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蝕爛
我們三個悄悄咪咪往石門後撤,害怕引起注意,連火把都沒有拿,隻是暗中取出備用火把與火柴準備跑路。
在牆角處,一支火把靜靜插在石縫間,已經熄滅,一縷白煙從黑色殘燼上冒出,有幾顆紅色火星黏在火把燃料的破布上。臥槽!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鬼吹燈麽?我們之前一直在當滾刀肉,說什麽盜墓不信邪,信邪不盜墓。可是人又有哪個時候不會信邪?你不信就邪到你信為止。
現在有些人,生活在所謂科技之下,一聽什麽靈異鬼怪就立刻在心中打上迷信的記號。其實你信不信無所謂,但不要輕視別人的信仰。
經過前麵的僵屍和陰魂法陣,我已經被邪到信了。此刻一看到被滅的火把,心中害怕,這麽大一個火把都給吹滅了,那這墓室裏的鬼該有多大?
那邊,屍體被眾多變得瘋狂的人倒吊起來,有血跡從屍體嘴裏溢出,拉了一條又細又粘的血絲出來。它的麵色已經從開始正常變為黑色。在白色長袍對比下顯得有些詭異與恐怖。
幾個人還在摸金,根本沒注意到屍體顏色的變化。一人突然對準屍體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腳,笑著說:“我看他肚子硬不硬,也許肚子裏還有寶貝呐!”
這人的笑容令人厭惡。隻是屍體變得更黑,肚子突然變大,像隻癩蛤蟆一樣鼓了起來。還不等那幾人走開,就砰的一聲爆開。
許多黑色**四濺,落到人身上,黏答答擦不幹淨,一瞬間,除了我們三個站的遠想要暗中跑路沒有被濺到,範飛身上也沒有掉落這種粘液,那些人把屍體為的水泄不通,正好為範飛擋下那些原本要濺開很遠的粘液。
臭,非常臭!一股腐爛惡臭在空氣裏蔓延,都是從那黑色**上散發開。被濺到的人都在捂住被濺到的部位慘叫呼痛。
“吼!”一聲吼叫,原本被倒吊的屍體掙紮,從它肚子裏爆出的黑色粘液順著衣服從脖子,最後再流到臉上,從頭發掉落下去。
這具屍體屍變了!臥槽他大爺的,這地方也不是什麽五行絕地和養屍地啊,怎麽就有那麽多僵屍,太坑了,嚇死人了。
暗黑色僵屍皮膚和外麵穿著的白色衣服,怎麽看怎麽嚇人,顏色對比太過明顯,也很詭異嚇人。這是一具濕屍,他內髒可能沒了,可是身上的肌肉肯定在,聲帶也沒有腐爛或僵硬,能夠發出吼聲。
“怎麽回事?”我不敢相信的盯著那具突然屍變的僵屍,“肚子都炸開了怎麽還在動?”
那些被黑色**濺到的人抱頭慘叫著亂竄。有兩人在劇痛刺激下想要活命,離開這個地方,快速繞過我往來時的墓道跑過去了。
“僵屍肉身不朽,他們有的內髒都幹枯和腐爛了,全身水分都流失,還能行動,這個隻是肚子炸開,與內髒幹枯腐爛並沒有什麽區別。”悶漢給我解釋說。
那黑色僵屍穿著一件被成黑白兩色的長袍,在繩索上劇烈掙紮,想要掙脫繩子,下來吸人陽氣。吊住僵屍的支架本就是臨時搭建,也不牢固,吱呀兩聲就倒下散開。
尼瑪的豆腐渣啊!才晃悠兩下就散掉了。
我嘴巴一苦,這個僵屍絕對要比之前被打入寒潭裏的強,那一具是幹屍,這一具是濕屍,無論行動敏捷程度還是其關節的活動能力都相對要強。再加上它身體裏還有能夠腐蝕人體的黑水,誰碰誰倒黴。
“愣著幹啥,跑啊!”我怪叫一聲,轉身就跑,連火把都沒來得及點燃。
“等等我!”範飛在後麵大喊。
等你大爺啊!現在這是關乎性命的事,能隨便停下麽?
還沒跑出墓室,之前慌亂跑出去的兩人竟然又回來了,這兩人彎腰曲腿,如獵食者的身姿,隨時能彈跳出去,將獵物撲倒。他們頭部血肉模糊,有一個眼睛周圍皮肉被腐蝕,一顆帶著腐肉的眼睛凸出來,有血液從腐肉處流出,順著臉往下滴落。
“不對勁啊!”老妖一把將我和悶漢抓住,往後退。
這兩人鼻子**,在空氣裏嗅生人的氣味!回頭一看,離僵屍不遠的四人也是同樣的神色。
“不得了了,這次真的鬧妖了!”前後都是鬼一樣的東西,太嚇人了,實在是沒辦法,我隻能往墓室牆壁邊的碎石堆上跑,它們是靠氣味追蹤,希望難走的碎石堆能稍微阻止一下。
打定主意,就往一邊跑路,這些比人還大的石頭還是很好爬的,我正要喊老妖和悶漢快跟我跑,哪知道這兩人太不仗義,已經在開始往碎石堆上爬。
“你大爺的!”我罵了一句,看老妖和悶漢越爬越高,那我不就成了墊後的人,豈不是最危險了?
