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對怡和“情有獨鍾”02

在強烈的質疑及反對聲中,4 月7 日,長實及和黃舉行記者招待會,主動宣布自動取消發行B 股計劃。李嘉誠此舉明確無誤地將了怡和與港英政府一軍。

翌日,香港聯合交易所和證監處不得不發表聯合聲明,不準新B 股掛牌,因此,怡和的B 股計劃在眾多資本愛你沒商量的追捧仿效聲中胎死腹中。

怡和係的股票仍在香港第一上市,仍需接受香港證券條例的監管,換言之,香港仍是怡和的主要監管中心。對此,怡和高層似乎頗為不安,為豁免香港證券條例的監管,上述金蟬脫殼一計不成,又生新計,怡和與香港的證監當局展開了曆時長達五年的激烈角力,從申請“上市豁免”到最後甚至不惜全麵撤離香港股市。自此,結束了怡和在香港股市叱吒風雲的時代。

就在護監會和聯交所商討對策時,怡和采取了一連串措施:1990 年5 月,怡和宣布在倫敦做第二上市,決定改用國際會計準則(IAS)編製公司賬項並改前途的瞻前顧後與信心動搖,引來了無數狂蜂浪蝶。始終無不愛慕怡置手中的超值物業。

當時,各種收購的傳聞紛紛擾擾,眾多財大氣粗的華商大豪,均被認為可能染指置地:長江實業的李嘉誠﹑環球集團的包玉剛﹑新世界發展的鄭裕彤﹑新鴻基地產的郭得勝﹑恒基兆業的李兆基﹑香格裏拉的郭鶴年等,皆在此列。

另外,股市狙擊手劉鑾雄,亦是虎視眈眈,試圖狙擊置地這個龐然大物。

李嘉誠自始至終都未公開表明想染指怡置係,甚至拒絕承認持有怡置股份。

在談判中更是不想表現得太過進取,至少在收購尚未展開之時,不想太張揚,以免造成哄抬物價的被動效果。其實很簡單,若然太過進取,股價上漲,以怡和或置地單一股份來計,分分鍾收購涉資超過百億元。

同收購港燈時一樣,李嘉誠有足夠的耐心等待有利時機。“凡兵,欲急疾捷先。欲急疾捷先之道,在於知緩徐遲後而急疾捷先之分也。急疾捷先,此所以決義兵之勝也。而不可久處,知其不可久處,則知所兔起鳧舉死殙之地矣。”

此時,香港股市一派興旺,很快便攀上曆史最高峰,並非低價吸納的最好時機。20 世紀80 年代中期,香港股市樓市持續興旺,恒指更是步步高升。

1987 年8 月3 日,恒指攀上曆史高位3500 點。10 月1 日更以3950 點收市。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扶搖直上的香港恒指,受華爾街大股災的影響,突然狂瀉。

10 月19 日,紐約股市江河日下,狂跌508 點,拖累香港股市跳水式直落420 點。10 月20 日,聯交所主席李福兆宣布香港股市罕有停市四天。10 月26 日,港股複盤,單日暴跌1121 點。

股市愁雲籠罩,令投資者捶胸頓足,痛苦不堪。投資者可謂呼天不應,叫地不靈。更有人被逼跳樓跳海。香港商界驚恐萬狀,大家自身尚且難保,再也沒有餘力卷入收購大戰了。此時此刻,置地股票也跌了約四成。

兩大財團的博弈

香港股市終於在李嘉誠的百億元支撐下喘定靠穩。膽戰心驚的小股民,雖然日日心驚肉跳,但是,終於還是看到了一絲絲希望。如果沒有李嘉誠的百億李嘉誠在地產縱橫馳騁的同時,繼續在股市翻雲覆雨。就在百億救市的同時李嘉誠還采納馬世民的建議,投資3.72 億美元,購入英國電報公司5% 的股份,三年後的1990 年,股價攀升,李嘉誠賣出套現,淨賺1 億美元。

