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上一層樓

為了生產更理想的實用車,亨利召集了所有技術人員潛心研究,威爾斯、查理斯、約瑟夫,以及福特公司全體技術部門的成員都全力以赴。為了借鑒學習多家汽車的優點,福特公司特意買進別家出產的汽車,包括頗受好評的法國雷諾汽車。

亨利一直在工廠三樓的實驗室裏和大家共同奮戰,連續幾年的時間,他們經常不分晝夜地進行研究。亨利總是把自己的設想寫在實驗室的一塊黑板上,查理斯就立刻根據他的構想繪製草圖,進行實驗,如果實驗證實可行的話,便連夜製成設計圖。有時設計圖不夠理想,亨利就盡量鼓勵他們,不使他們氣餒,然後讓他們再試一次,直到成功為止。在研究的過程中,亨利不像受過正規教育的那些技術人員一樣,用三角板、計算尺等工具畫圖,他習慣用直覺來測定金屬的厚度和強度,而且很少發生錯誤。

亨利每天晚上工作到10點甚至11點,除了幫忙做實驗外,他大部分時間都坐在搖椅上思考,翻來覆去地想著研究的情況,有時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經過了眾人的刻苦研究,1908年春天,T型福特車誕生了。這種T型車可謂是由諸多新技術凝聚成的結晶,它更輕便和堅固,這都要歸功於釩鋼和一種經過特殊熱加工的鋼鐵。此外,以磁鐵發電機取代幹電池是T型車的又一個突破,這樣引擎就更不容易著火。而且也不用擔心車體、車台會發生扭曲現象,因為彈簧非常堅固。此外T型車還安裝了固定馬達的裝置,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行駛時不用擔心馬達會發生震動。

傳動裝置被改成了遊星齒輪裝置,所以齒輪不會輕易地鬆脫;駕駛方法也變得很簡單,開車時隻要把方向盤下方的杠杆向右拉,就可使馬達加速,再踩一下踏板,引擎就立刻疾速轉動,帶動汽車飛快地向前進。如果左腳放鬆踏板,把變速擋置於最高速,T型車便會飛奔前進,就像被蜜蜂螫到的野馬一樣。踩一下右邊的踏板,再把手刹車向上拉即可停車;腳踩下中央的踏板就可以讓車後倒了。總而言之,隻要能操作方向盤,就不難駕駛這種T型車了,甚至連十歲小孩也會開。因此,盡管當時有嚴格取締無照駕駛的規定,還是有很多小孩開T型車。

這些新技術中,有許多還曾被其他公司嘲笑過,但幾年之後,他們紛紛看到了好處,爭相引進福特公司的技術。當然, T型車最初也有許多缺點,考慮到當時的馬路狀況極差,為了使車底離開地麵, T型車的高度從地麵算起約有兩米。有些人一坐上T型車便略帶諷刺意味地說:“我們是坐在溫暖的油箱上麵啊!”

T型車前後輪的大小不相同,車上必須有兩套預備輪胎。方向盤設在左邊,但左邊卻沒有車門,駕駛員隻能攀躍窗戶從左邊上去,要麽就是先於乘客上車,由右邊挪過去。T型車也沒有自動發動機,必須用曲柄在車頭發動引擎,而駕駛員必須在引擎發動後快速返回車上,否則引擎停止,汽車就無法開動。

油箱設在前方座位下,添裝汽油時要打開座席才能灌入汽油。當活塞和汽缸表麵因摩擦而產生磨損時,引擎內就會產生鐵鏽等雜質,如果這些鐵層、雜質積聚多了,車子就會晃動得很厲害,無法保持平穩,必須掀開汽缸的蓋子,用刀片刮掉雜質;如果軸承受到了磨損,馬達也會發出不正常的噪聲,就像鍋爐工廠一樣,這時就需要用鐵皮或皮革片把磨損的縫隙塞住,才能繼續開車。

這樣看來,T型車的缺點似乎還不少,但隻要是駕駛過T型車的人,對於這些毛病大部分都能修理,開慣了也就能適應這些缺點了。何況從車體重量和馬力的角度來講,T型車可稱得上是當時世界上性能最好的小型車了,四汽缸的20馬力引擎,不但速度快,而且爬坡的能力也很強,甚至能在深及車輪的水中行駛。

