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求索
毛澤東在“一師”求學期間,認識了一位良師——楊昌濟。楊昌濟曾在新思潮的影響下到日本和歐洲留學,回國後在“一師”擔任教師,教授倫理學。楊昌濟學識淵博,語言生動,講課很受學生歡迎,而且他很喜歡和青年學生來往,毛澤東等人是他家的常客。
楊昌濟對毛澤東也十分地器重和關心。從1914 年冬到1915 年秋,每到星期六或者星期天,毛澤東和一些好學的學生都會聚集到楊昌濟家裏,一起討論有關哲學、倫理學和怎樣更好讀書的問題。有時楊先生留他們在家裏吃飯。
楊昌濟有一個愛女,叫楊開慧,在父親的關懷下,小開慧從7歲開始就接受了學校教育,逐漸地,她成長為一個知書達理的新女性。雖然,她還不能完全聽懂父親和學生們的討論,但她經常安靜地站在一旁,認真地聽著。後來,開慧也成了討論中的一分子,和小夥子們一起評論時事,交流讀書心得。在一群風華正茂的兄長中,樸實、敏銳的毛澤東引起了開慧的注意,他們很快成了好朋友,經常互相交流讀書筆記和日記。一種美好的感情在兩個年輕人的心裏滋長、孕育。
1918 年夏天,楊昌濟應聘到北京大學任教,楊家離開長沙,到了北京。這時,毛澤東也快要畢業了,楊昌濟特地寫了一封信給毛澤東,邀請他畢業後去北京學習,然後找機會出國深造。
當時的北京是中國新文化運動的中心,思想活躍,人才濟濟,是青年學生十分向往的地方。1918 年8 月,在一個秋風送爽的日子裏,毛澤東和20 多位同樣懷著夢想和**的年輕人踏上了前往北京的路途。這是毛澤東第一次離開故鄉湖南,以此為起點,毛澤東走入了一片更加生動的人生風景。
在北京的日子是艱苦的。開始,毛澤東和朋友們擠在一間屋裏,晚上大家睡在一個大炕上,八個小夥子蓋著一條棉被,翻身還得跟旁邊的人打聲招呼。後來,經楊昌濟介紹,毛澤東在北大學圖書館當助理員,工作的內容就是登記到圖書館看書的人名字。當時的北京大學是一個會聚了文化名人和思想界先驅的地方,毛澤東果然在圖書館看到了很多他仰慕的人。他總是機會和他們交談,向他們請教問題,但人們對這個穿著寒酸、操一口難懂的湖南口音的年輕人並不怎麽重視,這使得一片求學心的毛澤東有些失望。
這時,毛澤東的生活中發生了一件有著重大意義的事情,就是他第一次讀到了李大釗宣傳俄國“十月革命”的文章。通這些在當時流行一時的檄文,毛澤東了解到了新興的俄國革和馬克思主義理論,從此,他開始走上了一條通往光明和真理道路。
到北京半年後,因為得知母親病重,毛澤東準備回鄉盡孝,路到上海送一些朋友到法國勤工儉學,這也是新民學會組織工的一項重要內容。1919 年早春,毛澤東來到了被稱作“十裏洋場的上海,但他並沒有時間遊玩,他在積極地為赴法一事奔忙。
一天,毛澤東和好朋友蕭三一起出席一個歡送即將出國青的會議,原以為在會上能聽到不少新的見解,沒想到當時在一留學人員中也存在盲目崇拜西方生活方式的“花花公子”。一到過法國的“先生”風度翩翩地走上了講台,先是對法國奢靡的活渲染了一通,然後便滔滔不絕地演說起來:“到了國外,就不吃中國菜了,法國大菜可是世界聞名呀,特別高雅。大家要是不使刀叉,那就要讓人家笑掉大牙了。所以我有必要在這裏為諸演示一下使用刀叉的要領,大家回去後要加緊練習……”
台上的人竟然拿起刀叉舞弄起來。人群中的毛澤東早就耐煩了,他皺緊了眉頭,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捅了捅身邊的蕭三,蕭三會意地點點頭,兩個人快步走出了會議室。
來到街上,毛澤東還是一言不發,心事重重。蕭三說:“這樣的人真是我們青年的恥辱,沒有一點抱負和理想。不過,我想總是少數吧。”
毛澤東沉思地說:“可能是少數,但這說明盲目地追求留洋是沒有好處的,我們出去是為了學習國外的新思想、新技術,不是去享受的,可我看現在很多人實在越學越糊塗,簡直學了個莫名其妙,這樣還不如不去。”
蕭三問道:“潤之,那你什麽時候出去呢?”
毛澤東望著遠處,慢慢地說:“我正在考慮。從湖南出來這麽多天,我覺得,中國真是很大,中國的學說也很豐富,我們對自己的國家還了解得很少。出國不是趕時髦的事,我要先在國內把中國的學問和中國的事情弄清楚了,再出去不遲。”
蕭三笑了,說:“潤之,你總是和別人想的不一樣,但你說的也有道理。不管那些人怎麽樣,我是會回來的。”
毛澤東也笑了,說:“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的,我們的國家太需要人才了。”
由於種種原因,毛澤東後來沒能出國留學,但他在國內確實認真地投入到研究中國的學習和運動中。正是基於對祖國深厚的感情和深刻的了解,他才在後來的歲月中為中國人民作出了巨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