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還魂咒印
什麽叫“還魂咒印”,我沒聽過,老妖也是一頭霧水。
“人死後有“七祭”,每一祭分為七天,頭一祭,也叫頭七,是還魂之日。這一天,人的魂會在死亡的時辰回屋裏看看,叫做回煞。所以回煞這天要祭,燒紙錢與告文,這個告文,就是有關還魂的東西。”悶漢解釋道,“這上麵的文字,就是比告文還要高級的東西,一般七祭之後,魂魄就被超度,可是這個還魂咒印,卻是可以把靈魂拘進肉體的強悍咒印!”
這解釋聽得我有些暈,這麽高端逆天的東西,怎麽悶漢知道。似乎太過高端我和老妖都不懂的,他都知道。
“這麽高端的東西,你會?”我說,“要是你會的話,回頭我也找個風水寶地,你給我也把那些咒印啊,告文啊,全部畫上咋樣?”
悶漢眉頭一皺,臉色瞬間變得木然,很麻木的對我說:“我不認識上麵那些字。”
“我……”我無語了,我還不敢罵他家直係女性親屬,不然可能會被打很慘。索性一巴掌拍在他頭上。問道:“叫你狗日的瞎比比。”
“其實這種咒印我也聽說過。”範飛突然插話,這小可憐,蹲在黑暗角落縮成一坨不吭聲,小可憐一樣。
範飛看我們沒打斷他,膽子也大了,他現在可以說是孤家寡人,我們三個隨時可以踢他出局。他怕了,所以要引起我們的注意,投其所好,以此來暫時融入我們,真是個機智的家夥。
他開始跟我們說起以前的故事來。
在東北林場這邊,一到秋天就開始漸漸冷了,到冬天那更是門都不想出。那一年,靠山吃山的人們到山裏去下夾子,冒著雪一連幾天都沒什麽收獲,別說大的野兔,就連個雞毛都沒有。
久在林場捕獵的人自然就知道這不正常,天氣還不太冷,動物沒那麽快貓冬,而且兔子和野雞是不冬眠的。一群人一看沒獵物,那不行啊,靠山吃山,你不能就在山上砍樹做柴火,沒吃的那也不行啊,一大家子等吃呢。
於是,幾個獵人商量好,帶著獵槍去林子更深的地方去下陷阱。
下了陷阱,幾個獵人就躲在幾棵倒下的樹窩子裏要生火取暖。這幾棵樹倒下也很巧妙,重疊拚成一個三角架,樹枝撐開,剛好背風。這可是一個好地方,最主要要是這裏看到一條獸道。
山裏野獸也怕冷,也知道尋找暖和的地方,看地上的草被分成兩片,一條獸道被分出來,看來多半是兔子經常走動出來的。
幾個獵人開始在獸道上下圈套,隻用一根繩子,把繩子弄成一個圈放在獸道上,兔子從那裏經過時,頭一伸進去,再往前走就會被拴住,越拉越緊的繩套。
布下圈套後,把隨身攜帶的幹糧吃了一些,喝兩口酒,準備美美睡一覺,等到後半夜就起來,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作祟,讓他們捕捉不到獵物。
還未等到後半夜,幾人睡得正暖和,忽然就一陣寒風呼呼刮來,頭頂樹枝嘩嘩作響。幾個獵人同時醒來,豎耳一聽。隻聽到一陣風吹草動,其中還夾雜了小獸吼叫聲。
往圈套方向一看,兩團幽幽目光也往這邊看來。獵人沒怕,反而欣喜。這目光,不就是動物的眼睛麽?看來圈套起了作用,活躍在這條獸道上的動物被捉住了。
一人笑著生火,舉起燃燒的樹枝往那邊跑,去收取獵物。
這獵物,哪裏是什麽兔子,是一隻黃皮子。
都說“南茅北馬”,北方的人對一些帶走靈性的野生動物有本能的畏懼與尊敬,更何況是既有靈性,又有凶性的黃皮子。
黃皮子在東北野仙中地位不低,加上其凶殘狡猾的習性,簡直就是有仇必報。一般人看到都不會去捉。黃大仙的威名,還是很牛逼的。
你又不是出馬弟子,怎麽能去招惹野仙?
這個獵人隻好自認倒黴,準備解開繩索放了這功力不足的黃小仙。還不曾靠近,黃小仙就發出一聲尖銳叫聲,回頭一口咬在自己尾巴上裝瘋。
其身後,站立一個人影,很瘦小,但在寒風中一動不動,又給人一種堅硬幹枯的感覺。
獵人舉火,隻見一個老太太跟在黃小仙後麵,身穿黑色壽衣,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都快被泥土填平,嘴吧邊緣臉上都有黑色血跡。身前衣服上,正是貼著一張頭七告文!
