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狼群

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全身發燙,四肢發熱,全身五髒六腑仿佛有千百隻螞蟻正在鑽咬。

我極力的想要起身,卻發現四肢好像斷了,連眼睛都睜不開來。

好像依稀間看到了很多東西在空中飄**,然後四散開來,呈現出我記憶碎片幻象……

“我的好林兒!”爺爺拿著胡渣一個勁的蹭著一個花布包裹的嬰孩,然後把懷中的小孩舉得高高的,逗得小孩發出吱吱的笑聲。

“林兒乖,娘哄覺覺!”娘把一個嬰兒抱在懷中,仿佛像是摟著什麽至寶,小心翼翼的拍打著哄他睡覺。

“左木林,你必須滾去給老子上學!”爹一臉氣衝衝對著一個六歲的泥孩子叫囂,等孩子走遠了,才回過頭來不停的張望。

“來啊,來啊,別生氣了,二叔給你買糖吃!”二叔一臉幼稚的逗著那個穿著運動服的髒小孩。

而最後的最後,他們都走遠了,他們揮著手慢慢的一點一點變淡,一點一點的消失……

我拚了命的想要起來,去拉住他們的手,讓他們不要離開。

可是我卻還是睜不開眼睛……

直到眼角濕潤,寖濕臉頰……

丹田前麵蘊的那股真氣,在慢慢漲大,然後自己慢慢的進行運轉,就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那股丹田之氣開始流經我的身體各個部位,進行慢慢的一點一點的修複。

猛然之間,我睜開了眼睛,陽光有點刺眼,這裏是哪裏?

我從手邊拿了根粗樹枝,慢慢的支撐自己爬了起來,全身的肌肉好像都經過了一場撕裂,骨頭關節處也好像都移了位。

就在我好不容易的起了身,我才發現我眼前的處境,深穀之中一片荒涼的雪徹底把我包圍了起來。

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行走,而周圍甚至連個高樹都沒有,隻是一團一團矮矮的灌木叢,和幾個特別高大的石頭。

我好像是從那個懸崖掉下來後,昏了不知道幾天,奇跡的是我竟然還活著。

就是不知道波一他們是否還好,為今之計是趕快脫離此處,可是我卻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去。

辨別了好一陣的方向,我開始一步一踉蹌的在雪中行走,沿著太陽的方向,走了也有了半刻鍾,可是身體卻撐不住了。

從那麽高的懸崖跌下來,幸虧是這山穀的積雪夠厚,起了輔助的作用,可是身體卻還是受了重傷。

而我沒有摔死過去,首先應該多虧了那四白之血,其次我細心感受了下我丹田,然後凝結著那股氣開始進行周期循環,也是多虧了師傅。

待我打完坐後,體力稍稍恢複了一點,發現自己現在的身體想要走出這山穀甚是費力,不如稍作調整。

於是,我便開始細細的從腦海中重新再讀一篇海則行本。

吾之道可傳天下人,天下人卻未乎能得我道也。

道,普度眾生者得也,背棄天下者難也。

道,以修心者成也,以修形者難也。

道,聽也,說也,未必明也。

不聽,不說也,心未必不明也。

師傅的一言一語中無不解釋著他對道的理解,但是其中的一句話卻讓我猶記一生。

天下本無我,地裏不收我,天地取何以,平心靜氣觀世人,答案方在。

就在這樣一個不見來者,不見動物,不見寸草,一片白茫茫的地方,我一遍又一遍的筆畫這佛塵二十八式。

就在不知不覺間天黑了下來,我才發現已經是夜裏了。

我隨意的掃了掃雪,反正身體耐寒,我並不怕雪,於是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打算靠著睡上一覺。

