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留有後手

扈濤緊緊盯住麵前這團火焰,雙目微縮,神情凝重,不敢有絲毫大意。

“我到底才隻是鍛體境一段的實力,而這家夥已經是踏足化神境一段的境界,跟他鬥我是越級挑戰,而且還是一下越了九個層段,換言之就是一個大的境界,這是很危險的啊!”

扈濤在看到趙治從火光裏顯身之時,一下子就把先天罡氣催動到極致,他的周圍在嗡的一聲響後,爆發出極其強勁的靈力光層,他必須保護好自己。

先天罡氣乃是他的護身法寶,早在一百年前,就被他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仗著此功卓越無雙的防護力量,對敵決戰,從未吃虧。

如今,少年扈濤的身體雖經龍血藤強化,比之以前,堅固強勁了十倍不止,但這也就隻允許他將先天罡氣的威力,發揮出百分之十以上。

而且,這已經是目前的極限了。

因此,扈濤的慎重自是在情理之中。

“扈濤,原來是你!”

趙治渾身散發強勁的火紅色靈力,它所形成的強大威壓,擴散到十米以外,化神境強者果然非同一般,但當他看清來人之後,還是忍不住驚叫道,雙眼都是睜得大了。

“沒錯,正是你殺不死的扈濤。”扈濤冷哼道,他的目光深處開始有著殺意閃現。

“看來,你不單是沒摔死,反而還碰上了奇遇。”

趙治眉頭微皺,盯住扈濤的眼神都是變得複雜,以他對眼前少年的探查,不會發覺不了他體內靈力的改變,那是一種增強,而且還是非同一般的增強。

“哼哼,我是殺不死的,隻會越來越強,我為我不是普通人,我是……”扈濤沒有急著挑明答案,他反而是有意地停頓了一下,因為他需要試探一下對手的反應。

“你是……誰?”一抹驚懼之色瞬間從趙治那胖大的麵龐之上掠過,這使他心頭突然巨震,他想到了一個人,或者說那是一個在他看來已經不存在的人,但卻又是一個被他所時常仰視的人,這讓他渾身一顫,語調都是有些不穩。

扈濤見他對自己的身份,差不多猜了個八八九九,便是微微一笑,輕聲地答道:“我是扈濤,但我是血帝扈濤,而不再是扈家莊上那個前任家主的獨子扈濤,你聽明白了嗎?我不妨再跟你說一遍,我是血帝扈濤!”

“啊……你就是一百年前那個叱吒風雲……創建了血之輝王朝的血……帝扈濤?!”趙治猜到了答案,但他同時也就被嚇壞了,他的密室裏的牆壁上還掛著一副肖像畫,那正是那個如同神仙般存在的人物兒的模樣,仔細看,跟眼前這個少年還真是有著那麽幾分的相似程度。

但更多卻是神態和氣質上的相似,畫像上的那位,立著,任憑是不動,卻給人一種仿佛山嶽般的穩重和威嚴,凜然不可犯;眼前這位少年,同樣是這樣的立著,不動一下,不吭一聲,然而卻就是有一種氣吞山河般的魄力和氣概,令人折服。

“哈哈……還算你有些眼光,沒白當這麽些年的州主。”扈濤爽然而笑,一身輕鬆,麵對的是一個強大的幾乎無法戰勝的敵人,可是,他的言語和表現卻像是事情完全翻轉了過來,就隻是這麽三兩句話的功夫,處於劣勢的,竟像是趙治,而不再是他本人了。

“那……霸山異變!”趙治懊悔自己的輕浮,他因為心內過度恐懼而立腳不穩,倒退了兩步,氣勢更是從強大一下子衰竭到低穀,而開始有些有氣無力起來,但他並沒有徹底被嚇傻,他的那向來自詡為精明的頭腦,還在飛速運轉,於是,他想到了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情,顫顫索索地問道。

“沒錯,不妨實話告訴你,霸山異變是本血帝重生之時的反應,一束強光,直衝雲霄,照徹天地,在你們覺得那是驚天動地,太過可怕,不過,對我而言,那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隻是一次神威的爆發而已!”

扈濤用有神並且深沉的目光牢牢地盯住趙治,盡最大可能給他以震撼和威懾,而他,則是繼續保持著那似笑非笑的輕鬆神情,就他給人的感覺來說,他毫無問題,一絲壓力也感覺不到。

事情就是這樣的複雜,當扈濤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情傳遞到趙治眼裏,再由眼裏傳遞到他的心頭,這可著實嚇壞了他。

“原來這個魔頭真就有起死回生的法力,並且他也真就成功做到了這一點!”趙治頭皮發麻,一時間忽然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早知道是這個魔頭闖進來,就不應該衝出來跟他對陣。

還沒開始交手,趙治已經是在氣勢上徹底落敗。

“那……你想怎樣?”

趙治變成了一個理虧的人,他不但違背了祖訓,招惹了這個不可招惹的魔王,而且,居然還利用他去要挾白石院長,從而敲來了那一粒他夢寐以求的洗髓丹,是他不知天高地厚,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撥眼前這個魔王的,如今被他殺上門來,正是罪有應得,可是盡管如此,他卻不會忘記最為緊要的一點,因此而怯生生地問道。

“不想怎樣,隻是想向你討回一個公道。你們趙家在這一百年裏,監視得我死死的,而到今天,你更是變本加厲,不但把我重生的消息稟報給江月柔那個賤人,而你更是一再逼迫於我,你說,換了你,麵對此情此景,你又會怎麽做?你又該怎麽做?”