獵人一看,這不就是同村老太太麽?之前快要逝去,被其子孫不知從哪裏的來了這個續命的土方,把告文貼在身上,結果變成這樣一個僵屍的模樣。
這中告文一般是下葬時燒掉一封當做是給陰間的介紹信,告訴陰間鬼差此人已死,生平事跡,相當於一張臨時身份證。後麵的告文則是表達了後人思念與超度亡靈。
這老太太身上貼的,是後者,上麵內容又不完全一樣。獵人不識字,卻也認識那黃紙。嘴裏喊了一聲“娘嘞”就給嚇得尿了褲子,舉起火就一邊叫一邊跑了。
這是當年太窮了,盜墓的人多,大多數人是從來沒幹過,遇上些奇異事就愛往靈異想。導致最後僵屍版本越來越多,越來越奇。
“那改裝告文都有這麽大威力把將死之人續命,雖然最後下場不太好。但是這個改良改良豪華版。威力不可想象。”我感歎說,“隻是不知道這威力不可想象的東西為什麽就這樣毀了。”
我看到的碎石上都有文字,假使這些堆積的碎石都有文字,那這篇告文咒印是寫滿了整個墓室的,不知為何被人破壞,全部銷毀,從石壁上扒了下來。
“也許,異人可能成功布下能夠活出第二世的局,但是最後被逼無奈,失敗了。”老妖推測說。
那張黃紙上的“悔”字,不是普通人所寫,也許正是異人寫的,他後悔了。後悔做的一切。
那個異人,會不會是我們剛才打開門時看到的那個鶴發童顏的老頭兒?他已經飛灰湮滅了。
“你說什麽?”範飛抓著頭發,不能相信聽到的話,再次問:“你說這裏麵最珍貴的,竟然是這些碎石上的符文?”
認都不認識,看也看不懂,就算花費了巨大力氣拚湊好這些石頭,連上麵的意思都看不懂,能逼到你崩潰。
“我他瑪都幹了些什麽!”範飛後悔呐喊。
這一喊,不光是我們在石洞裏被聲音給震到,連石塊外的僵屍都一陣咆哮。砰砰聲不絕,嚇得我們趕緊凝神屏息,緊靠在石塊上,一動也不敢動。悶漢也趕緊把火折子熄滅。
過了好一會兒,外麵的聲音才停下來。我低聲罵了一句:“狗日的怎麽還沒走?墓道那麽大,它怎麽就不順著走出去看看?”
一聲輕微的紙張摩擦聲突然響起,我手裏摸到一角紙的樣子,夾在石縫間,我不敢立刻拿出來,害怕損壞,低聲叫悶漢速度來火折子,點燃了看看,會不會又是藏寶圖。
光亮再次裝滿了這狹小的空間。我手中捏著紙張一角,其他的部分竟然不在石縫裏,而是被範飛壓在腳下。
臥槽他大爺,怪不得一直在這裏裝小可憐不動,原來是一邊說話一邊引開我們的注意力。好方便他把這張紙拿出來。
“鬆手!”我指著範飛,“老子這輩子最討厭就是有人瞞著我發財,尤其是老子剛才還對那人有救命之恩。不說我挾恩圖報吧,你這個禽獸連知恩圖報都不會,令人失望!”
我搶過範飛手裏的黃紙,嗯,要不是機緣巧合,險些錯過了大機緣,靠!
三個人圍起來,將範飛擠到一邊,看看這紙上都有什麽好東西。開篇幾個大字:日你先人!
嗯?!我不敢相信的看著這張紙,反複看了一邊,沒錯啊,紙張很舊,筆跡早已幹枯,是古物沒錯啊,怎麽開篇就是這幾個字?
轉而一想曾經有個皇帝寫聖旨都罵過娘,異人寫這個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接下來之後一句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悔!
“沒了?”我問。
“沒了!”悶漢回答我。
不可能,怎麽會是這樣!不應該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麽?留下一點線索,藏寶地圖讓後來人去九死一生的尋找,然後再打怪升級,宇宙無敵麽?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結果令我尷尬,太傲嬌了!
“竟然是這樣!”範飛從縫隙裏看到紙張上的文字。
哎呀,半會兒沒防備你給老子就會眼睛下鄉,東盯西瞧了。竟然敢偷看大密,我沒好氣的罵了句:“哪兒都有你,滾!”
一口唾沫吐在紙上,頓時就有濕濕痕跡蔓延開。老妖一看我吐唾沫在紙上,罵我:“你瘋了,亂吐什麽口水?”
“你傻啊!古代人再說一件事的時候都喜歡瞎扯淡,讓你在扯淡的話語裏自己悟。”我說,“在古代最常用的力量就是水火,我看看這紙打濕了會不會顯出什麽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