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可戀戰

趙治倒飛出去三米,口中噴吐出的鮮血在空中拖出長長的血霧,飄散而去。

“娘的,你給老子玩兒陰的!”趙治掙紮著抬起頭,獰笑著罵道,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的臉色頓時變成蠟黃,他意識到自己不但是敗了,而且還敗得很慘。

“我隻是沒有告訴你大伏龍手這功法,已經被我練到左右手都能激發了而已。”扈濤咧嘴一笑,終於是可以鬆一口氣了,正如他所說,大伏龍手練到這個地步,不但是右手,他的左手同樣也能激發手印,威力絲毫也不比右手弱,而且,隻要激發,伴隨著那銀白色手印的呼嘯而出,隱約間還能聽到一聲龍吟。

“饒我一命,求你了,血帝!”趙治想要爬起,然而,他的嚐試全都以失敗告終,還沒爬起,整個人就撐持不住,重重地趴下去,吐血不止。

他很清楚,扈濤出手絲毫也不留情,而大伏龍手印又是以攻擊力見長,霸道凶猛,隻要被擊中,所受的幾乎就是致命傷,如不及時運功調息,小命兒都將不保。

所以,他不得不服軟。

“好,我暫且先不殺你,不過,我卻想要知道你將本血帝重生的事稟報龍騎城之後,得到了什麽指示?你說吧,現在就說!”

扈濤盯住他,放平了語調,緩緩地問道,他沒有再出手,他想從這家夥嘴裏套出一點情報,但這絕不意味著他會放鬆警惕,他沒有立即靠近過去,而是依舊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以便於萬一有事發生,他能有時間做出反應。

趙治稍稍心安,既然扈濤如此發問,那麽,短時間內他是沒有性命之憂的。

他暗中調息,徐徐吐出一口氣,這才張口回答問題,他是將林如空不在龍騎城,接待他派出的使者的是帝後江月柔等事,緩緩講說出來,盡力地拖延著時間。

多一刻時間恢複,趙治就會多一份生機,他不得不精細盤算。

當然,該推的、能推的,他可沒客氣,全都推給了林如空和江月柔,滿臉無奈地表示所有這些都是受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他也沒辦法。

扈濤無疑能夠聽出真假話,但是,即便如此,對於江月柔的狠辣無情,他還是感到心中刺痛,暗罵道:“好你個賤人,對我扈濤,你當真是半點舊情也不念哪!既然如此,以後我會有仇報仇,而不會有絲毫的手軟,到時候你可也別怪我無義,是你無情在先的。”

但他到底還是有所失神,而對於一直在暗中察言觀色的趙治來說,他就覺得逃生的機會來了。

唰!

趙治拚盡全力,再次激發出火焰刀,向著扈濤攻擊而去,而他,則是借此機會一躍而起,就向北方主房之內拚命逃奔而去。

隻要能逃掉,對他而言,就是勝利。

他必須逃,因為重傷之下的他,所激發出的火焰刀,無論是外形,還是威力,都跟往常不能比。

因此,這次出招,最大的作用,也就隻是暫時阻擋一下扈濤的行動,想要反敗為勝,根本沒那可能。

直到此時,他才總算是相信了老爹的話,血帝扈濤非常可怕,一百年前雖被打敗,但那一役,並不可能真正置他於死地,擁有重生能力的他會死而複生,而那時他就將卷土重來。

真到了這一步,一百年前就已經是威名赫赫的血帝扈濤又將掀起怎樣的滔天巨浪,還真是不敢想象。

扈濤重生,最多也才隻是兩個月的時間,然而,卻已經是初露崢嶸,令人恐懼,以後如何?

趙治確乎不敢設想,此刻,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老天保佑,助他逃得一命。

他的父親趙石仁跟他講過的關於血帝扈濤的事情,閃電般在他的腦海裏浮現,而趙石仁所有的關於血帝扈濤的事情,則全是聽趙成所講。

而那趙成,作為趙氏家族在霸州城開枝散葉的始祖人物兒,他在跟隨林如空時,卻是親眼見到過血帝扈濤的。

對於血帝扈濤的行事作為,趙成隻有兩個字——敬畏,既敬且畏,敬畏交加,已經是達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若不是他的主人是林如空,而林如空對他又有救命之恩,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反叛血帝扈濤的。

隻是趙成致死都沒弄明白,他在林如空那裏,盡管稱得上是心腹,然而在心腹裏他卻是排名最為靠後的,林如空除了利用他,讓他給自己賣命,並沒有過多看重他。

很明顯的一個例子就是,當他進入老年,原本隻需要林如空賜予一顆丹藥,讓他服用了,再修習天級功法,那麽,趙成是可以不死的。

然而,林如空卻並不舍得在趙成身上下這種本錢,最後還是眼睜睜看著趙成渡劫失敗,身體疾速衰老,最終一命嗚呼。

趙成對此心中有恨,但他不敢向兒孫輩表露,他怕兒孫輩因此而怠慢了林如空,在辦差上不肯盡力,那樣的話,萬一惹惱了林如空,他們林家可就有滅門之禍了啊!

