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步步殺機

“什麽?”

那一刻,我愣在了當場。

這可真是車到山前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禿頂老頭的這句話在我耳邊聽來仿佛人間仙樂。

他口中的那兩個女大學生我敢打包票百分之百的就是蘇小漾和朱麗麗無疑。

那禿頂老頭看我麵色似乎有點不對,就問我怎麽了?

我嘴唇發幹,用力平靜下激動的心情,盡量保持淡然的語氣說大爺,你說的那兩個女大學生我很可能認識。

老頭也是一臉的驚奇,說不會吧?這麽巧?

我點頭,說是的,那兩個女孩子是不是一個長發披肩,一個短發打扮?

老頭想了想,說是的,我好像聽那個短發姑娘喊那個長發姑娘什麽小漾來著,你看我這記性,時間過去了這麽久,我都有點記不清了。

現在我終於可以確定他口裏所說的正是蘇小漾二人了。

那老者問我和那女孩什麽關係?

說實話,對於這個禿頂老頭我內心頗為感激,要不是因為他的一句話,我還不知道要尋找那虛無縹緲的線索到什麽時候呢?

我誠懇的看著老頭的眼睛,說那個長發女孩是我女朋友,她叫蘇小漾,那個短發女孩是她的室友,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尋找她們的。

老頭一驚,扶了扶眼鏡,問我那倆姑娘怎麽了?

我內心一片苦澀,艱難的說道:“她們二人來這裏旅遊失蹤了。”

老頭的臉色立馬變了,唉聲歎氣的搖頭說這年頭世道真不太平啊,那倆姑娘長得又漂亮人又懂事,怎麽就失蹤了呢?

我問他:“大爺,我剛才聽你說還是你幫她倆介紹的旅館住下來的,我想去那家旅館看看。”

禿頂老頭性格豪爽,答應一聲,找件外套披上,將店門鎖好,帶著我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小店後邊的村子走去。

他的視力明顯不太好,這黑燈瞎火的郊外路燈都沒有一個,天上那輪殘月昏沉沉的,走著走著,他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我慌忙上前扶住他,他苦笑一聲,搖搖頭,說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年輕時候當老師那些年看書太多把眼睛搞壞了。

真沒看出來這老頭竟然還教過書,於是我就好奇的問起了他的經曆。

老頭的記憶閘門似乎一下子被打開,和我一路上講了不少年輕時候的事情,聽的我腦洞大開,對那個特殊的歲月頗為向往。

從和他的聊天中我得知他叫孫如寶,今年五十來歲了,老伴患病早逝,膝下有個女兒,前些年大學期間談了個春城的男朋友,從東北嫁到了雲南,跨度跨過大半個華夏,回去一趟老費勁了,而且由於孫如寶年輕時候當教師把眼睛用壞了,他女兒不放心他一個人呆在東北,就把他接到了雲南,在西郊這塊地方租了間小店麵,開起了便利店,小本生意,夠他自己生活用的就行。

我和老孫一路聊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村子的廣場邊上,這裏屬於城鄉結合部的城中村,將拆未拆的特殊地帶,廣場上有一條小街道,街道兩邊開了不少家庭式的小旅館,和我住的那家旅館很像,勝在便宜,平時生意也是不錯的。

老孫領著我走到一家名為‘溫馨旅店’門前,扯開大嗓子喊道:“老孟,在家不?找你有點事,出來下。”

然後,從旅館裏走出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肥胖老頭,手裏端著一個紫砂壺,悠遊自在的說大半夜的不睡覺,瞎嚷嚷啥呢?今個咋這麽有空?是不是手癢了,又想讓我教訓你幾局了?

老孫尷尬的咳嗽一聲,說你個老鬼,別哪壺不開提哪壺,等到有時間看我不把你殺的丟盔棄甲屁滾尿流,到時候看你那手臭棋還敢再得瑟,我今個找你是有正事。

叫老孟的肥胖老頭明顯很是意外,說你個老家夥這麽正兒八經起來,我反倒有點不太習慣,說吧,找我啥事?

老孫指了指我,說這個小夥子的女朋友失蹤了,想來你這裏問問情況。

老孟一臉的不悅,說你什麽意思?怎麽他女朋友失蹤了來我這問情況?難道她女朋友是我藏起來的不成?還有啊,他女朋友是誰啊?你這一上來就莫名其妙的來上一句,搞的老子一頭漿水迷迷糊糊的。

老孫尷尬的撓撓頭,明顯也發現了自己用詞不當,當下一推我,說小夥子你口齒伶俐,你和他說。

我斟酌一番,當下把事情的經過和老孟敘說了一遍,最後我說道:“大爺,我女友已經失蹤很久了,家裏人都快急瘋了,我聽孫大爺說她們兩個女孩子在你店裏住過,不知道你可知道她們去了哪裏?”

