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論文
第一篇論文
盧梭在巴黎經常往來於貴族家中,認識了很多名人。在杜賓夫人家他結識了一位年輕的王子以及他的老師。他們常邀盧梭到鄉間的別墅遊玩,盧梭也因此又認識了王子的兩位隨員。他們都是善良的人,並且對音樂很有興趣,盧梭很快與他們成為朋友。
不久後,狄德羅得到了有限的自由,可以會見親友。盧梭準備去探望這位摯友,同行的還有一位教士和另一個朋友。當盧梭見到狄德羅時,他們互相擁抱,淚流滿麵,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麽好。稍後,狄德羅對那位教士說:“先生,你看我們的友誼多麽深厚啊!”
狄德羅生活在獄中,憔悴了許多,內心也自然非常孤寂,盧梭的到來讓他感到了慰藉。這之後,盧梭每隔一天都來看望狄德羅,有時陪狄德羅夫人同去,往往在那裏陪伴他一整個下午。
1749年夏天,天氣非常炎熱,從巴黎到關押狄德羅的監獄約有兩公裏。盧梭步行前往監獄探望狄德羅,一路上天氣酷熱,他非常疲乏,有時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盧梭總是隨身帶著書,他坐在路邊翻看隨身帶著的那本《法蘭西信使》時,看到了第戎學院有獎征文的廣告,要求的題目是:“科學與藝術的進步是否有益於道德水平的提升”。
當盧梭見到這則征文啟事時,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千萬道光芒射中,許多思想從心中湧現,他感到有點窒息。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後,盧梭發現他的衣服前襟已被淚水濡濕。當時,他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腦中湧現出的思想不僅是關於這篇論文的,而是一連串相繼而起的想法和觀念。那些思想好像一場風暴衝擊著他。
盧梭到了監獄後,興奮地將此事告訴了狄德羅。狄德羅極力勸勉盧梭寫一篇論文應征,在好友的鼓舞下,盧梭開始積極地撰寫這篇論文。他許多個夜晚不能成眠,不斷地思考,反複地研究,直到自己覺得滿意,才將其轉化成文字。他請戴萊絲的母親做他的速記員,每天早上,盧梭將昨晚的構思念給她聽,讓她記錄下來。
盧梭從人類的發展著手,自人類覺醒時期開始研究,經過埃及、希臘、羅馬、東方帝國、歐洲的興起一直到現代社會,他的關注點在這期間所曆經的變化上。他指出:
人類的心靈與身體都有需求,這是社會的基礎。當政府和法律提供人類安全與福利時,科學、藝術與文學就在這些鎖鏈上冠以花環,使人們覺得他們具有自由。人們被奴役慣了,王室才顯得具有神聖不可侵犯的權勢。科學和藝術在某種程度上促成了人們這樣的思想境界。當人類還沒有藝術來規範行為、表達情感時,我們的一切是自然無邪的,雖然人類本性並不完美,但是人們從彼此的了解互信中可以得到安全,如今這些無邪已經**然無存了!
在文中,盧梭對當時的教育製度也有所抨擊:
我看到四處都有教育設施,孩子們可以在那兒獲得一切知識,但卻沒有人教導他們該如何擔負生而為人的職責。他們甚至無法分辨真實與錯誤,而寬容、平等、人道以及勇氣這些字眼,對他們而言似乎毫無意義……
盧梭的這篇論文題目為《論科學與藝術》。初稿完成後,他馬上送給狄德羅審閱。狄德羅大加讚賞,並提供了一些修改意見。盧梭對自己的這篇論文雖然也覺得挺滿意,但總認為其中缺少相關的理論和新的創意。他覺得要成為一個作家必須要平時多加練習,這不是一蹴而就的。後來,盧梭又將這篇論文交給王子的隨員格林先生過目,征求意見後,就寄給雜誌社了。
盧梭和戴萊絲的相處日益融洽,他們經常攜手到郊外散步,有時在家裏吃晚餐時,把椅子放在皮箱上,以窗口當桌子,邊吃邊觀望街景,雖然住在四樓,感覺就好像置身在街邊一樣。他們吃的隻是粗麵包,但彼此愛情深厚,互相信任,精神食糧極為充足。
1750年,盧梭那篇應征的論文獲得了一等獎。在這篇論文中,盧梭否定了藝術和科學的價值,提出了它們的負麵影響。他認為科學、文學以及藝術都是束縛道德水平的因素,如果人類**裸地如同非洲的野蠻人,生活就會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他主張科學和道德互不兼容,而所有科學的起源都是卑劣的。例如,天文學來自於迷信的占星學,雄辯學來自於野心,幾何學來自於貪吝,物理學來自於卑鄙的好奇心,倫理學來自於人類的自負。他認為世界上最可貴的是自由和道德人格的修養,個人的財產和名譽都可以棄之不顧。
盧梭這篇論文的成就主要在於他的自由思想,他在文章中表露了一個日內瓦鄉下少年對巴黎社會的不信任和嫌惡,並明確反對社會上所有的欺詐,他斥責科學、文學和藝術,認為這些東西已經被權力所主宰。
論文獲獎之後,盧梭得到了巴黎文學界的重視。當地許多文人對他大加抨擊,批評盧梭的思想有所偏差。盧梭為自己的論文據理力爭,他的聲名也在逐漸提高。有些人慕名來訪,平日無人光臨的小屋竟門庭若市。許多貴婦人設法邀請盧梭吃飯,盧梭為了表示尊重偶爾也會去拜訪她們。
不久,盧梭的第三個孩子誕生了,盧梭又把他送到孤兒院代養。連續三次這樣的行為,使得盧梭受到了很多朋友的批評。盧梭並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他心地善良,主張自由。之所以這麽做,主要還是因為自己經濟窮困,負擔不起孩子的教養費。
盧梭從威尼斯返回巴黎後,由於在旅途上受了暑熱和過度疲勞,染上了**炎。後來他又常去監獄探望狄德羅,由於往返辛苦,轉為腎病。這種疾病伴隨了他的一生,始終無法痊愈。後來,法蘭先生介紹他到財政局做會計,因為工作過度勞累,他病了五六個星期。之後便辭去了會計的職務,專心整理樂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