我跟著老妖爬過的地方,雙手抓緊石頭就往上爬。哪知道才猛的用力,褲腿就被拉住,我心中一顫,嚇得腿腳無力,差點從石堆上滾下來。隻恨自己為何這麽膽小,竟然在這關鍵時刻被嚇得全身無力,這時候不是應該鼓足力氣跑路的麽?
“等等我,求求你!”身後,拉住我褲腳的人說話了。
我回頭一看,是範飛,嚇老子一跳,我還以為被僵屍拉住了呢!當即大罵道:“你拉著我幹啥子,鬆手,放咯!”
大概是因為我大聲說話,又被嚇得喘氣,僵屍和那些被黑水腐蝕的人很快就抽著鼻子順著氣味過來了。
我大驚失色,感覺舌頭發苦,更加恐慌。抬腳就用力往下踩,希望把範飛踩下去:“放咯,放咯!喊你放咯,聽到沒得!草……!”
我一邊踩一邊罵,將範飛直係女性親屬亂罵。結果他沒有鬆手,我卻更加疲憊。
“我是範家公子,你敢這樣對我?”範飛氣得大罵,他在下麵忍受了我幾腳,看我累了,就想爆起大力,把我拉下去。
“嗬嗬……呼呼……”我實在是沒了辦法,在上麵學豬叫,扮鬼臉。
在農村家裏喂過老母豬的都知道,在老母豬生崽之後,它嘴裏就會發出“嗬嗬”聲護崽。瑪的為了擺脫這瘟神,老子也豁出去了,連老母豬也當了。
“臥槽你大爺!”下麵傳來範飛的罵聲。哈哈,這招果然有效,這廝一來太過害怕與生氣,被我學母豬叫和做鬼臉給逗樂了,俗話說氣得發笑,恐怕我這招比氣得發笑還要狠,分分鍾就笑得這廝沒了力氣。
“還不鬆手?”我把腿用力往上一扯,將褲腳從範飛手裏抽出。
剛才要是不扯我褲腳,直接跟在我後麵爬,別說是眼前這破石堆,就是一座山也爬了一半了,還用怕下麵那些僵屍加喪屍麽?現在別我後腿到蛋蛋不說,還想要我救你,不是瞎扯淡麽!
老妖和悶漢爬上去,坐在一塊石頭上等我,一看我爬得太慢,兩人將身上的繩子打結在一起,扔下來要拉我上去。
瑪的,雪中送炭啊!我感激不盡的拉住繩子,回頭一看範飛,這廝看到僵屍和那些被黑水感染的人靠近,已近捏住鼻子癱坐在地上,大概已經放棄治療了吧。
我靠!我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竟然想救這個拖我後腿的混蛋,好傲嬌了。
“拉住,傻叉!”我罵了一句,把繩子扔下去讓範飛拉住,三人合力把他往上猛的拉上去。
“這救命的錢要單獨算!你小子想賴賬,老子就把你推下去,明白麽?”我惡狠狠的說。
此刻,範飛再也沒有之前的從容,身體篩糠似得不住點頭。
我們爬上石堆,下麵那些被感染的人也開始往上爬。沒有辦法,隻好躲進一個由巨石架起的石洞,四人合力抬起一塊大石頭把洞口封住,又扔了這糯米在洞口。
還真別說,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修墓的工匠故意這樣堆積巨石,這個由散落巨石架起的石洞竟然有四五米深,我們四個人躲在裏麵還很寬敞。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範飛哆嗦著蹲在一邊,他聲音沙啞,語氣顫抖,在哪裏反複小聲念叨問:“那些黑水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被濺到的人都變得跟僵屍一樣了?”
“閉嘴,想死麽?”我嗬斥一聲。
那些東西都是靠著氣味追蹤,越是說話,氣就泄露越多,這不就是在跟外麵的僵屍傳遞信號麽?
“是人為的。”老妖突然開口,“絕對是有人把屍毒與咒印放在了那具屍體內,用珠寶堵塞屍體上的竅穴,防止毒液溢出。”
這個地方不是養屍地,卻被布置得比養屍地更加厲害,一塊瑞土不知道因為什麽,就變成了一處絕地。
我手按在一塊碎石上,這石頭上似乎有凹痕,是文字麽?
“石頭上好像有字。”我小聲說。
一根火柴劃燃,點燃了蠟燭大小的火折子,借著微弱火光,我們看清了這塊石板,真的有字!
“這是什麽,還魂咒印麽?”悶漢湊的很近,盯住上麵的文字,可惜,我又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