證券界揣測,其資金用途,將首先用作置地收購戰的銀彈。唯李嘉誠在任何場合都不肯證實這一推測,甚或斷然否認。當然,這也是超人一貫的行事作風1988 年5 月4 日晚,股市收市後,一個普普通通的傍晚,李嘉誠、鄭裕彤李兆基、榮智健等不速之客,敲開怡和戒備森嚴的大門,與凱瑟克及其高參包偉士短兵相接。

李嘉誠開門見山,提出以每股12 港元的價格,收購置地股權。李嘉誠提出這一要求後,反攻為守,靜靜期待著凱瑟克。

凱瑟克對此不屑一顧,毫不客氣地表明否定意見:“必須每股17 港元,這是去年大股災前你開出的價格。12 港元?你們也太過於異想天開了吧。”

李嘉誠平靜地說:“凱瑟克先生,如果你未得健忘症的話,一定還記得,這17 港元並不是雙方敲定的成交價,我們都表示願意繼續談判重新議價。我想你一定不會不明白市價是一切價格的依據這一規則吧,現在置地的市價才8 港元多一點,我們以高出市價近四成的價格收購,怎麽能說收購價下跌了呢?”

凱瑟克絕非泛泛之輩,更非紐璧堅之流。雖然債山壓頂,但是,凱瑟克麵不改色心不跳,氣定神閑。凱瑟克盯著這幫貪婪的不知足者。在凱瑟克眼中,這是一班不知天高地厚的醜陋的中國人。李嘉誠不徐不疾地提出了收購置地的建議,每股12 港元,一次收購怡和持有的2.53% 的置地股份。

雙方說話都綿裏藏針,氣氛中包含著濃烈的火藥味。素有“沙膽彤”之稱的鄭裕彤,更以咄咄逼人的口氣挑起新一輪較量:“既然談不攏,隻好市場上見我們四大集團將公開宣布以每股12 港元的價格全麵收購,置地的公眾股東相信會站在我們這邊。”

榮智健一拍桌子,呼地站了起來:“凱瑟克先生,我們不想白費口舌,不想坐在這裏歎冷氣、紙上談兵,我們更喜歡在市場上真刀真槍。不過,我希望你能看清形勢。”榮智健指的當然是香港回歸中國這一不可逆轉的政治形勢。

包偉士針鋒相對地說:“我們將奉陪到底,隻要你們不怕攤薄手中的股權的話,置地不是九龍倉,更不是港燈,置地就是置地,置地隨時可以增股擴股,了撒手鐧。其話中之意是,置地隨時可以增發新股,借此大幅度攤薄華資手中的股份,令其知難而退。

李兆基見勢頭不對,趕緊打圓場:“凱瑟克先生,我們無意虎口拔牙,我們希望能夠達成雙方滿意的結果,我們也將確保在控股置地的同時不會也無意染指怡和股權,我們希望在我們做出實質性讓步的同時,你們也能夠做出相應的讓步。”

凱瑟克依然不為所動:“對不起,我實在找不出我們有出讓置地的任何理由,我也實在看不出你們有控股置地的任何可能。甚至,我也看不出你們有控製置地的任何誠意。”

話不投機半句多。這次會麵就這樣不歡而散。最終,在權衡利弊之後,華英雙方最後達成妥協。1988 年5 月6 日,怡和控股、怡和策略及置地三家公司宣布停牌。同日,怡策宣布以每股8.95 港元,購入長江實業、新世界發展、恒基兆業及香港中信所持的置地股份,總計占置地發行總股價的8.2%,所涉資金共18.34 億港元。這樣,怡和所持的置地股權,由約25%增至33%,控股權已可謂固若金湯,再加上港英當局的厚此薄彼,華資染指置地的企圖顯然已是絕無可能。

四大財團同意放棄收購計劃,並承諾七年內不再收購,同時怡和以18 億港元高價購回四大財團手中的置地股份。如同杭州灣的潮漲潮落一樣,這次股災來得猛,去得也快。等到1988 年3 月底,沉入穀底的恒指開始回攀。

