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三陰戮神脈
小男孩感覺自己站在了一個灰色的世界，蒼涼、陰狠、嗜血、毀滅。無盡的負麵情緒變成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魔頭湧上來，好像要改變他又好像要毀滅他。他自己的念頭像一碗清水，那些無求無盡的負麵情緒就是各種染料，迫切的想要汙染它。
被這些東西纏繞的小男孩表情痛苦至極，三陰戮神脈，覺醒的時候會引來無數域外魔頭。幾乎所有的三陰戮神之體擁有者都是被這些魔頭毀滅的神智，變成行屍走肉的。
各種顏色的染料在水中的傳播速度是很快的，域外魔頭的神念對小男孩心念的汙染更是可怕。一會兒的速度，小男孩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念頭的被纏繞著顫抖不已，眼中的紅光已經快穩定下來了，臉上殘酷的微笑還沒消散卻又加上了猙獰的表情。
額頭微微見汗，厲陽臉色微變。密切關注小男孩的他當然感應到了小男孩已經快不行了，本來小男孩身體就太過孱弱，那裏敵得過那些強大的域外魔頭。
雖然僅僅是透過虛空傳遞過來的一縷弱小的神念，小男孩神智的力量越來越弱，隻怕再過片刻就會消失不見。到時候就算了大羅神仙在此也救不了他，想及此處，厲陽心裏不禁暗怪自己太過大意。
低估了三陰戮神之體的威力和那些域外魔頭的力量，不過後悔可不是他厲陽的風格。現在重要的是補救，表情上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厲陽心裏卻已經在快速的翻閱那些浩瀚的傳承記憶了。
時間過的飛快，但對於謝靈語手邊的小女孩來說卻是一種煎熬。眼見自己的哥哥越來越痛苦，小女孩再也抑製不住擔心的心情，不顧一切的大叫了一聲。
“哥哥”
小女孩的大叫嚇了厲陽一跳，不過再他看向小男孩的時候，臉色突然一喜。剛剛正是小男孩和那些域外魔頭神念爭鬥的收尾時刻，小男孩的信念差不多已經要消散了。
可是小女孩的一聲大叫竟然將其再次喚醒，他的信念頑強的堅持下來了。
“有了，知道了”
剛剛的一幕讓厲陽驚喜了一下，不過他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抬起一隻手，食指和中指交叉，在空中快速的畫了一個圈。
淡紫色的波紋在空中凝而不散，形成了一個圈，厲陽另一隻手撈起小女孩。將其中指摁在半空中的圓圈上，淡紫色的波紋一陣顫抖。
待到厲陽移開小女孩手指的時候，圓圈中卻多了一滴血液，在圓圈中的血液沒有掉下來。而是被那些光暈包圍著在半空漂浮。
“去”
隨著厲陽厲聲一喝，那滴血液被圓圈包裹著飄向小男孩。漂浮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以至於連謝靈語都隻看到了一道殘影而已。
“啵”一聲輕響，血液融入小男孩的額頭。淡紫色的光圈也消散在空中。做完這些，厲陽也不再看著小男孩了。而是直接走向他，不管怎麽樣？事情的結果會在一息之內出現。
厲陽走的不慢，也不快。剛好在一息時間之內走到了小男孩的身邊，厲陽的腳步剛站定。小男孩眼中的紅光忽然劇烈的閃爍起來，然後在一陣晃動之後倏然消失不見。小男孩瞬間恢複了清澈的雙眼，第一下看見了厲陽。
這一次他沒有躲避厲陽的目光，而是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不過還沒來得及對視多久，小男孩就眼皮一搭，身子一軟。就在他要摔倒的時候，厲陽一把抱起他，也不介意小男孩滿身的汙物。
輕輕對著上來的小女孩和謝靈語一笑。
“真是勇敢的孩子，他戰勝了”
說完也不管兩人的表情。自顧自的往街的盡頭走去，謝靈語正要帶著小女孩跟上。就聽見“不要反抗”，同時一股輕柔的力量臨身。謝靈語不知為什麽？
對厲陽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這種信任也許是從厲陽救了她一命開始的。也許是從答應幫她報仇開始的，總之她是不會不聽厲陽話的。
聞言立刻放棄的反抗，任由那力量臨身。“呼”四人在一息之內消失的幹幹淨淨，街上的人群在同一時刻揉揉眼睛、伸伸懶腰。
好像都是剛睡醒一樣，竟是沒人注意到莫名失蹤了幾個人，一個呼吸的時間街上又開始了吵鬧不休的樣子。
……
“咳咳”幾聲輕咳響起，房間裏的人都看向床的位置。小男孩睜開眼睛，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在床頭的小女孩連忙將他摁下去。用帶著驚喜的聲音對著他說。
“哥哥，你終於醒了，我都擔心死了”
小男孩用迷茫的眼神觀察周圍的環境，是一個對於他來說很大的房間。身邊的東西一看就知道價值不錯，以小男孩的情況是做夢都不敢奢望在這樣的房間裏麵睡覺的。
“你醒了”
厲陽的話語雖然有些冷淡，不過在他身後的謝靈語居然在其中聽出了一絲關切之意。不由用奇怪的眼光看了看小男孩，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不同，小男孩除了眼神看起來比較倔強以外。
