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起航的決心

1830年年初達爾文離開了劍橋。亨斯羅教授曾經建議達爾文去修習地質學。

聽取這個建議之後,達爾文就回到什羅普調查當地的地層,而且還在地圖上用顏料分色繪示地層。

8月初,為了進行有名的古代岩石地層調查,塞治威克教授決定去往北威爾士。亨斯羅教授安排他帶上達爾文一同前去,後來塞治威克教授就到達爾文家住下。

就在塞治威克教授搬過來的當天晚上,達爾文與教授進行了簡短的談話,但是這在達爾文的心中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象。

當達爾文與塞治威克教授進行調查什魯斯伯裏附近一個古老的礦坑時,有一個礦工說他在坑內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已經磨損了的貝殼,現在放在家裏的灶邊。達爾文猜測礦工的話是真的。塞治威克教授認為,如果真是本來就埋在坑內的東西的話,有關英格蘭地方的表層沉澱之說就變成胡說八道了,這對於地質學而言是一件很不幸的事。這個沙礫層其實是屬於冰河時期的,後來達爾文在這裏發現了北極的貝殼斷片。但是,那時讓達爾文感到驚詫的是,塞治威克教授對於在英國中部地層表麵附近發現了熱帶的貝殼這樣令人興奮的事,他根本就沒有什麽喜悅之色,而是一副生氣的樣子。

在此之前,達爾文已經讀過種種關於科學的書,但是沒有一部明確地告訴讀者,所謂科學,應該是歸納種種事實,由此導出一般性的法則或結論。第二天早上,達爾文與塞治威克教授朝著朗果倫、康衛、班戈爾,以及卡彼爾罕立格出發。這次旅行,使達爾文學習到一些調查某些地方的地質的方法,達爾文受益匪淺。塞治威克教授讓達爾文搜集標本,並在地圖上記下地層,這應該也是為達爾文的學習著想。不管怎樣達爾文還隻是一個新手,就連幫助教授的知識也還沒有。

這次的旅行讓達爾文深刻地認識到,不管是如何明顯的事實,如果沒有一個有眼光的人在旁指導,就很容易被忽略掉。達爾文他們在昆姆·依德瓦爾停留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由於教授想發現化石,所以他熱誠地調查所有的石頭。但是達爾文與塞治威克教授對於冰河留下的重要的痕跡——確切地說,就是有溝槽的岩石、冰河所搬運的漂石、側堆石、末端堆石等卻一點也沒有注意到。

由於這些痕跡是很容易就被發現的,所以就像後來在物理學雜誌上發表的論文所說的,要讀出這個山穀的曆史,比在火災之後推測那個地方曾經是否蓋過房子還容易得多。而且那裏除了冰河覆蓋之外,很難找出相反的證據。

在卡彼爾罕立格與塞治威克教授分手之後,達爾文就不走大路,單憑著手裏的地圖和羅盤,他直接翻山到了巴馬斯。達爾文感覺,那樣在陌生環境的深山裏摸索前進,實在是件非常愉快的事。北威爾士的地質調查旅行回來之後,達爾文在巴馬斯訪問過劍橋的朋友,回家後又到梅爾去狩獵。當時達爾文認為,與其為了地質學或掛上其他科學之名的事情而錯過美好的景色,還不如瘋狂打獵。

達爾文曾收到亨斯羅教授的信。信上說,政府命令到南美洲最南端去做調查工作的費茨·羅伊艦長提供一個艙位給一名無薪的博物學者做研究工作。教授認為這是一個絕佳的學習機會,於是就推薦了達爾文。

達爾文對於這次行動當然是很樂意接受,但是達爾文的父親認為到那種地方生活5年,對於牧師的工作一點用處都沒有,並且還時刻都處於危險的境地,所以他極力反對,不過他之後又補充一句說,如果真有一個有頭有臉的人鼓勵達爾文去的話,他也沒話說。

第二天,達爾文為了趕上狩獵解禁日就到梅爾去了。在狩獵的時候,舅舅把達爾文叫到身邊,舅舅認為為了達爾文的將來著想,去南美洲學習是一個不可錯過的機會,要達爾文回去跟父親好好商量。

在父親的心目中,達爾文的舅舅是一個最值得信賴的人,因此當他得知達爾文的舅舅鼓勵他去之後便馬上愉快地改變了初衷。第二天,達爾文到劍橋去見了亨斯羅教授,為了要跟費茨·羅伊艦長見麵而又前往倫敦。費茨·羅伊艦長這個人很有意思,而且他懂得看骨相。在達爾文跟費茨·羅伊混熟了之後,他才坦白地告訴達爾文,由於達爾文的鼻形,他差一點拒絕達爾文的這一次同行。

費茨·羅伊艦長是瑞士骨相學家的信徒,他相信人的性格可以從他的外表來判斷,像達爾文這種鼻子的男人,似乎缺乏周遊四海所必備的精力和判斷力。

但是這之後,費茨·羅伊艦長對達爾文沒有表現出他所說的鼻子所具有的那種性格感到十分滿意。

艦長是一位與眾不同,而且有很多優點的人,他有著強烈的責任感、待人寬大、大膽而有決斷力,並且精力充沛。隻要是見過麵的人,他都會盡力照顧,有困難一定不厭其煩地幫忙到底。

他風度翩翩、溫文有禮,完全有著紳士的風采。聽別人說起過,他跟他舅舅——有名的嘉斯盧烈爵士一模一樣,但是達爾文看著艦長的容貌,倒有點像是繼承了查理二世的血統。因為達爾文曾經在一本相簿上看到過查理二世的後裔阿爾巴尼伯爵索維厄斯基·史都華的照片,回頭想想艦長的樣子,竟然跟他很相像,這使達爾文吃了一驚。不過艦長的脾氣,確實叫人吃不消,多半是在早晨爆發,他瞪大他的“鷹”眼,巡視全船,找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就大發雷霆。

他對達爾文卻是十分親切,但是長期居住在一起,想要和睦相處是很困難的,達爾文與他也經常吵架。

在某些方麵,費茨·羅伊艦長的性格是達爾文見過的人當中最優秀的。

1831年9月11日,達爾文跟艦長一起到停在樸茨茅斯港的“貝格爾號”去,然後回到什魯斯伯裏向父親和兄弟姐妹們道別。在出行之前,由於遭遇了海上的強風,他們又等了有兩個月之久。在這一段時間,達爾文利用閑暇時間給亨斯羅教授寫了一封充滿希望的信。

從這之後,達爾文就必須跟家人和朋友們分別一段時間,每想到這,他都會心酸不已。

陰沉沉的天,這倒像是在給達爾文增加悲傷的氛圍,而且他的心髒總是狂跳不已,這讓他苦不堪言。由於達爾文在醫學方麵的造詣不深,他一度認為自己患了心髒病。

為了這次出航,達爾文一直隱瞞著這種症狀沒有去看醫生。這是因為達爾文現在已經破釜沉舟,無論遇到何種困難都打算堅持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