銀行調低貸款利率,地產市況漸旺,股市也逐漸開始轉旺。一直善於等待時機、捕捉機會的李嘉誠,這次為什麽沒有借大股災之際火中取栗呢?須知股災中置地股價跌到6.65 港元的最低點,即使以雙倍的價格收購,也不過13 港元多,仍遠低於李嘉誠在股災前提出的17 港元的開價。

在新興產業方麵的投資,在傳統產業的擴展中,李嘉誠並不遜於亞洲金融危機期間興風作浪的索羅斯。隻是我們至今缺乏對於索羅斯的基於科學分析的科學認識和理智判斷。

在李嘉誠購並、鯨吞英資九龍倉與和黃時,其行止風格如雷貫耳,雷厲風行。

而後來,強敵已去,暴發稱雄,已經求敗不得,其作風依然我行我素,強悍無比。

縱然社會缺少價值參照和價值判斷,但這些資本大鱷們,在資本運作的天堂裏,縱橫四海,“指點江山,鞭笞天下”,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們的必然成功,不僅伴隨著千千萬萬的小商人或然“屍枕狼藉”,甚至餓殍四野。而且千百萬的來越高漲的房地產價格、越來越動**的社會生活。

以至多少人無可奈何地歎息:我們營營役役365 天,其實都是在為李嘉誠打工,甚至說是在為李嘉誠咿呀學語的還穿著尿不濕的孫女打工。

一個對於發達國家和文明社會而言的經典的商業運作及連續不斷的張力變力,李嘉誠就在其中扮演了無可替代的角色。然而,這一切,又是李嘉誠個人所能決定操控的嗎?身在江湖的李嘉誠又怎麽能夠置身事外,超然於外?

讓我們把視野再回到先前的收購戰中。原來,收購及合並條例中有規定,收購方重提收購價時,不能低於收購方在六個月內購入被收購方公司股票的價值10 月份的股災前,華資大戶所吸納的置地股票,部分是超過10 港元的。這就是說,假設以往的平均收購價是10 港元,現在重提的收購價,就不得低於10港元的水平,而六個月後,將不再受這一限製。4 月中旬,股災發生後已過了整整六個月。此時,置地股雖然從最低點回升後,但仍在8 港元的水平上徘徊,仍低於股災前的水平,顯然對收購方有利,況且已經過了6 個月的價格約束期。

以李嘉誠為首的華資財團,這次為何不決一死戰,而一交兵就這樣悄然收兵呢?其實,這是華商財團在權衡利弊得失後,做出的明智決策,這主要是基於以下一些理由:置地從華資財團手中以每股8.95 港元的價格贖回8.2%的股權,共耗18.286 億港元資金,這意味著置地總估價約為223 億港元,以8.5 港元左右的市值計,總市值也近200 億港元。

在怡和集團持有置地近四成的股權的情況下,華資財團若想取得控股地位,勢必達到全麵收購35%以上的絕對控股權,依證券條例,非大股東的收購行為倘超過35%就必須提出全麵收購,至少須耗資100 億元以上。這對當時身陷股災的華資財團來講,顯然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天文數字。

而事實上,怡和並不完全是在坐以待斃。在收購和反收購的價格戰中,股價必會不斷地提高,華資財團欲獲全勝,所需的資金會遠遠超過這個數。華資財團在發起全麵收購的短暫期限內,不一定能籌措到這麽多現金。更為主要的是眾華資富豪,雖然看中這塊肥肉,但是,一旦行動,真金白銀,始終不是紙上談兵那就要認真地考慮考慮了。

人心齊泰山移,說易行難,談何容易。而且,怡和盡管大量出售了香港地區和海外的一些企業,但仍是香港最大的綜合性集團,凱瑟克家族在海外還擁高昂沉重的代價。血戰硬拚,這不是李嘉誠的個人風格,這不是李嘉誠所希望的。