所以他隻得隱忍不發,最後在絕望之中死去。

趙石仁對於老爹的心思和痛苦有所覺察,但他更知道其中的厲害,他看出林如空不可靠,因此,早早走上了另一條路。

最糊塗的就是趙治了,對於祖輩和父輩的心思,毫無覺察,反而自以為是,狂傲不遜,心中隻想著隻要給林如空盡力辦差,就會永做霸州之主,享不盡榮華富貴,殊不知他已經是走到了一個極端危險的地步。

趙治逃跑,但他跑不掉,血帝扈濤是何等人物兒?一邊聽著趙治的講述,想到江月柔的無情,即便是稍有分心,對於眼前景況的把控,卻依舊是相當完美的!

扈濤第一眼就察覺出向自己攻擊而來的那柄火焰刀缺少殺傷力,因此,根本不在這道火焰上留心,兩腳在地上一點,仗著有先天罡氣這以防護力見長的功法的保護,他愣是直接從那火焰中突破了過去。

轟!

一聲爆響,火焰漫天而起,如同煙花盛放,絢爛多姿,璀璨奪目,而那道藍色身影,則是以迅疾無匹的速度,直接就穿破了火焰。

他正是扈濤,運起先天罡氣的他,在跟那道看似猛烈的火焰的碰撞之中,獲得完勝,擊潰火焰,而他本身毫發無傷。

“哼,你這是自己找死!”

扈濤一眼看到趙治起在半空,正在向北邊主房二層樓上飛速而去,他便再次激發大伏龍手印,銀白色靈力光芒猶如閃電般劃破夜空,而其中更是有著龍吟聲接連響起。

砰砰砰!

閃電般迅疾凶猛的大伏龍手印,隻要爆發,就會擊中目標,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砸在趙治那橫於空中的身軀,巨大的撞擊力量甚至於將他的身體都是頂起到空中去,一下比一下更高。

“啊……”

低沉而又淒厲的慘叫聲夾雜在其中,越來越弱,數息之後,就在撞擊聲和龍吟聲的混響之中,銷聲匿跡,趙治就在這一過程中停止了呼吸,結束了心跳,徹底變成了一具屍體,而且還是千瘡百孔血肉模糊的屍體。

噗!

一聲悶響,這具屍體摔落在地上,就在距離主房僅有三四米遠的地方,銀白色閃電消失,龍吟聲收斂,那驚心動魄的動靜宣告終結,戰鬥結束。

扈濤立在屍體之前,渾身仍有先天罡氣在縈繞,照耀得周圍亮如白晝,他是勝利者,殺死了監視自己,並且暗算自己的對手,出了一口惡氣,初步報了被監視長達百年的仇恨。

“殺啊……”

扈濤沒在趙治屍體之上過多留意,已經是麵目全非的他,沒有任何價值讓人多看一眼,他抬頭望向樓上,心裏想著,或許那裏會有意想不到的東西,然而,不等他做出反應,四麵卻是響起一片喊殺之聲。

州主府裏的衛兵殺到,火把高舉,照耀得整個大院像是驟然來到了白天,不過,任憑他們都是利刃在握,寒光閃閃,殺氣騰騰,卻隻是不見了凶犯。

地上橫躺著數十具屍體,他們隻是被殺死,形貌並未有大改變,因此還倒好認;北邊主房樓下,也有一具屍體,幾乎爛成了一堆肉泥,單從外觀上,看不清是誰了!

幾個親信兵丁從體型和個頭上大致認出,這應該是州主,但隻是才這麽一想,他們個個都是嚇得麵如土色。

他們州主,那可是化神境強者啊,如果就連他都是死得這麽慘,那麽,下此毒手的人又該會有多麽恐怖,簡直讓人不敢想象。

最後,還是兩個最受州主信任的兵丁,通過屍體上的位於腰部的那枚州主銀質令牌,確認了這死得如此之慘的人,竟然當真就是被他們譽為神人的州主趙治。

“弟兄們,捉拿凶犯,為州主大人報仇雪恨!”趙治的兩個心腹愛將沉痛之餘,高舉長刀,號令大家滿院子搜捕凶犯,就是挖地三尺,也絕不放過任何可疑地點和跡象。

隻是可惜的是,這幫蠢貨一直搜尋到大天老明,將偌大一座州主大院給掀了個底兒朝天,卻隻是再不見凶犯的影子。

因此,隻得叫管家兼師爺趙步寫一封奏疏,差人快馬加鞭直上龍騎城,將州主被殺這件大案稟報給江帝後得知,一邊等待上麵派人來進行處理。

這樣的惡性重大案件,下麵的人無論如何,都是沒能力處置的,而且也不敢擅自處置。

扈濤不願多殺無辜,所以,在眾兵丁喊殺聲四起之時,他就逃跑了。

他是越過主房,直接跳進了後花園,借助於那裏的特殊環境,幾個起落間,就消失在這州主大院之內,安然逃脫。

然而,當他經過那座假山,就在即將越出後花園時,他卻在那裏感受到了異常雄渾霸道的靈力的波動,這讓他心頭頓時一陣悸動。

他全身的肌膚都是緊了一緊,分明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威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