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1936 年

湘江風雷

毛澤東回到湖南後不久,1919 年5 月4 日,北京爆發了著的“五四運動”,抗議帝國主義國家無視中國的主權。這個運動僅是思想界“新文化運動”的**,而且標誌著中國進入了一個的曆史時期,是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開端。

當時在長沙擔任小學教員的毛澤東得到消息後,立即組織民學會的成員行動起來,聯合各個學校開展演講、罷課等活動。了擴大影響,使更多的人了解國際國內大事,毛澤東決定辦一雜誌,作為宣傳新思想的陣地。由湖南學生聯合會主辦的《湘評論》周刊誕生了,毛澤東擔任主編。

這時正值盛夏,素有“火爐”之稱的長沙城酷熱難當。由於務繁雜,毛澤東隻能在晚上編輯《湘江評論》。他住在並不寬敞屋子裏,一個人守著一盞燈,似乎忘記了高溫和蚊蟲的叮咬,隻埋頭寫作。

一天黃昏,一位朋友來看他,想約他出門散步乘涼。一進門隻見他趴在桌上看稿子,一頭的汗也來不及擦一擦。朋友打趣說:“潤之,你快成了蚊子的點心了。”

毛澤東這才抬起頭來,笑了笑:“實在沒時間了。後天要出報今晚我得校完稿子。”

朋友驚訝地說:“什麽,你這個大主編還要當校對?”

毛澤東聽了哈哈一笑:“什麽大主編,我這兒就是編輯部,者、編輯、校對、排版,哦,對了,有時還有推銷,都在這兒了。”

朋友瞪大了眼:“開什麽玩笑,這麽小的房子,待得下這多人?”

毛澤東笑得更開心了:“哪有這麽多人!其實就我一個。”

“就你一個,你有三頭六臂?”

“要不我怎麽隻好喂蚊子和臭蟲哩?”

朋友打量了一下毛澤東,隻見他穿著灰布長衫和白色布褲,雖說還不算太髒,但已經舊得不像樣了。再往屋裏瞧瞧,除了一張木床和**破舊的蚊帳外,幾乎一無所有,連枕頭都是用幾本發黃的線裝書充當的。朋友歎了口氣說:“潤之,你要實在拮據,也不必對朋友隱瞞,我剛發了薪水,你……”

毛澤東打斷了他的話:“我自己的薪水也夠用了,這不是蠻好的嗎?我什麽也不缺呀。你們幹嗎都對我愁眉苦臉的呢?”

朋友無奈地搖搖頭,說:“那你忙吧,我走了。不過你要早點休息,別把身體累壞了。”

毛澤東笑笑說:“少睡幾個鍾頭不礙事的。”

《湘江評論》以其犀利的文筆、激進的思想在社會上引起了很大反響,創刊號一下子賣出了2000 份,重印了2000 份後,又很快銷售一空。這時的毛澤東雖然在政治上還是個溫和派,但他敏銳地感到時代的激烈變遷。他熱情地宣告:“浩浩****的新思潮已奔騰澎湃於湘江兩岸了!順它的生,逆它的死。”26 歲的毛澤東已經成為湖南新文化運動的領袖。

《湘江評論》在封閉的湖南燃起了許多年輕人心頭的**,但也遭到了統治者的反對。當時統治湖南的是皖係軍閥張敬堯,這是個不學無術又殘忍的武夫,把湖南當作自己的家當,隨意“消受”,湖南人民都很痛恨他,編了很多歌謠咒罵他。張敬堯當然不能容忍威脅他統治的新思想。1919 年8 月,他下令查封了《湘江評論》,繼而又強迫解散了湖南“學聯”。毛澤東聯合一些誌同道合者,開始秘密地準備發動“驅張”運動。

時間一晃就到了冬天,長沙城裏議論紛紛,人們都在互相告著一個驚人的事件:“一個姓趙的女學生,因為反對父母的包婚姻,在成親的花轎裏,用剃刀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毛澤在長沙《大公報》和《女界鍾》上專門著文評論了這一事件,在短的13 天之內,他連續寫了9 篇文章,抨擊吃人的封建禮教,召人們尤其是婦女起來奮鬥,“與其自殺而死,寧奮鬥被殺而亡毛澤東確實像他說的那樣,用實際的行動奮鬥著,要創造一個社會。

這時,在毛澤東的策劃和領導下,“驅張”運動正在湖南轟烈烈地發展著。為了讓外界了解湖南的鬥爭,湖南學聯派出了“張”代表團分赴全國各地,毛澤東率領的是到北京的代表團。

由於資金有限,毛澤東到北京後,住在一個寺廟裏,佛殿就辦公室,香案就是辦公桌。晚上,他就趴在香案上編寫文章,有時一天就要發出100 多份稿件。激烈的現實鬥爭使得毛澤東對社有了更深的思考,他想找到一條徹底解決中國問題的道路。

1920 年春天,毛澤東完成了北京的工作後來到上海。他幾個小夥子租了弄堂裏的幾間房子,過著清苦的日子。他們天讀書討論,輪流做飯。這時,在上海住著一位當時年輕人“偶像”—— 陳獨秀,他是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先驅,學識淵博,思敏捷。毛澤東總是找機會去陳獨秀的住處,和這位老師探讀過的馬克思主義書籍和一些社會現象,他心中的許多疑問討論中得到了初步的解答。多年的彷徨之後,毛澤東終於找了出路。

1920 年7 月,在全國輿論的聲討和軍閥內部的壓力下,敬堯被迫退出湖南,“驅張”運動勝利了,毛澤東離開上海,回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