最後,由於置地強力進行反收購,使李嘉誠的收購極不合算,於是李嘉誠毅然放棄了已經花費了大量心血、做好了充分準備的收購。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迄未說明的內在原因,以李嘉誠的個性,在麵對幾大財團同時出售搶購的風潮中,又如何能夠全力以赴地獨吞呢?倘若成事,幾大財團共主置地,這絕對不是李嘉誠所樂見的局麵。況且,眾財閥心中各有算盤,各有所求,關鍵時刻,也確實難以保證全力以赴。

這次收購雖然最終沒能成功,但是李嘉誠的做法卻為市場所稱道。因為投資不可以意氣用事,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在兩敗俱傷中奪取微弱的勝利,顯然不是真正的投資家應有的做法。在這個意義上,甚至可以說李嘉誠退出收購反而是一個明智的抉擇。

對李嘉誠收購置地的挑戰,置地總裁凱瑟克當然不會束手就擒。

《孫子·九地篇》指出:“為兵之事,在於順詳敵之意,並敵一向,千裏殺將。

此謂巧能成事者也。”孫子在這裏告訴我們一個“巧能成事”的戰術,就是要謹慎地審察敵方的戰略戰術意圖動態,然後集中優勢兵力指向敵人薄弱而容易攻擊的一點,這樣即使奔襲千裏也能擒殺敵將,取得重大戰果。困獸猶鬥的凱瑟克必然會絕地反擊。

1988 年4 月28 日,怡和策略與所控股的文化東方發表聯合聲明,由文化東方按每股4.15 港元的價格發行10% 的新股予怡和策略,使怡和策略所持有的文化東方股份增持至41%,從而使怡策絕對控有文化東方。怡和這一招,顯然是吸取了痛失九龍倉的教訓,先穩住陣腳,免得華資從其內部入手,逐一蠶食,防止華資聲東擊西再折其翼又斷其臂。

李嘉誠等人為何心甘情願地急流勇退?香港對華資突然收手異常納悶。市場對附加條款百思不得其解。鳴金收兵也可,為何要縛住自己的手腳?唯一的冠冕堂皇的解釋是,華資知難而退,為了令凱瑟克能夠以更高的價錢收購華資手中的股份,甘願接受附加條款,作繭自縛。多少年來,人們都試圖從不同角度探討華資在出售手中的置地股份時,為何還綁手綁腳,自廢武功,不再染指置地?

首先,置地也好,怡和也好,在香港上市公司中都是龐然大物,凱瑟克家管理。其次,香港股市漸趨公開透明,已經不似從前收購九龍倉﹑和黃時那樣,可以閃電式突然襲擊,渾水摸魚。再次,李嘉誠一貫奉行善意收購,在凱瑟克家族明確表示無意放棄控股地位後,李嘉誠絕對無意強人所難。複次,各大華資雖然可以逞一時之英雄豪氣,聯手收購,但是,長遠來看,都是各取所需,各有不同的打算,就算置地名下的物業確實物有所值,但是一旦通過公開收購,必然搶高股價,就算真正到手,也隻能是物非所值,徒有其殼,空有其名。最後各位華資大鱷,如李嘉誠﹑李兆基﹑鄭裕彤,較創業年代,已是漸入暮年,一來心智日漸平和,二來事業已是各有所成,三來各自發展之側重不同,四來對收購亦是各有所圖,五來內地漸趨開放,已成國際資本流向之焦點,在此情況下不願因收購而坐困危城,斷送北上機會。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要令他們做這種驚心動魄你死我活的聯手挑戰,顯然已經不可能。

況且,在中英聯合聲明的回歸大框架之下,亦完全保障英資之合法權益,北京也不可能對英資趕盡殺絕,而是期求在平穩過渡的前提下和平共處。華資自然無謂在如此寬鬆環境下,做這種政治意味濃厚的血腥廝殺,與其魚死網破,倒不如攜手發財,你好我好大家好。據聞,這也是當時北京方麵適時傳遞出來的意圖。

不是怕輸,而是輸不起

《慎子》說:“君人者舍法而以身治,則誅賞奪予從君心出矣。然則受賞者雖當,望多無窮;受罰者雖當,望輕無已。君舍法而以心裁輕重,則是同功而殊賞,同罪而殊罰也。怨之所由生也。”

