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去教授職位

柴可夫斯基想辭去教授的職位,但卻失望地發現尼古拉不在莫斯科。因為當時柴可夫斯基拒絕去巴黎博覽會擔任俄國代表,於是尼古拉自行前去。這讓柴可夫斯基的處境非常尷尬,一來他的辭職信不能向別人提出;二來他多年來受尼古拉的支持與鼓勵很多,於情於理都不容許他不辭而別。因此他隻好重執教鞭,他在寫信給莫傑斯特時,抱怨音樂學院像是一座“肮髒、可厭的監獄”。

尼古拉從巴黎回到莫斯科以後,曾發表過一篇演說,對柴可夫斯基的作品讚不絕口,並且說巴黎人特別歡迎柴可夫斯基的樂曲。柴可夫斯基曾把這件事寫信告訴梅克夫人:“我似乎不必告訴你,他那篇演說真讓我感到痛苦。不過第二天我仍舊把我的決定告訴了他。本來,我還認為他一定會生氣,並勸我留下來,誰知道他隻是說,我若離開的話,音樂學院的聲譽將要減低不少。他那話的意思是說,學生們將不會因為我辭職而有任何損失。也許他說得沒錯,因為我是個沒有經驗的窮教師。可是,我事先卻隻以為他會說些比較堅決的話反對我辭職呢!”

他的自尊心受了創傷,1878年10月19日離開莫斯科音樂學院,到聖彼得堡住了3個星期。雖然聖彼得堡音樂學院提供的職位待遇較高,工作也比較輕鬆,但他卻因剛從莫斯科卸卻重擔,無意再執教鞭,結果辭而未就。

柴可夫斯基的生活照

他從聖彼得堡到意大利的佛羅倫薩旅行時,途中在卡明卡和達維多夫一家人小聚。從此,他開始了長期的流浪生活,經常往來俄國與其他歐洲地區之間,每到一個地方都做短暫的停留,而且盡量避免與外界接觸。

梅克夫人也在佛羅倫薩度假,她在那裏為他租了一間屋子。柴可夫斯基到達佛羅倫薩以後,看到了她的歡迎信,上麵寫明她每天散步的時間,為的是免得他們彼此碰麵。以前,他們曾經見過一次麵,但是因為她是深度近視,所以她自己可能並不知道。後來,他們雖無意中又碰過幾次麵,兩個人卻都沒有談過話。他們都很願意在書信中談對方,彼此的一舉一動也靠著文字而非常熟悉。

柴可夫斯基對佛羅倫薩的環境十分滿意,當他開始編寫《第一組曲》時,心情自然愉快得很,及至得知《第四交響曲》在聖彼得堡演奏成功的消息以後,精神更為之大振。

1879年1月9月,他又搬到瑞士的鄉下去,目的是想在那寧靜的天地中專心寫作。2月中旬再到巴黎,直到3月5日新歌劇編寫完成時,他的“隱士生活”始告結束。他在寫給莫傑斯特的信中說出他心中的感想:“10個星期以來,我每天都要從腦海裏將樂曲往外擠,那真是件苦事。現在我卻能自由呼吸了!昨天我到巴黎各處閑逛,覺得自己像是完全換了個人似的。”

他聽說科羅尼要指揮《暴風雨》的演出,心中十分興奮,但得知演奏後“掌聲寥落,而且夾雜著三三兩兩的噓聲”時,他的興奮又變成了失望。柴可夫斯基迫不及待地束裝就道,準備回莫斯科。行前他寫了一封謝函給科羅尼,說失敗的原因絕不是由於他的高超指揮技巧,而是樂曲本身不好。不知何故,這封信竟被一份音樂雜誌的編輯弄到了手,刊登出來時附加了一行含意不明的標題,說這封信是“一個作曲家高貴、真誠謙遜的難得見證”。

他回到莫斯科時,《葉甫根尼·奧涅金》首演的排練工作早已開始。柴可夫斯基對交響樂團及合唱隊的印象雖都不錯,但認為擔任獨唱的歌手有待改進。尼古拉說他很喜愛這出歌劇,塔涅耶夫表示他聽過第一幕後,唯一能做的隻是“哭泣”。

3月29日初次演出,當晚,安東·魯賓斯坦甚至特地從聖彼得堡趕來觀賞。柴可夫斯基在演出前被帶領到後台,他驚愕地發現音樂學院全體人員都在等著向他獻花。演奏完畢以後,他一再地謝幕接受喝彩。不過,他認為那都是針對他個人而發,並非他的作品使然。

安東·魯賓斯坦始終保持緘默,隻在回聖彼得堡以前對他妻子說:“《葉甫根尼·奧涅金》完全缺乏偉大歌劇的形態。”

評論家雖然都認為它沒有藝術價值,但有一份報紙預料它將來一定會成功:“它雖然缺少戲劇生命,不過柴可夫斯基的這種作品卻是我們最歡迎的……”

《葉甫根尼·奧涅金》的失敗隨即就無關緊要了,因為他回到聖彼得堡以後,立刻麵臨了更為重大的問題。有人說當他不在聖彼得堡時,米柳柯娃經常徘徊在他家附近。有一天下午,他發現她在等他,她見到他以後,對他訴苦了兩個小時。他答應給她錢,要她回莫斯科去,她才算暫時安靜了下來,但堅決表示不肯離婚,說她仍舊很愛他。柴可夫斯基本以為付出錢後,事情就結束了,沒想到事後發現,她用那筆錢在與他同幢的建築物中租了一間屋子,而且在搬進去以後,再度發起瘋來。可憐的柴可夫斯基成天遭受她的責罵及威脅。他沒有辦法,隻好跑到莫斯科。她不肯罷休,一路追到莫斯科繼續騷擾。最後,在他躲到達維多夫的家中時,米柳柯娃才停止找他麻煩。

當他從4月20日起安靜下來以後不久,就著手編寫《第一組曲》及名為《奧爾良的少女》歌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