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婚姻

初識奧莉維亞

馬克·吐溫的妻子奧莉維亞就在薩繆爾征服文壇的同時,他自己卻被愛情征服了。 薩繆爾在查爾斯·蘭登的艙房裏首度見到了查爾斯的姐 姐奧莉維亞的雕像,當時查爾 斯就力邀薩繆爾返美後去他家 做客。

查爾斯的父親傑維斯·當主 登年輕時並不得誌,35歲以 後才因煤礦事業而發跡。蘭登家的人出手都很闊綽,不過卻不會故意炫耀自己的財富。他們信仰虔誠,為人友善,早在南北戰爭之前,傑維斯即主張廢除黑奴製,並且多方協助脫 逃的黑奴。現在,傑維斯是解放後奴隸的代表,並在南方推 行黑人教育。

1867 年聖誕節期間,薩繆爾至紐約會見查爾斯,同時結識了奧莉維亞。新年前夕,他邀奧莉維亞一同參加狄更斯 的朗誦會。當時狄更斯的小說在美國極為暢銷,他的朗誦會 也在美國掀起了一股熱潮。然而,馬克·吐溫對當晚的朗誦 會頗感失望,所幸身邊還有位美麗的姑娘做伴,這足以彌補 所有的不足。不過,當時他根本沒想到他能和奧莉維亞結婚, 他甚至連寫信給奧莉維亞的勇氣都沒有。

奧莉維亞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像朵脆弱的小花, 在舒適的環境裏深居簡出。對於她的家人和朋友而言,她像 個易碎的瓷器,需要人小心嗬護。馬克·吐溫看到的那尊雕 像是以粉紅和白色繪在玉器上,這正是奧莉維亞個性的最佳 寫照。

16 到 18 歲正是女孩子的花季,奧莉維亞卻在 16 歲那 年因為滑冰摔倒而傷了脊椎,此後兩年的時間裏,她一直躺 在帷幢深垂的臥室裏,接受一位又一位醫生的治療。

後來,通過一位牧師的祈禱和幫助,奧莉維亞重新站了 起來。欣喜若狂的父親在埃爾彌拉的梅恩街建了一棟別墅, 並舉家遷入新居,以慶賀奧莉維亞的康複,此後一家人一直 住在那兒。

1868 年 8 月,薩繆爾在旅行演講途中拜訪埃爾彌拉的 蘭登家。當他步行進入位居山頂的蘭登花園時,已是傍晚時 分。客廳裏正傳來祈禱聲和唱讚美詩的歌聲,他也禁不住附 和著唱了起來,他的嗓音清潤而低沉。蘭登夫婦發現這位"不 速之客"時都非常高興,力邀他在家裏多住一段時間。

薩繆爾和奧莉維亞相處的時間越久,越發現自己深深愛上了她。奧莉維亞的微笑溫柔得像天使,在薩繆爾·克雷門 斯心目中,她是個嫻靜、有氣質、教養良好的女孩,這和他 過去在西部的經曆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奧莉維亞有時候也會像個小女孩一樣開懷大笑,而且感 情十分豐富,而薩繆爾卻是個很保守的人,不輕易表露情感。 他隻見過家人的一次互吻,父親臨終時親吻了他的姐姐帕梅 拉。奧莉維亞則不然,她頻頻以親吻表達她的熱情,而且嘴 邊老是掛著親密的呼喚,這一點令薩繆爾感到很驚訝。

奧莉維亞膽子很小,雷電交加的時候,她便躲在壁櫥裏口 可是她卻是薩繆爾的權威,她若不同意某件事,薩繆爾便會 放棄這件事。她不同意他喝酒、抽煙、咒罵。

薩繆爾決心娶奧莉維亞,他一生中從未這麽渴望得到一 樣東西。他認為上流社會的追求過程太費時費力,於是,在 蘭登家住了不到兩個星期後,他便克服自己保守的個性,直 截了當地向奧莉維亞求婚,奧莉維亞當然拒絕了。

瘋狂而沮喪的薩繆爾馬上告辭,並回到了聖路易斯的老 家。不過他並沒有絕望,他開始展開了連綿不絕的書信攻勢, 他告訴奧莉維亞:我絕不後悔曾經愛過你,不後悔現在愛著你,也 不後悔永遠愛你……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愛,請你允 許我以元,妹的身份和你說話,因為世上唯有你能使我有勇氣忍受人間最深刻的痛苦、災難和失望。