《管子》討論到君主與法的關係:“為人上者釋法而行私,則為人臣者援私以為公”;“凡私之所起,必生於主”;“天不為一物枉其時,明君聖人亦不為一物枉其法”;“明君置法以自治,立儀以自正也;……禁勝於身,則令行於民。”

現今世界經濟嚴峻,成功沒有魔法,也沒有點金術,但人文精神永遠是創意的泉源。作為企業領導,他必須具有國際視野能全景思維、迅速行動,全力以赴。

更重要的是正如我曾經說過的,要建立個人和企業良好信譽,這是在資產負債表之中見不到但價值無限的資產。

回頭看香港,情形又如何呢?現代人個個都在感歎每天時間不夠用,沒有時間做這個,沒有時間做那個,那麽日理萬機的超人又是如何安排他的時間的呢?

超人坦白:我每天清晨六點就起床了,運動一個半小時,打高爾夫球,晚上睡覺前是鐵定的看書時間,白天精神是很好的,精神來自興趣,你對工作有興趣就不會累,最累的時候是開會,一個發言者講了第一分鍾,你已經知道他要講的內容,可是那個人講了十分鍾,你就會感到很疲倦,因為無聊和無奈,有時候我要帶花旗參去提神,中午我是不睡午覺的,太倦了,會喝點咖啡。兩年前我試過上網,但是上網太花費時間了,一上可以上兩小時,以後就比較少用了,我現在用電腦主要是看公司的資料。

李嘉誠在一次演講中,全篇最少用了35 個“矛盾句法”,講一個觀點時,講正麵也講對立麵,講一個發展趨勢時,也講它的另一個趨勢。這就好像20 世紀60 年代台灣的現代詩,時興把“古老而青春,悠久而短暫,美好而醜陋”之類對立麵放在同一句子裏。

李嘉誠在演講中兼顧正反兩頭、兩邊、兩個趨勢的一句話、一個觀點,不單比較全麵,還可以自成另一個完整的觀點、意念和趨勢,給人留下更為深刻的影響。

古典音樂的對位法,矛盾共生、同時出現,錯落有致,抑揚頓挫,衝突融會,和諧共鳴,相輔相成,變化萬千,綿綿而不絕如縷,嫋嫋而餘音繞梁,產生“源自矛盾、異於矛盾﹑生於矛盾,存於矛盾,融於矛盾,成於矛盾”的奇妙夢幻,令人如癡如醉的絕妙仙境。

在講人生不同階段的反思自問時,李嘉誠描述了14 對“對立統一、相輔相成”

的排比概念與句式:“宏偉的夢想”和“節製的熱情”;“拚戰命運的決心”和“麵對恐懼的勇氣”;“有信息有機會”和“有實用智慧的心思”;“自信能力天賦過人”和“麵對順流、逆境時得適如其分處理的心力”;“沒有本錢好高騖遠”

容整齊清潔”和“自律心靈態度的人更容易受欣賞”;“知識”和“意誌”;“靜態管理”和“動態管理”;“理性力量”和“理智力量”;“聰明組織”和“幹愚蠢的事”;“多層思量和多方能力”和“狹隘(後見之明)”;“能忍、任勞任怨的毅力(的)低循環過時觀念”和“成功也許沒有既定的方程式,失敗的因子卻顯而易見,建立減低失敗的架構,是步向成功(高循環)的捷徑”;“洞悉思考事物本質的理智”和“遵守承諾、矯正更新的能力、堅守價值及追求目標的意誌”。

在講商業架構的靈活製度要建基於實事求是、能有自我修正挽回的機製時,他描述了七對“對立統一、相輔相成”的排比概念:“張力中釋放動力”,“在信任、時間、能力等範疇建立不呆板能隨機應變的製度”,“穩健中尋找跳躍的進步”,“開源對節流”,“監督管治對創意和授權”,“直覺對科學觀”,“知止對無限”。

