟命力，我族開啟了命力修行的新紀元，一開始，命力修行隻有武技一途，命師更無境界劃分，隻有強弱勝敗。
直到天策先師橫空出世，首創術法入命之途，並把不同階段的修行分為五個境界，後經創造聖道入命的至聖先師改良補充，命師的境界劃分，便一直沿用至今，分別為求索、應天、立命、不惑、知天命、古稀、逆天改命七大境界。”
這個嶽賦當然懂，要是這都聽不懂，他看了這麽多年小說就白看了。隻不過，與一般的什麽‘武尊武王武神’之類的境界劃分不同，那些境界的名字雖意義不明，卻又十分耳熟。
“難道那至聖先師，是孔子，孔仲尼？”嶽賦不由得如是道。
“什麽孔子孔仲尼？難道你連至聖先師的名諱也不知道？”趙紅伊真的非常佩服嶽賦的無知，沒好氣道：“至聖先師，姓周，名文命，字啟禮，你要記住了，否則日後鬧出笑話來，你丟臉沒關係，辱沒了我爹的名聲，本小姐可不放過你。”
“小人定必謹記於心。”嶽賦心裏也是這麽想的，他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疲於奔命，還沒有時間好好惡補一下這個世界的常識，鬧笑話是小事，反正他臉皮夠厚，被人懷疑他的來曆，那才是真的麻煩。
見嶽賦如此，趙紅伊點點頭，繼續說道：“求索，是命師修行的第一個境界，也是最原始的境界，隻要開始修行命力，即為求索境。求索境，便是通過各種不同的方式，嚐試體悟命運紐帶，感應命力的存在。”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求知，是人類進步最原始的動力，那周文命把第一個境界命名為求索，倒是再合適不過。
趙紅伊接著道：“人一旦能夠感應命力，體悟命運紐帶的玄妙，主動引命力入體，同時能夠控製命力，便是突破求索境，進入應天境，應天，即響應天命的意思，應天境修為的人，已經能夠運用命力，施展各種武技、術法。”
“哦，原來如此！”嶽賦連連點頭，道：“報告郡主殿下，小人覺得自己如今的修為大概是應天境了。”
“廢話，你體內有命力流轉，卻又微弱如斯，不是求索便隻能是應天，難道還能是立命不成？”趙紅伊臭罵了一句，才繼續道：“達到應天境之後，修者不斷吸納命力，自身變得越來越強大，到了一定程度，便能夠感知自身命格與命劫。”
嶽賦點點頭，然後按照慣例報告自己的修行情況，道：“原來如此，報告郡主殿下，小人的命格是……”
見嶽賦要把命格命劫的名字告訴自己，趙紅伊急了，趕忙捂住嶽賦的嘴巴，道：“命格是力量的本源，命劫是弱點與死穴。命格命劫哪能輕易告訴他人，往往連最親密的人都不能講。你自己知道便好了，別告訴我，本小姐也不想聽。”
嶽賦心中一驚，暗呼好險，他之前曾請教文若海關於修行的知識，差點兒就把這麽重要的秘密告訴了那個心機深沉的混蛋。
告誡了嶽賦一番，趙紅伊剛想要往下繼續說，卻又不禁皺眉了，問道：“你知道命格命劫的名字……難不成你已經能夠構築命運蜃景了？”
“命運蜃景？”嶽賦想了一下，道：“我修煉命力的時候，意識確實會進入一片虛幻的天地。”
“什麽？天地？”趙紅伊揪住嶽賦的衣服，問：“那你的天地裏，有什麽生靈嗎？”
“報告郡主殿下……有尋常的野獸，還有一群野人，他們剛剛學會灌溉種地。”嶽賦不太明白趙紅伊為何如此激動。
難道別人的命運蜃景不都是這樣的嗎？
趙紅伊放開嶽賦，不想說話……她的命運蜃景，隻有一片方圓百裏大的湖泊，沒有天空，也沒有大地，蜃景裏的生靈，也隻有湖裏的幾種魚類昆蟲，還有一些水棲的鳥類。
命力修者構築出來的命運蜃景越大，地形元素越多，生靈越高級，種類越複雜，修者的潛力便越高。趙紅伊決定不把這一條告訴嶽賦。
嶽賦也有一點打算隱瞞趙紅伊，那便是他從未曾修行，到構築出擁有天地星辰，與及萬物之靈的人類的命運蜃景，隻花了一個晚上。
隻說了一半，趙紅伊就如此激動，嶽賦不知道把真相告訴她，會不會讓她發瘋。
他心裏暗笑：哈哈，老子果然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