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山
頭狼終是忍不住了,我一臉鮮血的嗜殺模樣以及我腳邊它們的同伴被殘忍的殺害,讓它可能感覺到了危險,它打了個暗語般的吼聲,那些狼開始慢慢的往它那邊集中,不過一會便成了個半圓式,還是包圍著我。
我卻絲毫不去行動,隻是一直盯著頭狼,與它比拚氣勢,這個時候我要是有半點怯弱,恐怕它們就不會甘心退下去。
我把手藏到身後,因為剛剛劇烈的用力,雙手再微微發抖以及指尖開始泛疼。
爺爺曾經說過,山中遇到任何猛獸,尤其是狼群,不能去害怕,隻能像他們展示你最強的一麵,否則你的半點怯弱都會讓你被眾狼分屍。
頭狼盯著我好一會,它那狠毒的狼眼仿佛想要看穿我的懦弱,良久一無所獲,它便轉過頭來離去。
它帶領的那群狼也慢慢的追隨著它開始走遠,有幾隻狼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好像是不忍心放棄這麽好的食物,隻不過耐與頭狼的威嚴才離開。
可是它們走了沒有多少步,那頭狼竟然回過頭來繼續望著我,仿佛想要再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如它想的那般是個勇者。
幸好,我一早就知道頭狼極為狡詐,硬是生挺挺的站在那毫不畏懼的看著它,它最終是放下了我這塊食物,帶領著它的隊伍離開了。
大山尊敬強者,強者才能生存,所謂適者生存,優勝劣淘無外乎是這個道理,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在遵循著此例,而山中對勇者的敬佩就更深。
終於當它們全都走了之後,再也看不見了,我的雙腿才開始發抖的厲害,終於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我仰在雪地裏,想尋得片刻安寧。這上山的一路都是百般波折,哪怕自己做了足夠的心裏建設,麵對狼群,麵對妖魔還是打心眼裏害怕,不過剛剛那一仗應該算是我贏了吧?
我想要合上眼休息片刻,卻不敢在這個地方多待,誰知道那狼群還會不會回來,還會不會有別的狼群,這一切都不好說。
我勉強讓自己堅持,想要繼續往東走。
因為按照我的推測,波一他們如果沒事他們一定會來尋找我,而距離我掉下懸崖最近的地方就是東邊。如果他們下山去了的話,距離我掉下懸崖的地方也是最近的下山之路。
我一步深一步淺的在雪中行走,身上已經累的不行,這是我自從融合了四白之血後很難再有的身體情況。
唯一讓我堅持走下去的就是信心和堅持,怪不得爺爺說走不出山不隻是因為遇險還有可能是失去走出大山的信心。
就在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我隱隱聽見了狼吼,然後便是震耳的哄哄巨響。
我朝著響聲處走狂奔,我知道是他們,他們果然來尋我來了。
老遠我就看見夔拖著波一和二狗子向我這處走來,二狗子可能第一次坐在這等神獸身上所以難掩有些害怕的神色,竟然是緊緊的抱著夔,哪怕他什麽都抱不住也要在那裝模作樣。
波一老遠便是聞到了我的氣息,便再也難掩自己,吼了起來,這下子是實實在在的看見了我,便想從夔的身上下來,朝我這撲。
夔倒是讀懂了波一的想法,便趴下身子,讓二狗子和波一下來。
遠遠的波一看見我,便是狂撲而來,仿佛是久別重逢的喜悅讓我不禁覺得感動,波一為了我也算是經曆了不少的生生死死。
波一整隻狼撲向了我,倒是把我整個撲倒在了雪地了,但是波一好像害怕失去我不肯離開我的懷裏,拿著它那毛茸茸的狼頭蹭啊蹭啊,我親了親它,一本正經的說道:“波一,你身為一隻狼,這樣子裝萌好嗎?”
波一還是不離開我的懷裏,繼續蹭,很是害怕再次失去我,嗷嗷的叫了起來,竟然像是在撒嬌。
一眼沒見,二狗子竟然也是淚流滿麵的走了過來,老遠就能聽到他的哭腔:“林哥……林哥,你竟然還活著,太好了!”
這一嗓子的哭聲可是把我哭的一個激靈,我一個雪球砸了過去,喊道:“大老爺們,哪能說哭就哭!”