在講其他管理和經營心得時,他描述了13 對“對立統一、相輔相成”的排比概念:“濫竽充數、唯唯諾諾、灰心喪誌的員工”和“光以自我表演為一切出發點的‘企業大將’”,“忠誠是基本,但光有忠誠而能力低的人和道德水平低下的人同樣是遲早累垮、拖垮企業”,“聆聽”到“沉默的聲音”,“有原則和坐標”而不是“費時失事矯枉過正的執著者”,“專業知識”和“綜合力”,“洞察”那些“看不見的聯係之層次和次序”,“任何組織內的優柔寡斷和盲目衝動者均是傳染病毒,均可一夕間造成毀滅性災難”,“管理者真正的藝術在其接受新事、新思維與傳統中和更新的能力”,“在商業秩序模糊的地帶”建立“正直誠實的良心”,“捍衛股東的利益、市場競爭”和“社會責任”,“開源節流科技更新和投資增長”未必能“創造就業機會”,“沒有傲心但有傲骨”,“經濟組織責任”和“服務貢獻於社會”。

22 歲開始創業的李嘉誠,自覺“能忍、任勞任怨的毅力”是困頓歲月的迷茫的過時觀念,他所闡述的是中國商人較罕有的“負麵思維”,先找自己可能失敗的地方,製在機先,建立減低失敗的“架構”與成功機製,借以杜絕、堵塞防止、減少失敗,通過減少失敗而確保趨近成功。

謹慎,謹慎,再謹慎,不是怕輸,而是不能輸,輸不起,以李嘉誠起家的萬元來計,隻有七分之一即7000 元才是屬於自己的,而屬於自己的這區區7000不是自己的錢。怎麽辦,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賺回來,還給人家。

傳統文化有無限、無所不及的曠世意念和虛無縹緲思想,卻欠缺西方那種相應的厚重沉穩的理性、開關自如的係統的科學方法、有效公正的體製和運作自如的程序。

李嘉誠對自己的生活質量有如此評價:我今天的生活水平和幾十年前相比是降低了,年輕時候也曾經想過買點好的東西,但是不久就想通了,隻是強調方便,我的穿著可能比一般人還要差一點,我的皮鞋是400 元的,是膠的,手表是500 元的,我隻求心靈滿足,很開心。

我相信一個人的地位高低,要看行為而定,你自己想通了,腦海裏自會別有天地,亦能超越權勢和卑微。

孔子曰:“見善如不及,見不善如探湯。吾見其人矣。吾聞其語矣。隱居以求其誌,行義以達其道。吾聞其語矣,未見其人也。”

二十多年來,李嘉誠一直對收購曾有“中環大地主”之稱的香港置地情有獨鍾。這也是從來都無人否認的事實。人們往往忽略了一個基本的事實,李嘉誠的商場操作運作,很大程度上也是步步緊跟怡置係,姑且不說之前的B 股照貓畫虎,單就公司之管理架構與運作,亦是十足的怡置風格,長實與和黃之關係,很顯然仿如怡和與置地之關係。

但是,當這一跨越曆史的恩恩怨怨斷斷續續地延續到2005 年3 月的時候,那些酸溜溜的文人,雖然心事浩茫連廣宇,也隻能感歎別夢依稀咒逝川了。據倫敦交易所資料顯示,長和係對香港置地的持股已由原來的3.9% 減至3% 以下。

香港置地公布2004 年年報,宣布業績扭虧為盈,資產估值上升32%,全年淨利達16.88 億美元,每股淨資產上升43% 至2.34 美元。目前市值約為485 億港元。

長實及和黃的發言人均拒絕就長和減持置地事件發表評論。李嘉誠覬覦地王由來已久。

早在1971 年長江地產成立之初,李嘉誠就放言,要超越號稱香港地王的置地,而置地當時已經是亞洲最大的地產開發商。從1984 年開始,置地開始進入1986 年,怡置係大重組,怡和控股、怡和策略互相持股,而怡和策略則持有香港置地股權,這種架構大大提高了收購置地的難度。但李嘉誠仍不甘心,從未放棄。1988 年4 月,李嘉誠對外透露,長實已持股香港置地。1997 年,李嘉誠卷土重來。李嘉誠對置地念念不忘,癡心不改。不過,很大程度上,隻是一廂情願。