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什麽引得厲陽特別的關注。厲陽是邪心宗的執事長老，這樣的身份不管放在哪裏都是響當當的，何況厲陽的修為……。
兩年，在洪荒外圍的兩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自從厲陽出來以後，謝靈語總感覺他變了，以前先天大圓滿的厲陽給人的感覺是一把鋒芒逼人的寶劍。現在的厲陽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氣質了，如果不是手裏拿著一把奇怪的長刀，他就像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
想起這個，謝靈語不由把目光轉向厲陽手裏的刀。雪白如玉的狹長刀身、怪異的血紋，猙獰的血槽。這就是這把長刀的樣子，它隱隱透出的血氣讓謝靈語感覺有點不舒服。
謝靈語不知道這把刀什麽時候開始跟著厲陽的，隻知道厲陽從洪荒裏麵出來手裏就已經拿著它了，謝靈語不是一個多嘴的人。厲陽自己不講，她雖然好奇，卻也就不會特意去問。
心中念頭轉了很多，現實卻隻過了一瞬間而已。謝靈語重新把注意力拉回來，小男孩躺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厲陽。
謝靈語在他的眼神中沒有看見害怕，反而看見了一絲警惕和感激，心裏稍微一想。從今天小男孩的表現來看，他能為了妹妹去偷竊，被打了也不吭聲。
兩兄妹的衣服也都是破破爛爛的，應該已經在街頭流浪了很長一段時間了，自然也能練就出警惕的本領。至於感激，當然是因為厲陽幫助他救回了妹妹。
小男孩眼中警惕之色連謝靈語都看出來了，又怎麽瞞的過擁有神識的厲陽呢。微微一笑，厲陽毫不介意，笑著和他對視著。
“吞噬了它們的神念，你應該也知道了一些。不過我想還是需要我和你解釋清楚。”
厲陽的話語剛說完，小男孩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好像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情，不過還是用了然的眼神回應了厲陽。
“小語，你帶著她去買點衣服吃的之類的回來吧”
厲陽轉頭對著謝靈語說道：“厲大哥，你……”
冰雪聰明的謝靈語又怎麽會不知道厲陽是想支開她們。
“不用擔心，等回來我會全部告訴你的”
厲陽笑著跟謝靈語解釋著。謝林語還想再說什麽？厲陽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謝靈語隻好按下疑惑，走到小女孩身邊。
“小妹妹，走，姐姐帶你去買衣服”
小女孩顯然很緊張，小手狠狠地抓著她哥哥的衣角。小男孩苦笑一聲，轉頭在小女孩耳邊耳語幾句，聽完之後小女孩才展露笑容。
讓謝靈語牽起她的手，跟著謝靈語出了房門，走的時候卻還一步一回頭。小男孩隻是不斷的對著她笑，看著的謝靈語眼睛一酸，這樣的場景讓她想起了她的哥哥。
小時候，她們兩兄妹又何嚐不是如此，現在卻已經是陰陽兩隔。
收起突然出現的悲傷，謝靈語帶著小女孩出了房門，順手還將門帶上了。待兩人離開以後，厲陽回身麵對著小男孩。
小男孩平躺在**，眼珠盡力的往厲陽那裏看，感覺到了這樣講話不方便。厲陽手心放出一股柔和的真元，隔空托起小男孩，讓他能和自己平視。被突然出現的力量嚇了一跳，小男孩臉上掩飾不住的好奇和羨慕。
小手不住的摸摸虛空，好像想要觸摸這些神奇的力量。他的內心深處知道這些力量的本質。雖然現在似乎很柔和，可是它們足以毀滅自己。
害怕和好奇交織在一起，小男孩還是忍不住去撫摸身下的虛空。看見他的動作，厲陽感覺有些好笑，原本不知道開口的問題也解決了。
“它們神奇嗎？是不是很想要得到它們。”
厲陽不用解釋小男孩也知道“它們”指什麽？猶豫了一下，小男孩用力的點點頭，他心裏想的很簡單。
要是他也擁有這些力量，就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欺負他妹妹了，更不用擔心妹妹會挨餓。
“想要得到力量其實很簡單，至少對於你來說是這樣。”
厲陽忽然說出一句很**力的話，這從小男孩發亮的眼珠上就可以看出來。
“力量的層次有很多種，就像一個成年人，他相對於小孩子就擁有跟更多的力量。普通人的之間就算是力量有差距，也不是很大。而有些力量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就像凡人界的武者，他們的力量就是一般百姓們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力量。那麽你……”
厲陽這個時候停頓了一下，接著又問道：“你想要什麽力量？”
厲陽感覺自己像個**小孩子的惡魔，一步步用**他們。不過出乎厲陽意料，小男孩並不像其他的小孩子。
麵對厲陽的問題卻沒有回答，而是還給厲陽一個問題：大哥哥，你可以給我什麽力量？
小男孩的話剛說完，厲陽不禁一愣。
而後臉上笑意漸濃：“好，很好。勇敢的孩子。”小男孩略微有些躊躇的看著笑的奇怪的厲陽。“你連武者的力量都沒見過，現在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