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米亞戰爭

1853年,弗洛倫斯在倫敦哈雷街的療養院中擔任督查工作。

這年的10月,俄國向土耳其發動戰爭。

第二年3月,法國(拿破侖三世時代)和英國組織的聯軍開往克裏米亞,協助土耳其對抗俄國。

站在英、法的立場來看,土耳其萬一失敗,俄國的力量勢必延伸到歐洲。

這次戰爭的主要戰場在俄國黑海克裏米亞半島,這就是曆史上著名的克裏米亞戰爭。

9月21日阿爾瑪的首次激戰,英、法雖獲全勝,但傷亡慘重,而且軍隊中正蔓延流行病,連法軍總指揮官聖多亞爾諾也因霍亂死亡。

這時候,倫敦《泰晤士報》的特派記者威廉·霍華德·拉塞爾在戰地非常活躍。10月9日,《泰晤士報》以大篇幅詳細地報道遠征軍醫療設備的真實狀況,這是一個令人震驚而難以置信的消息。

拉塞爾在報道中指出,英國政府似乎天真地認為這是一場不會流血或死亡的戰爭,因此沒有準備任何為傷兵服務的醫療設備。直到阿爾瑪激戰之後,才在斯庫塔裏向土耳其借了一棟年久失修、大而簡陋的建築物,當作臨時醫院。因為事先沒有經過整理,這棟建築物不僅外表破舊,內部也淩亂不堪,加上全無醫療設備,所以受傷和生病的士兵根本無法得到有效的治療,這使得一些本來可以救治的傷員喪失了寶貴的生命。

在阿爾瑪大戰旗開得勝之後,英國政府正揚揚得意,如今拉塞爾的報道無疑是在他們頭上澆了一盆冷水。這種報道會是事實嗎?

12日,拉塞爾的第二篇報道被刊登在報紙上,這是一篇很長又很詳細的戰地報道,有一部分是這樣的:

我相信前線戰士由於沒有健全的醫療設備,以致無法得到完善治療而慘痛死亡的消息傳到後方,必定會引起一陣**,或令人無法相信。但這卻是事實,不僅醫護人員不足,就連包紮傷口的繃帶也奇缺無比,我真不知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憤怒!那些不忍目睹這種慘狀的百姓們紛紛捐出舊衣服和床單代替繃帶使用……

接著,第三篇報道又來了:

幾天以來令人悲痛的景象使我對祖國軍隊醫療設備的貧乏感到悲憤與震驚!受傷和生病的士兵根本沒有被當作人看待,他們獨自呻吟,卻沒有人照顧他們。法國軍隊的情況就比較好,他們不論是醫療技術或設備都很完善,又有足夠的外科醫生,以及五十多位受過嚴格訓練,具有服務、犧牲精神的姐妹會會員來此協助醫療工作……

19世紀的英國製度中明確規定,妻子有權隨丈夫出征,下麵這封追隨丈夫遠征的士官夫人的信也曾引起社會人士的注意:

這是多麽悲慘的事!如果你也能目睹這些可怕的景象,相信你會和我一樣悲慟欲絕。站在簡陋而寬敞的臨時醫院裏,卻仍然可以看到外麵街道上到處淩亂地橫躺著受傷和生病的士兵。他們與我雖僅咫尺之隔,但我已無法再騰出分寸的空位容納他們。眼看著這種慘狀,我卻愛莫能助,隻有盡量不去想他們,以求片刻的安寧。因為我和另一位士官夫人都不懂醫療知識,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做飯。這裏太需要護士了,但卻一位也沒有。法軍裏的五十多位護士每天要做的事是多麽繁重,你應該可以想象得到……

除此之外,士兵們寄回的家書中,也以相同的心情描述了戰場的悲慘和醫療設備的缺乏。一再傳來的消息使英國全體人民悲憤不已,他們嚴厲譴責政府,並深切同情戰場上的同胞。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麽一個國家的陸軍醫療設備會簡陋到這種地步呢?很明顯,四十多年來的和平歲月,使他們太鬆散,從而忽略了許多重要的事情。更可笑的是,陸軍部對戰區的醫務實況卻毫不知情,調查結果也不知錯在何處,這一切該由誰來負責?

14日,《泰晤士報》上出現了下麵的號召:

為了斯庫塔裏的士兵,舉國上下的婦女中,難道沒有一位具有服務、犧牲、仁慈的心腸嗎?在大家的期盼下,難道沒有一個人願意挺身而出,去做有意義的事嗎?五十多位法國特派修女團體正在垂死和受傷的士兵身旁為他們服務,給他們鼓勵和安慰。為什麽英國婦女在獻身救護的工作上要輸給法國人呢?難道我們沒有“仁慈的姐妹”嗎?我相信,隻要有一個健全的組織,身體健康、心地善良的英國婦女必定會踴躍地加入救護行列。

22日,《泰晤士報》社論也發表了一篇《不要遺棄遠征同胞》的文章呼籲全國人民。

這次報道引起人民熱烈的反響,為了拯救遠方戰士及慰問他們的辛勞,各地紛紛舉辦捐款活動,一天之內竟收到高達2000英鎊的善款。

錢固然重要,但錢也不是萬能的!

“難道我們沒有‘仁慈的姐妹’嗎?”這才是關鍵所在,因此組織醫護姐妹團的事也受到眾人的注目與熱烈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