1997 年8 月,李嘉誠通過長實、和黃,購入置地3.06% 的股權(並購入怡和控股3.03% 的股權)。隨後,置地大漲22.35% 至3.12 美元。李嘉誠強調,增持怡和、置地股權,是善意的無條件的收購行動。不久,李嘉誠再度增持置地至4.02%,增持怡和控股至4.01%。該持股比例一直保持到此次減持前。李嘉誠1997 年入股後,置地股價一度升至3.5 美元高位,但金融風暴期間該股大跌1998 年2 月曾跌至0.8 美元。

由於置地及長和一直沒有披露增持價格,因此難以評估李嘉誠是賺是賠,但從過往股市走勢來看,相信李嘉誠穩賺不賠。

其一,根據上市公司監管規定,持股少於3% 則無須公開披露買賣信息,也就是說,日後李嘉誠即便悉數拋空置地,也無須披露。反之,超過3% 就必須隨時公告,每次購入股份,都須披露。顯然,對於置地這樣的龐然大物,如此叫陣,又如何能有取勝的把握呢?食之雖無味,棄之仍可惜。當然,絕對沒有酸葡萄的心理。鼎盛時期,置地在香港中環擁有最黃金地段約42%的物業,每年租金收入高達40 億元。許多富豪對置地都是愛之深,恨之切。香港煙草公司掌門人何柱國,就一度購入超過6% 的置地股權,成為當時的第二大股東其二,1997 年以後,隨著大股東怡和集團淡出香港,置地在港的物業已所剩不多。而且,1997 年地產市場崩潰,置地資產的吸引力也大不如前。

其三,填海後中環土地不斷增加,地產商對置地的興趣也大大減低。對李嘉誠來說,置地日益成為“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因此,李嘉誠看淡怡置係,減持香港置地也在情理之中。當然,若能一口吞落肚,也未嚐不是快事其四,李嘉誠爆發式擴張,使李嘉誠在極短時間內搖身一變,由塑膠花大王成為屋村大王﹑電訊大王﹑港口大王﹑石油大王,今天的李嘉誠已處於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巔峰狀態,今時今日的李嘉誠,又如何對置地耿耿於懷呢?

又有什麽放不下呢?當然,李嘉誠壯士斷臂,選擇現在這一時機減持一直戀戀去做猜想吧。

《孫子·計篇》指出:用兵打仗,應采取“詭道”手段,即詭詐的辦法。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等14 種詭詐的策略,並稱這是“兵家之勝”,即兵家勝敵的奧妙所在。

任何投資活動,有時也可使用“詭道”,以使自己的業務發展,投資增值,但這應該以不違反法律為原則。當然,有時可能未必是合情合理的。同時,更重要的,必須提高警惕,謹防別人以“詭道”設下陷阱,使你投資泡湯,見財化水。在這一方麵,香港的商業遊戲場上,有著很多深刻的教訓。

在李嘉誠身上,一般人很難發現他屬於哪一類人,具有哪一類性格。他是平凡的、普通的,至少,他的言行與常人並無二致。然而,李嘉誠是綜合的多元的立體的厚重的,是集大成的,是為人的綜合。就連多次與李嘉誠交過手的怡和大班西門·凱瑟克也由衷地讚歎李嘉誠。“李嘉誠能夠在華洋雜處的香港社會,找到自己安身立命,大顯身手的立足之地,並且能夠擴展為一個影響全球經濟的商業帝國,確實不簡單。”

要知道,西門是一個非常狂傲的目中無人的怪物,從不輕易讚美別人,尤其是商場上與他爭吃同一碗飯的人。李嘉誠的行為有為人想象不到之處,而這行動的成功結果又總如風雲驟起變幻一樣蔚為壯觀,神奇地充實了平凡人的淺薄視野,更多時是超越了平凡人的黃粱一夢。

