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的支持

早在1863年,惠特曼就認識了布魯。當時布魯是財政部的職員,跟太太馬蘇拉住在華盛頓市內。惠特曼經常早晚光顧它們的紅磚小屋,與他們一起吃飯。

也是在這些朋友的支持與鼓勵之下,惠特曼完成了兩首詩:《哦,船長,我的船長!》及《當去年的紫丁香在庭前綻放》。這兩首詩都是為了林肯而作。他把這兩首詩收入《桴鼓集》中。《桴鼓集》在1865年10月與世人見麵。出版之後,這本詩集的命運同《草葉集》一樣,沒有造成任何轟動。《紐約時報》這一類擁有眾多讀者的報紙不屑給惠特曼寫評論,小時報的評論也都是貶多於褒。

1866年,惠特曼自費出版了修訂版的《草葉集》,並把一年前出版的《桴鼓集》也收了進去。修改的地方並不多,全書456頁中隻修改了34頁。雖然改動不多,但是惠特曼頗用心。他仔細閱讀了每一首詩,在遣詞造句方麵字斟句酌,並慢慢放棄了年輕時愛用口語化字眼的毛病,改用比較有傳統色調的詞,例如把原來的“生命是吸吮、是洞穴”改成了“生命是個空洞的遊戲”。

全書的宗旨也大致與以前一樣:

我出這本書確實有一點小小的野心,我想為我們的文學貢獻一些東西。它不再是脫胎於外國的思想,也沒有空洞的幻象和特定的形式。它隻是樸素而真實地表達我們的東西,勇敢地描繪我們國家的生活,並強壯我們的靈魂……接著,惠特曼回到紐約,希望能找到出版商出版《草葉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願意嚐試的出版商,但是他們要求惠特曼刪除詩集裏露骨和不受歡迎的句子,被惠特曼一口回絕。索培基也在波士頓替他活動,結果也是一無所獲,惠特曼隻好繼續自賣自銷。索培基開玩笑地說:“我們的莎士比亞眼看是找不著出版商了。”

1867年10月,《草葉集》所在的裝訂工廠宣告破產,廠家隻寄還一小部分《草葉集》給作者,其他的全都失散了。

那個年代,沒有人願意為修訂版的《草葉集》寫評論,除了《紐約時報》,因為該報紙的主編非常欣賞奧康納為惠特曼辯護的《白發蒼蒼的好詩人》,因此他在報紙上刊登了奧康納對《草葉集》的評論。那篇評論寫得非常棒,既得體又有力,也沒有受到輿論界的批評,這對《草葉集》幫助很大。

奧康納又找來了布魯,由惠特曼提供素材,奧康納給予意見,布魯撰寫,三人合力完成了惠特曼的傳記《惠特曼其人、其詩》。

康威也是一個熱心的朋友。他把惠特曼和《草葉集》帶到了英國。

康威原本是愛默生的門生,內戰時期住在倫敦。他非常欣賞《草葉集》,還親自到布魯克林拜訪過惠特曼。1867年4月,康威集合了一些英國的評論家和出版商,決定在倫敦出版《草葉集》。但是英國政府對出版物的檢查尺度非常嚴格,他們沒有辦法一字不漏地印出全書。

一開始,惠特曼並不同意刪減。評論家羅塞蒂想了一個辦法,他建議由他先寫詩集介紹及書評,並借著他的聲譽、地位,使英國方麵放鬆對這本書的審查。顯然,這篇評論在英國並沒有引起注意,反倒是在美國成了搶手貨,當時各家雜誌紛紛搶印。

羅塞蒂最後提出,不如由他來挑選適合英國讀者的好詩,放棄那些不合適的。惠特曼同意了。如果這本書能在英國風行,那麽美國讀者也一定會欣然接受,畢竟他們中還是有很多人崇拜英國文化的。羅塞蒂選錄的《草葉集》於1868年2月出版。出版後,惠特曼發現整本書已經被切割得支離破碎,無法完整地表現原著的精神了。惠特曼雖然傷心,但也不能抱怨,是他答應要刪減的,雖然他不得不承認,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但是不管怎麽說,是羅塞蒂將《草葉集》嫁接到了歐洲。經過他的推薦,惠特曼的詩被翻譯成丹麥語、俄語,惠特曼的知名度也大大提高。但是美國國內的作家,如羅埃爾等卻不以為然地說:“那些歐洲人愛的是經過羅塞蒂刪減的《草葉集》,而非惠特曼的《草葉集》。”

盡管國外的人沒有看到《草葉集》的全貌,但是這本書還是在那兒生根發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