1909年,美國舉辦首屆橫貫全國的大賽車,福特公司的T型車也參加了比賽。當跑了四分之一的路程時,T型車領先其他汽車兩個小時。但他們的運氣似乎不太好,後麵的路況很糟糕,連日的大雨使道路泥濘不堪。駕駛員穿著雨衣和長達腰部的長筒膠鞋艱難地行駛著,不料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開T型車的選手由於沒看清道路,連人帶車摔進了河裏,這位選手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趕緊修複扭曲的加速裝置,跳上T型車繼續前進。車子穿過了沙地,也走過懸崖上狹窄的小路和積雪盈尺的路,就這樣一程又一程地比賽下去。亨利早就趕到了終點處等候,為迎接T型車作準備。在全程6600千米的路上,T型車雖然經過了很多挫折,但是仍然把那些馬力較大的大型車遠遠地拋在後麵,以22天又55分的成績獲勝,更難得的是,輪胎內的空氣與起跑時完全一樣。第二名的45馬力大型車比T型車慢了將近17個小時,很多車都在一個禮拜後才抵達終點。

同年秋天,T型車又參加一項為期七天的持久賽,創造了價格2500美元以下汽車的最高紀錄。

T型車剛完成時,亨利就像小學生在運動會中得到獎牌一樣,高興得手舞足蹈,在公司內逢人就愉快地拍著對方的肩膀。T型車接連在各項比賽中獲勝,證明了亨利多年的苦心沒有白費。

更令亨利感到欣慰的是,T型車在廣大的農村也很受歡迎。而在這以前,大多數農民對汽車都沒有好感。汽車常常使馬受到驚嚇,還發生過汽車軋死雞鴨的事情,還有人認為汽車使人變懶,是毫無益處的工具。但T型車最終改變了農民根深蒂固的想法,它性能好,堅固耐用,而且用途廣泛,不但能運輸家畜和農作物,還能作為抽水、磨粉等農活的動力;人們在禮拜天的時候可以載著家人到教堂做禮拜,T型車在農民的工作和生活上都發揮了很大的作用,甚至在無形中已成為家庭的一份子,受到相當的重視。亨利為此感到很高興,他又開始計劃為農民製造耕耘機,減輕他們的勞力負擔。

T型車受到了各界的好評,每當公司發出要製售T型車的通知時,公司所收到的訂購信件、電話、電報等就像潮水般湧來。T型車第一年的銷售量就超過10000輛。工廠為了適應不斷提高的需求,員工也增加至2000人;福特公司的業務蒸蒸日上,擁有大量的推銷員,代理店、零售店也都要比其他公司多,在全美國的汽車代理店中,有半數以上都是屬於福待汽車公司的。

從前福特公司都是靠鐵路貨車運輸,但隨著T型車銷售量的日益增加,運輸就漸漸成了一個大問題,要把這麽多汽車送到1600千米,甚至3200千米的地方,一部貨車隻能裝載三輛T型車,需要一筆相當龐大的費用,極不劃算。幾經考慮,亨利和股東們決定在遙遠的地區設立組合的分公司,把總公司製造的汽車拆卸下來,運到分公司後再進行組裝。這種隻運送材料,不需要特別的貨車運輸的方式給公司節省了大量開支。

有了成功的先例,福特公司在全美各大城市都設立了組合分公司,規模較大的分公司約有六層樓,員工人數在100至200人之間,這樣規模的分公司一年可組合5000輛T型車。此外,英國也設立了規模龐大的組合分公司。

福特公司在迅速壯大的同時,杜蘭特的通用公司業務也正蓬勃發展,勢頭就像拿破侖席卷歐洲一樣,創立不到兩年就兼並了20餘家汽車公司,很多著名的公司都被他吞並了。不久,杜蘭特便將目光投向了福特公司。

有一天,杜蘭特派人來福特公司,向詹姆斯提出要收購福特公司的想法。詹姆斯就向亨利報告:“董事長,杜蘭特想要買下福特公司。”

“開價多少?”

“800萬美元。”

“800萬美元,好啊,但是必須把現金擺到桌上。”亨利冷靜地說道。他清楚杜蘭特一時拿不出這麽多錢,不過就是故意調侃他而已。那位杜蘭特的代表非常震驚:“你說什麽?”

“800萬美元現金放在桌上。”亨利很肯定地重複了一遍。杜蘭特起初表示可以先付200萬現金,但事實上,通用公司的內部也有許多分歧,最後杜蘭特隻好放棄收購福特公司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