我說的誠懇,老孟明顯被打動了。

他將我和孫老頭讓進屋子,說外邊風大,進來說話。

進了屋子,找到沙發坐下,老孟和我說你那個女友還有她同學一個月前的確在我這店住了一段時間,大概有三天左右,我記得她們十月五號那天就退房離開了我這旅店,退房的時候我還問她們去哪裏遊玩,她們好像說的是去什麽南疆苗寨走一走,看一下大山裏邊的風光,當時我還提醒她們外邊世界不安全,你們兩個女孩子這麽漂亮,千萬別玩太久,盡早回家,別出了什麽意外,她們當時還笑著說以後再來春城玩還住我這店呢。

老孟的話使我的心不住往下沉,原來這裏還不是蘇小漾她們最後失蹤的地方。

我從上海一路追到雲南春城,再從飛機場一路追到西郊,眼看著下一站又要去南疆苗寨了……

我的心隱隱有點絕望,傻丫頭,你現在究竟身在何處?你還好嗎?我好想你!

最後,怎麽離開老孟旅館的我都忘記了,我隻記得自己腦子似乎很疼,和熱心的孫大爺告別後我坐上公交車回到了昨天住宿的旅館,進了房間,從裏邊鎖上門,倒頭就睡,當然,由於那床被子上有不幹淨的血跡,我是不會蓋的。

這一夜我的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昨天隔壁那對野鴛鴦最後也不知道怎麽處理的,反正今天似乎住進去了新的客人,聽聲音似乎是兩個男人。

我也沒有多想,隻是閉上眼睛倒在**,可是腦子裏亂成一團麻,嗡嗡作響,怎麽也睡不著,那種感覺難受極了。

隔壁兩個男人很安靜,隔壁房間一點動靜都沒有,可是我憑借著敏銳的第六感感覺到他們並沒有睡覺。

隔著薄薄的木板隔層,我隱約聽到他們的呼吸很穩,一呼一吸之間源遠流長,醇厚無比。

我心中莫名的一動,隔壁這兩位難道也是修道之人?

普通人不懂修身煉體,呼吸粗重,不懂得調節身心,而修道者卻不同,一呼一吸之間,順應天地,人與自然似乎融為一體,這也是為什麽修道者壽命都比普通人長的原因了。

就這麽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的時候,昨晚上的一幕又重新出現了。

樓梯上輕手輕腳的腳步聲再次莫名的響起,先是在隔壁房間門口停留了一陣子,然後又來到我的房間門口停留下來。

這一次,我心生警惕,不動聲色的從**坐起,提氣凝聲悄悄摸到門後。

然後我就看到一支細竹管子無聲無息的從門縫裏探了進來,緊接著從細竹管子裏邊噴出一縷淡淡的煙霧,無色無味,悄無聲息往我睡覺的**漂去。

我大吃一驚,好個老狗,我沒有猜錯,這家店果然有問題,看他們這樣子似乎吹進來的是迷魂散之類的迷藥,難道這家店就像《水滸傳》裏邊孫二娘開的黑店一樣?將人迷暈過去之後脫光洗淨宰了做人肉包子不成?

想到這裏我心中一陣膽寒,再聯想到被子上那大片風幹的血跡,總感覺自己的猜測無比的正確。

我抓起門邊的濕毛巾捂住鼻子,一動不動,靜觀其變,看那老狗接下來要作何動作。

過了一會兒工夫,門外那人明顯將耳朵貼在了門上朝內傾聽,聽我有沒有被迷暈掉。

我將計就計,仍舊不發出一絲動靜。

過了一會,門外那人似乎以為我真的被迷暈了過去,終於開始動手了。

我的房間門是從內反鎖著的,可是我卻明顯的聽到了外邊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那聲音雖然很輕很小,可是由於我的聽力異於常人,那幾不可聞的聲音聽在我的耳朵裏卻清晰無比。

我能清楚的聽到鑰匙牙齒和鎖芯吻合的聲音,也能清楚的聽到鎖孔內每一次轉動的聲音,終於,我就聽到哢嚓一聲輕響,鎖被打開了。

然後,房門被人從外邊輕輕推開,無聲無息,在這深更半夜是那麽的詭異嚇人。

緊接著,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屋子裏,那條身影不是很高大,看樣子正是店老板,此時的他手裏提著一根棍子一樣的東西,一步一步朝我**摸去。

他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像是踮腳走路的貓,悄無聲息,提著棍子的手很穩,時刻保持著攻擊的姿勢。

我的心中怒火莫名的升起,我和這老狗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這是第一次住在他這店裏,他為何想對我下毒手?

昨晚他已經走到我門前一次,很可能發現沒有下手的機會,然後放棄了,今晚他再次出手,就在他以為自己算無遺策的時候,殊不知我事先驚醒,躲在門後,他在屋內的一舉一動我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當他走到床前,舉起手中的棍子對著空床用力砸下去的時候,我在門後按亮了房間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