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治亞的溫泉穀

羅斯福在大會中遇到了富有的銀行家喬治·福斯特·皮博迪先生。大會結束後不久,羅斯福就收到一封皮博迪先生的來信。皮博迪告訴羅斯福,他在佐治亞有個溫泉療養所,溫泉的水富含礦物鹽,水溫是31℃,他相信那個池水具有醫療的效力。佐治亞溫泉附近有一家古老的旅館,他希望羅斯福去試試那個溫泉,為了使他相信,皮博迪還附了一封當地人路易斯·約瑟夫的信。路易斯曾因小兒麻痹而喪失手臂和腿的活動能力,但是感謝那個池子,他現在已經能夠拄著拐杖走路了。

這封信足以引起羅斯福的興趣,他早已知道遊泳以及水中運動對恢複雙腿的價值。事實上,他現在已經能夠不用撐木而在水中站立了。每一個遊泳的地方都有水溫太冷的問題,使他無法在水中停留太久。

這年的10月,他在家人的陪伴下來到了佐治亞。在佐治亞的紅土丘中,他們看到了一座破舊不堪的旅館,幾間刷著白色油漆的小屋,以及一個挺大的室外的遊泳池,周圍的環境更顯得十分荒涼。但是,當羅斯福一泡進充滿礦物質的泉水裏,馬上就感覺到了溫泉對醫治小兒麻痹症的神奇妙用。

這之後的幾天,他在水裏遊泳、運動,和其他遊泳的人玩球,並且不用撐木便能站直。等他十分疲倦之後,就讓家人把自己拖出來,然後就在陽光下曬一個小時。

當他看到路易斯·約瑟夫在附近走動時,往日的急躁又攫住了他。路易斯在同一個池子裏恢複了腿力,但是富蘭克林·羅斯福卻尚未見到任何進步。

“至少要三個星期,羅斯福先生,”路易斯和其他人警告他,“在你看到任何結果之前。”

但是全國大選即將來臨!他和埃莉諾決定,他必須在這裏待三個星期,或者更久,由她返回紐約料理政治事務。

羅斯福每天早晨都耗在池子裏,下午則跟秘書口述信件,整理他收藏的郵票,或是到鄉下去旅行。

“別墅很可愛,也很舒服,別墅的主人哈特先生留給我們兩個廚師,有他們兩人在,我們將是最舒服的了!今天下午,鄰居洛樂斯先生帶我們開車到附近鄉下旅行,”富蘭克林寫信給他母親,“有許多桃園,也有許多乏人照顧而荒廢的園子。”

在溫泉穀的頭幾天裏,遊泳池是他生活的重點,由於他的強大意誌和決心,他的進步比大家所預測的還要快。幾天之後,他能在水中不用撐木站立起來,並且還能走上幾步。

一天早晨,他聲音顫抖地向同伴們宣布:“我感覺到了生命!自從生病後,我第一次感覺到我腳趾上的生命!”

靠著一位地方上的醫生幫助,他畫了一些人體肌肉的圖解,學習每一種肌肉的正確功能,哪些肌肉使膝蓋彎曲,哪些使它僵硬,哪些是用來走路、站或坐。他下結論說他是自己最好的醫生,因為真正的醫生對他的病所知甚少,唯有自己才最清楚自身的感覺如何。

他現在已然相信印第安人的傳說:這個地方被所有的印第安部族尊為聖地,他們帶病人和受傷的戰士到溫泉去醫治,他們對溫泉有極大的信心。

“等我回去,我要和喬治·福斯特·皮博迪先生作一次長談,因為他對這塊土地有控製權。”他在另一封給母親的信中說,“我認為這裏可以建成一個醫治小兒麻痹及類似疾病的治療中心。”

羅斯福的願望變成了現實。1926年4月,他花了19.5萬美元,從喬治·皮博迪手中買下了溫泉,包括原有的旅館、遊泳池,還有1200英畝山地,成立了佐治亞溫泉基金會。他先付2.5萬美元,餘下的錢10年內還清。

當時,羅斯福的手頭並不寬裕。他的母親雖然有錢,但她認為兒子作這種事是沒有意義的,因而拒絕資助他。正在羅斯福十分為難的時候,他的異母兄長羅西去世,使他得到了一筆幾十萬美元的遺產,他才有能力對溫泉進行修繕。

後來,佐治亞溫泉不僅成了研究和治療小兒麻痹症的國際中心,而且也像海德公園一樣,成了羅斯福的第二個家。他在鬆山坡上買了一個農場,進行各種農作物栽培試驗。他還買來純種的牛,把種畜供給鄰近的農民,又引進了生長快、木質好的長葉鬆,代替了當地生長的無用的雜鬆。

佐治亞溫暖的陽光、粉紅色的桃花以及一望無際的林海,給羅斯福的生活增添了新的情趣。他在輕鬆的氣氛和安靜的生活中獲得了不少教益。

一個靈巧的機械師把一輛小型福特車改裝得能完全用手操縱,羅斯福便每天開著這輛車到小路上閑逛,或是去探望附近的農民朋友。在閑談中,羅斯福知道了他們的困難和苦衷,這對他以後開展政治活動是有益的。各家報紙紛紛報道了羅斯福與佐治亞溫泉的消息,他仍然是一個全國性的新聞人物。

1926年5月底,羅斯福返回紐約,參加女兒和柯帝斯·杜爾的結婚典禮。安娜·埃莉諾是他最大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兒。他們有過激烈的爭執,他得病初期正值她青春期,他的急躁和粗暴曾使她多次落淚,但是那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他必須露出愉快的麵容,他還要小心,不能搶走新娘和新郎的風采。

他和埃莉諾於8月回到馬薩諸塞州,接受麥唐納醫生的另一項治療。9月底,他帶著母親回到溫泉穀住了六個星期。他開始建造自己的別墅,並希望得到母親的建議。

1927年年初,他再次到溫泉穀,這一次停留得最久,而且是住在自己的別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