奧莉維亞終於有了反應,她回寄了一封信,信中還附了 張自己的相片。奧莉維亞在信上說:我常為你祈禱,也願意讓你以兄妹的關係接近我, 你可以在月底時過來看我。

欣喜若狂的薩繆爾再度拜訪埃爾彌拉鎮,數天後,當他 正準備乘馬車告辭時,馬匹突然受驚而起,把車上的薩繆爾 摔在地上。薩繆爾被抬進屋裏,在蘭登家又多住了幾天,而 這段期間奧莉維亞一直在他身邊照顧他,這次意外事件對薩 繆爾來說自然是福不是禍。

此後他仍以"兄妹"之稱寫信給奧莉維亞,不時向她報 告自己的生活狀況。他還告訥也許多關於自己旅行和冒險的 事情,以及有關漢尼巴爾、密西西比河和大西部的故事,清 純的奧莉維亞在不知不覺中已被他打動了。薩繆爾發覺自己 的"戰略"已經奏效,他的語氣也就開始轉變了。

11月間,薩繆爾在一次旅行演講途中特地繞道至埃爾 彌拉拜訪蘭登家人。這一次,他完全拋開所謂"兄長之愛" 的偽裝,向奧莉維亞表白。起初奧莉維亞有些不知所措,想、 清楚後,她決定嫁給他。奧莉維亞希望可以帶給這個有些害 羞的"小男生"快樂,並給他一個安定的家,幫他注意他的穿著打扮,幫助他創作許許多多的冒險故事。

然而,傑維斯·蘭登夫婦知道薩繆爾向奧莉維亞求婚的 消息後大為震驚,一來他們沒有料到他們的掌上明珠會這麽 早就離開他們,二來薩繆爾對他們而言幾乎是個陌生人。由 於瑪麗·費本克斯和蘭登家是世交,薩繆爾立刻向瑪麗·費 本克斯求援。瑪麗·費本克斯一再向蘭登夫人保證:薩繆 爾·克雷門斯並不是個夭生的流浪漢,一旦結婚之後,他絕 對不會再四處漂泊。奧莉維亞也向父母解釋說,薩繆爾·克 雷門斯並非隻是眾人眼中的"狂野的幽默家",他的天性中 還有更深刻、更廣闊的一麵。

蘭登夫人仍覺得不放心,她要薩繆爾列出一份名單,以 便她一一詢問這些人對薩繆爾的看法。薩繆爾隻隨意寫出幾 個人名,他並沒有把他最好的朋友的名字寫上,因為他知道 這些好友為了幫他,必會說出與事實不符的話,他不願意朋 友們為他說謊。

蘭登夫人依照薩繆爾列出的名單逐一寄信出去,請對方 告訴她薩繆爾在他們的眼中是什麽樣的人。

不久之後,蘭登夫人發出的信件陸續得到回音,大部分 人對薩繆爾的評價都很低!所幸奧莉維亞並不動搖,而傑維 斯·蘭登看完所有回信之後問薩繆爾說:"這些都是什麽樣 的人?難道你在世上就沒有一個朋友? "薩繆爾回答道:"至 少這些人都不是我的朋友。"傑維斯對於薩繆爾毫不隱瞞自己缺點的做法非常欣賞,深思了許久後,傑維斯說"把我的女兒帶走吧!我想我比 他們都更了解你。"1869 年 2 月,薩繆爾和奧莉維亞正式訂婚。瑪麗·費 本克斯為準新人選購了一枚金戒指作為她的賀禮。

訂婚第二天,薩繆爾寫信給母親報告他訂婚的情形:或許我們會等一段時間以後才結婚,因為我要多 賺點錢,這樣才能給奧莉維亞一個安靜、舒適的家。 我要憑自己的力量成家,不靠任何人的幫助。

薩繆爾之所以會這麽寫,是因為奧莉維亞將來可以繼承25 萬美元的財產,有些人懷疑薩繆爾是凱艦蘭登家的財產 才追求奧莉維亞的。薩繆爾聽到這個傳言之後十分氣憤,他 告訴蘭登夫人:"蘭登先生可以把奧莉維亞的財產削減至一 美元,甚至 50 美分,我根本不在乎!"訂婚一周之後,薩繆爾·克雷門斯恢複工作。他開始到中西部演講。當時邀請他演講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已有人和 他預定次年的時間。他馬不停蹄四處奔波,內心感到十分 平靜,他寫信告訴奧莉維亞:"我對你的漫長追求已經結束, 我的心靈終於可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