這應該才算得上是我意義中第一次自己在山中過夜,這個時候的我有點想波一了,好想知道他在幹些什麽,也不知道那個二狗子到底能不能照顧好波一。

很巧的是,我的懷裏還有個大餅,我三下五除二的便吃了起來。

飽了之後打了個飽嗝,躺在了石頭上,對著月光翹起來了二郎腿,好不愜意。

這滿天的繁星也就可以在山裏麵見到,想我們現在的縣裏自從為了搞什麽礦,烏煙瘴氣,好久沒有這麽近距離的賞了賞星空了。

我打了個哈氣,眼睛也快要慢慢的閉合,暗自承諾,明天一定要走出這個山穀。

可是,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我聽到了整齊的腳步聲。

那種腳印踏在雪上摩擦的聲音,還是一群腳印踏在雪上摩擦的聲音。

時間就這樣靜止了,安靜的我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一群畜生的腳步聲。

我這次是拚命的想要閉上眼睛,真的不想睜開,可是無奈我還是睜開了眼睛。

如果不出意外,我怕是遇上狼群了。

它們應該是看見了我,在黑暗中散發著綠色的光芒,直勾勾的盯著我。

有一隻甚至已經站在了我對麵的石頭上,準備蓄勢待發。

我這一睜眼才發現,我竟然在夜裏也能看的一清二楚,不同以往,雖然不能說是如日間一般,但是也能算得上是夜視了。

這匹狼我粗略的數了數有十六七個,應該是胡狼,身材對於狼類來說較小,嘴巴狹長,尤其是那尖牙,仿佛看見了什麽美食,正在開心的張張合合。

胡狼應該說是最臭名昭著的一種狼群了,有些人竟然說他們是豺,是因為它們寧願食腐肉也不願意挨餓,跟那種喜歡廝殺的狼性所違背。

眼前的危機也不顧我多想,我隻能算算我到底可以搞定幾隻。

這幾天的遇險下來我算是可以對各種意外都能平淡以待,再不像原來還能害怕一下,可能這幾天之間我的神經變粗了不少。

全身上下並沒有什麽可以避險的武器,連一把小小的匕首都不曾有,要是知道這次會遇到這麽多事,出發前說什麽都要帶上爺爺那把獵槍。

這狼群中的頭狼嚎了起來,看這意思是要對我群起而攻之了,我雖然聽不懂狼語,但是我卻清晰的看見這群狼動了起來。

就在對麵上的那塊石頭上的狼是最先發起攻擊的,它一個後腿繃緊的前跳整隻狼直衝衝的衝向了我來。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我也不再去管我是否跟這群狼鬥上一鬥,眼下還是先脫了難再說吧。

狼群,善以捕獵動物以追逐為主,待動物精疲力盡的時候再將其捕殺,享受的是那種捕殺獵物的過程。

因為沒有什麽動物能很好的跑過它們,因為它們奔跑的速度,每小時幾乎是10至20公裏每小時。

世事無絕對,看是跟誰比了,隻要是跟我來比賽跑恐怕不是一會會就能追上的事情。

我抓緊一切機會奔跑了起來,這一次可以說是我真的用了全力進行奔跑,耳邊都能聽見呼呼的灌進耳朵裏的風聲。

我不敢回頭去看看它們是不是追上我了,隻能開啟意識讓它幫我查看。

心中的真氣尚淺,我還不能具備師傅書中所寫的開法眼,開天眼。

我隻能利用一小部分的真氣去看一看我後麵有沒有狼群,而那群狼又離我有多遠。

可是就這一小部分的真氣也足夠讓我得知我現在的處境,那隻頭狼並沒有跑在前麵,它隻是默默的跟在最後,讓幾隻年輕點的狼打前鋒。

我看那頭狼好像又要對著它的狼群說些什麽,心裏猛的有些緊張,隻不過一隻畜生,還能聰明成什麽樣,又不是波一。

我雖然給自己暗暗打氣,卻還是發現了狼奔跑的方向開始不一樣。

兩隻狼開始以我左側環超,又是兩隻狼以我右側進行圍攻而去接應左側的狼,剩下的一隻進行直線攻擊。

頭狼的安排真的是完美無暇,如果不是因為被困之人是我,我還真想給它叫個好,一隻小小的畜生竟然能有如此精妙的布局,怎麽能讓人不服呢?

那兩隻圍攻的側狼開始一點一點追了上來,我也因為前麵掉下懸崖,身子並未完全恢複,無法發出全力逃命。

眼看就要被那狼一點點的追上了,我心中一橫,索性與這群狼幹上一場!

我也便不再奔跑,隻是停了下來,打算來上一場正麵的廝殺。

雙手握拳,接著呈以掌風,心中默默走起來佛塵第六式禦敵術。

而那群狼看我停了下來,便也漸漸的集合,在我身邊圍了一個圈,把我包圍了起來,開始一個一個亮起了自己的利爪。

我內心篤定,自我習得這佛塵二十八式,我還沒有好好的練上一場,今日就先拿這胡狼練練手。

我一個弓布,以手為石,示意這些胡狼一個一個來。

可是早已經有匹胡狼忍不住了,再頭狼的默許下它健步如飛的向我肩頭撲了過來。

禦敵術教我,禦敵禦敵,敵弱我強,奪他心智,害他性命,莫要猶豫。

我看準機會一拳便砸向了那隻狼肚子裏,然後雙手掙力,猛的撕開,那血一下子流的我滿身都是。

我擦了擦眼睛,那狼已經嗚咽的在我腳邊死了過去,狼血還順著我的衣擺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四周頓然徹底沉默了下來,我與狼都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能這樣良久的對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