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曆史糾錯

離婚之後的謝裏曼開始物色起新的妻子人選,於是,索菲婭走進了他的生活。索菲婭和謝裏曼一樣,喜歡一切浪漫、幻想的東西。1869年,謝裏曼娶了比自己整整小30歲的索菲婭為妻。從蜜月中謝裏曼寫給家人的信中可以看出,他十分珍愛自己的小妻子:

索菲婭真是個了不起的妻子,她像所有的希臘女人一樣,能使任何一個男人幸福。她對丈夫有種神聖的敬重之情,她把我當作希臘人一樣熱愛。我也很愛她。我隻用希臘語同她說話,因為那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是諸神的語言。

謝裏曼和索菲婭

看得出,謝裏曼需要女人的崇拜甚於愛情。

繼伊薩卡島之後,謝裏曼來到了傳說中的邁錫尼和梯林斯兩城的城址所在。邁錫尼和梯林斯都是古希臘時代最繁榮的城市。邁錫尼人自古以來就相信特洛伊戰爭當時的大王阿伽門農之墓就在這個城市裏。大約在1800年以前,羅馬的一位旅行家曾到過邁錫尼,他認為這座王墓可能是在城牆內圍之中。當謝裏曼站在城門的石雕獅像前麵時,他也覺得當時這位旅行家的想法是正確的。

城牆內的狹小區域裏,說不定埋藏著古代的種種文物,以及邁錫尼文明盛世的寶藏。如果這些東西被發掘出來,古代希臘的繁榮狀況更可以被人充分了解了。然而,更強烈地吸引著謝裏曼的是《伊利亞特》和《奧德賽》這兩篇《荷馬史詩》中所提到的土地。

謝裏曼決定前往《荷馬史詩》中最引人向往的地方——特洛伊。他乘船經愛琴海東行而至君士坦丁堡,在此換乘小船,由達達尼爾海峽往回走。

當時學者和一般人都認為,昔日的特洛伊城在現在名叫布納爾巴什的村子裏一座險峻的山丘上。正好在這座山丘旁邊有一條河往西北方向流過。為什麽這座山丘被認為是特洛伊呢?因為有一位法國學者曾說:“《荷馬史詩》中提到特洛伊的女人汲泉洗衣,而此地正好有泉,很可能就是荷馬所指的那個古泉。”

此外,還有一位德國將軍認為這座山是有利於防守的天險,並且山丘上有過城堡和街市。這是軍人式的有趣的想法。但事實上,他們的推論都錯了。

謝裏曼從海濱市鎮走到布納爾巴什村,對《荷馬史詩》了如指掌的謝裏曼一眼就看出布納爾巴什絕不是特洛伊的所在。

謝裏曼認為,《荷馬史詩》中所敘述的特洛伊離海邊不會太遠。特洛伊城的位置,應該是在比布納爾巴什更靠近海岸的地方。同時,謝裏曼覺得特洛伊不可能在這樣地勢陡峭的小山上。他的理論在《伊薩卡、伯羅奔尼撒半島和特洛伊》中曾清楚地解釋過:

若想掘出特洛伊王普裏阿摩斯的城堡,就得先把傾覆在上麵的後世建築物廢墟全部清除才行。但是,即使把這些廢墟挖走,把土堆鏟除了,山上應該還是很寬敞才對。從伊薩卡島的奧德修斯城、梯林斯宮殿和邁錫尼城等遺跡,我們可以知道《荷馬史詩》所歌詠的英雄時代,建築物都是非常雄偉的。在特洛伊山上,不是也有成排的巨大建築物嗎?所以說,山上絕不會是狹小的了。

當然,謝裏曼也不是單單看了布納爾巴什的地形外貌就對布納爾巴什產生懷疑。他也拿著鋤頭,對該地進行過詳細的考察。布納爾巴什的山丘上殘留著一堵小城牆,但說它是石垣倒來得恰當些。謝裏曼把石垣內外都挖過了,可是什麽東西都沒有發現。那雄偉堂皇的特洛伊城和市街,會是在這種地方嗎?

考察期間,謝裏曼投宿在村子裏的一家肮髒的小旅店。雖然這一帶如同沙漠一般荒涼,可晚上睡覺時,蛇蟲鼠蟻都爬了出來,令人無法入眠。謝裏曼隻好到外麵搭起帳篷露宿。

經過一段艱苦的考察,謝裏曼發現自己的推測果然是對的,布納爾巴什經證實並非特洛伊的所在。同時,謝裏曼將目標鎖定在一處距海岸僅一小時路程的一處叫作希撒利克的低矮山丘。此處與《荷馬史詩》所描述的特洛伊最為相似。謝裏曼曾在書中這樣寫道:

不論是誰,一旦踏進特洛伊平原,親眼看到那美麗的希撒利克山丘時,必然會為之吃驚。要想建造一個有城寨的大城市,實在沒有比它更好、更理想的地方了。無論是誰,如果有需要建造城市、建造城堡,那麽,他首先必定會選擇這個山丘。雖然這裏地勢低矮,但是隻要在山頂圍上堅實的城牆,就可以俯瞰整個特洛伊平原。比這更好的地形,附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當時希撒利克山丘是由駐在達達尼爾的美國領事加爾巴托所購得。現在仍有一半的土地歸他所有。

加爾巴托領事對古代事物也相當有興趣。在公務之餘,他曾經數次發掘過這個山丘。加爾巴托認為山丘的正中央應該是特洛伊王普裏阿摩斯的城堡所在。對於他這個觀點,也有少數學者表示讚同。

謝裏曼曾對這座山丘做了實地考察,他確實相信:世人都把布納爾巴什當作是特洛伊,是大錯特錯的。

為了一睹《荷馬史詩》中那些偉大的英雄人物活躍過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來過特洛伊平原。他們無疑也曾到處去尋訪荷馬筆下的特洛伊城。然而,這些人隻是走馬觀花地匆匆而過,所看到的隻是表麵而已。相反,謝裏曼卻非要挖開來看個究竟不可。謝裏曼死心塌地地愛著《荷馬史詩》,所以如果不求甚解地隻看表麵就匆匆給出結論,他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挖吧!把這個山頭挖開來,直到特洛伊的遺跡顯現出來為止。我相信,那夢想中的城市必定會出現的。”謝裏曼打定了主意,雄心勃勃地要開始“挖山”的大工程。而打從這個時候起,他就把全部力量都投入了這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