二狗子卻是不管不顧,大踏步的走了過來,用衣角抹了把眼睛,也是向我撲了過來,學著波一蹭啊蹭,邊蹭邊嚎:“林哥,你不知道啊,等我過去一看那懸崖那麽高,我當時就嚇傻在那了,我們可是苦苦找了你三天三夜啊,才找到你。”
說完,還繼續哭上一鼻子,順便拿起我的衣角擦了擦他的鼻涕:“林哥,你不知道,你這要是真死了,我心裏得堵得慌,我好不容易認了個哥,要是死了,我這輩子心裏都過意不去。”
他說完,我才猛地一驚,三天?我以為我暈了不過數小時。
“行了,行了!”我趕忙捂上他的嘴,深怕他這張烏鴉嘴還要說些什麽。
不過他的感情表現的真切,我還是能感覺出來的,從他那怎麽樣也要帶著我一塊從鳥妖處走時,我就真心也是認了他這個兄弟。
唯一表現的正常一點的應該也就是夔了,夔自從見到我後就是一直咧著嘴笑,表現著自己喜悅,那顯得巨大的身體因為喜悅的表情顯得還有些怪異。
但是我卻發現夔有點愧疚的心思,我不解是因為什麽,但是隨後想了想便也明白了。
於是我跑過去,拍了拍夔的腿,極力表現出自己的感激之情:“夔,我知道你應該是這個名字,你是不是因為沒有救到我而感到不好意思啊?不用愧疚,我感激你來相助還來不及呢。”
夔聽到我這話,便也不再去糾結,竟然想要把我們都送下山去。
這一路也算是曆經波折,看來那世外桃源隻能下一次去了,我的身體也是累極了,有些超出極限,也是因為見到了他們倍感喜悅,眼前才沒有倒了下去。
我回頭問了問二狗子願不願意下山,二狗子早就沒出息的想要下山去了。
我跟二狗子商量了一番,也並不打算讓夔再相送了,畢竟下山之路還是有人經過的,要是有人看見夔也是不好。
與夔道別後,我們兩人一狼便也加快步伐想要回家。
山下,也不知道爺爺是不是等著急了。
二狗子在下山的路途中一個勁問我,為何我從那麽高的山崖中跌下去竟然毫發無損?
我並不知道怎麽回答,隻是勉強告訴他是因為地下的積雪夠厚,其實我也是納悶四百之血真的連筋骨都能重塑?畢竟那麽高掉下去也會骨折,可是我雖然全身乏累,卻四肢健全。
二狗子見也問不到什麽,便歇了問下去的心:“林哥,你別怪我問你,我爺爺說過你出生時就是個死胎,卻是你爺爺用了命換的你,所以他一直好奇地緊,而我今日問這些問題也不過是因為他的原因,既然你不願再說,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問你這個問題。”
我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算是默認了我活過來是個奇跡的事實,但是具體是什麽我絕對不會多言。
快到王山婆住的地方了,二狗子便與我分別了,我打算去給王山婆打個招呼,可是二狗子卻是極怕王山婆,覺得她陰森極了,便先回去了。
我走近王山婆的屋子,發現一片安靜,而門口的積雪恐怕也是因為人不在而久久沒有打掃,敲門敲了許久,也是不見有人應聲。
百思不得其解,這王山婆在這屋裏一住就是多年,怎麽會突然走了多天呢?莫不是發生了些什麽?可是我思念爺爺許久,便打算先回去看看爺爺,給爺爺說下王山婆的異樣,看爺爺是作何打算。
我這一暈也不知道暈了許久,我算了算日子,這距離我上山也有了幾日吧,這可是得趕快走了,否則便趕不上開學了。
我三步跨做兩步,思家心切,恨不得馬上就能見到爺爺,這一次可是嫌棄自己跑的有些慢了,而波一知道是要回去找爺爺了,表現的可是比我還要興奮。
也罷,此番我倆可算是驚險重重,我有好多事情要與爺爺分享,也要好多問題要問。
還沒有走到家門,便看見爺爺柱了根拐杖,站在風口處迎接著我們,那瘦弱單薄的身軀在風中一吹,像是要倒了去,卻又無比的堅挺,讓人分外信任。
我鼻頭一酸,忍了忍,此番歸來我再也不是那個說哭就哭的小孩了。
我這才明白為什麽波一會撲向我久久不願撒手,因為我撲向爺爺後也是久久不願撒手。
爺爺摸了摸我的臉,聲音有點哽咽:“林兒,這番受苦了!爺爺都知道。”
我抬起頭,強忍住眼中的眼淚,對著爺爺笑道:“我本事大著狠呢,上山能擒虎,下海那抓龍,怎麽會受苦。”
爺爺刮了下我的鼻子,一臉欣慰的說道:“行了,在爺爺麵前還死強,走,今天爺爺給你做了好吃的。”
再後麵的談話中,我才知道我這上山可是一去就是十三天,我在那場雪景中待了足足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