扈濤咧嘴苦笑一聲,不緊不慢地地反問道,而他,之所以會如此,其實就是在對他進行心理戰,在動手之前,他先要徹底瓦解對手的氣勢。

血帝扈濤飽經戰陣,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率領千萬大兵攻城拔寨,他都深知其妙,深有感觸,經驗之多,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霸州城主趙治所能比擬。

在這一點上,血帝扈濤所擁有的無疑是壓倒性的優勢。

“我……我……”趙治開始有些驚慌失措,他知道這樣不對,他想控製,讓自己恢複最初的那種睥睨萬物的氣勢,然而,正所謂兵敗如山倒,他在氣勢上的潰敗,簡直就像雪崩,那是一潰千裏,無法收拾,正因如此,麵對扈濤的責問,他居然無法說出話來。

就在他滿心驚慌失措之際,血帝扈濤卻是得理不饒人,更進一步地說道:“你不是有火焰刀嗎?它不是神威強大,無可匹敵嗎?別怪我不給你出手的機會,催動它,朝我進攻,來啊!你我之間進行一場公平的決鬥。我不殺喪失鬥誌的敵人,因為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我血帝扈濤的對手。”

“我……”趙治想要凝聚靈力,已經處於生死攸關的危急時刻,必須拚命,再不拚命,他就會沒命,他懂得這一點,他的兩條臂膀努力振奮,那火紅色的靈力,則是緊跟著爆發了一下,然而,竟然無法凝聚成刀,他的兩手才隻是那麽一發力,那火紅色的靈力也隻是在他的兩手間刺啦的一響,緊接著,一切就都宣告結束。

原本威力無窮、殺傷力巨大的火焰刀,竟然在一閃之後,遂就消散而去,不複可見。

這種場麵對於趙治來說意味著什麽?已經是顯而易見,高手過招,勝敗隻在毫厘之間,若是扈濤此時出手,必然一擊必中,而他,也將因此而命喪當場!

“激發你的火焰刀啊,懦夫!”

扈濤此時大吼一聲,一躍而起,發動了進攻,眼見時機已經成熟,他是絕對不會錯失良機的,他在空中,借著威勢,右手五指屈曲如鉤,瞬間凝聚出銀白色的靈力手掌,奮力地向著趙治攻擊而去。

“啊……大伏龍手!”趙治被逼入死地,就算再怎樣恐懼,氣勢崩潰,最後的理智還是告訴他必須迎擊,否則,就將必死無疑。

就在這種景況之下,倉促之間,為了保命,他再次激發靈力,這一回,還真就凝聚出了火焰刀,而且在其成型的那一刻,就將其催發而出。

這完全是在下意識般的景況下實現的作為,但是,確確實實體現了作為化神境強者的真實實力。

火焰刀迎擊而進,就在距離趙治更近一些的途中,跟疾速攻擊而來的那隻由扈濤凝聚而出的銀白色手印,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轟!

劇烈的爆炸,所帶來的令人膽戰心驚的威力,彌漫在周圍二十米以內的空間裏,將這裏徹底變成光的海洋,銀白與火紅二色,猶如一對結了深仇大恨的仇敵般,激烈碰撞,狠命搏擊,周圍的一切都是被其籠罩在下麵,隨著銀白與火紅二色破散而化為灰燼,就連巨石鋪成的地麵,都是無法逃過劫難,裂紋一道道出現,好似長蛇般向著四麵八方遊走。

須臾之後,光焰消散淨盡,周圍頓時為之一暗,隻有清冷如水的月光映照出對峙的二人那大致的身影。

院內高樹上的飛鳥,受到驚嚇,紛紛展翅而飛,一聲聲的驚叫撕破了夜空原本的寧靜。

扈濤後退了兩米,方才穩住身形,而趙治才隻是後退了一米多些,畢竟是化神境強者,哪怕被扈濤利用心理戰而打消了氣勢,但在生死一瞬間的絕地反擊,仍然是讓他占到了上風,這是他所沒有想到的。

狂喜之下,他控製不住地大笑道:“哈哈,什麽血帝重生,原來也不過如此!”

失去的信心被他重新找回,破散的氣勢更是在頃刻之間得到極大的恢複,通過這一次交手,他總算是發現血帝扈濤其實也並不是不能應對。

扈濤立穩腳跟之時,他那盯住趙治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驚詫之意,他沒有想到即便是在如此被動的局麵下出手的趙治,竟然依舊具有如此之強的實力。

這一點實在出乎他的意料,這讓他隻得是暗自感歎:“到底是化神境強者,不同於一般哪!”

不過,倒也不要緊,因為幸虧他做了兩手準備,一擊不中,他還有第二擊,而且這第二次出擊,還是跟第一次同時發出的。

砰!

就在趙治的狂笑聲剛一出口之際,他的得意的笑容突然僵住了,而後,一口鮮血就噗的一聲噴吐而出,他居然遭受到了重創。

而這一擊,勢大力沉,絲毫不遜於被他所阻擋的那一擊,而且這一擊的攻擊部位,更是位於他的胸口之上,無疑更加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