意誌需要和知識結合,靜態管理自我的方法要伸延至動態管理,問題的核心在如何避免聰明組織幹愚蠢的事。成功也許沒有既定的方程式,失敗的因子卻顯而易見,建立減低失敗的架構,是步向成功的快捷方式。“如果”一詞對我有新的意義,多層思量和多方能力皆有極大的價值,要知道“後見之明”在商業社會中隻有很狹隘的貢獻。

人類最獨特的不僅是我們有洞悉思考事物本質的理智,而是我們有遵守承諾、矯正更新的能力,堅守價值觀及追求目標的意誌。

商業架構的靈活製度要建立於實事求是、能有自我修正挽回的機製上。我指的不單是會計係統,而是在張力中釋放動力,在信任、時間和在穩健中尋找跳躍的進步,大標題下的小點要包括但不局限於:開源對節流、監督管治對創意和授權、直覺對科學觀、知止對無限發展等。

每一個機構有不同的挑戰,很難有絕對放之四海皆準、皆適用的預製組件。老實說我對很多人雲亦雲的專家表麵的分析是“尊敬有加”,心裏有數。說得俗一點,有時大家方向都正確,耍的卻是花拳繡腿,姿勢又不對。管理者對自己負責的事和身處的組織有深層的體驗和理解最為重要。了解細節,經常能在事前防禦危機的發生。

李嘉誠縱然表現出了作為經營者的獨特的“這一個”,縱然他以投資經營為出發點,但在常人凡人俗人庸人眼中,他仍有市場投機的客觀的行為後果。

當然,這種投機在今天瞬息萬變的市場遊戲中,已經算不上什麽投機,因為,李嘉誠的一切行動都是完全公開進行的是公正的透明的,一切都是合乎商業法則的甚至完全秉持基本的商業道德。

與其說是由製造業起家的關係,不如說是因為教育世家的關係,李嘉誠曆來對知識極為重視,並認為不論集團本身,抑或是香港經濟的未來出路,都要從提高知識層次結構和發展科技方麵著手。他說,“今日知識和經濟是分不開的”,如美國,“科技給他們的發展空間是非常大的,……(他們的)經濟﹑科技和知識是結合在一起的”。

假如我是20 歲,我會追求更高的知識,因為在將來的世界,如果沒有知識,你有再多的金錢,你要發展事業仍是發展不好。知識跟經濟從沒有如今天的這樣掛鉤,一個人如此,一個社會也是如此。假如我是比爾·蓋茨,我便有更多的方向可以發展。我亦不會半工半讀(其實是七成時間工作,三成時間念書),而是會先完成大學,再讀完碩士和研究生課程,才出來工作。

其實各行各業,都可在他們自己的範疇內求突破,假設營商環境是好的話,很多人會在自己的行業動腦筋,緊要過那些‘紙上談兵’的人。

當我做廠,即是20 世紀50 年代在做膠花以前的時候,便已不停求取行內最新的知識,差不多全世界最新的塑膠雜誌,我都有不停地而美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塑膠業發展得最快。

對於知識和科技的重視,李嘉誠認為不僅僅隻是關係到企業的生存和發展。

在我來說,現在知識是關係到經濟,關係到國家的國防,國家在世界的地位,人民的生活,以至跟我們文化的發展,民族的進步,都是完全關係於此,所以我是非常佩服國家主席江澤民的主張:“科教興國”,這是至理名言。

李嘉誠又說:“世界每天在變,變到你也不相信,我自己來講,從我開始做塑膠,已追求新的知識;現在做地產也好,做集裝箱碼頭也好,或是其他行業,都希望多了解,有知識才能有宏觀的看法而獲得最後勝利。”

假如一個人有很多資金,但沒有Knowledge(知識),卻去亂搞新科技的話,他失敗的居多;但假如一個人有好的知識,幾個年輕人湊在一起,很少錢也可能成功,所以這是一個知識和經濟結合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