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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萊茵河,我的眼裏滿是淚水,我發誓,雖然自己隻是個窮藝術家,卻要把我的一生貢獻給祖國——德國。”瓦格納離開巴黎後,經由德累斯頓回萊比錫。回去的路並不好走,他們遇到了暴雪和寒風天氣。由於許多人趕往萊比錫的複活節市集,路程行進得非常緩慢。

1842年4月12日,瓦格納夫婦到達德累斯頓,可憐的明娜吃了不少苦頭。瓦格納童年時期曾經在德累斯頓生活過,對這兒有深厚的感情。然而現在在荒寒陰沉的天氣裏,到處顯得冰冷而死寂。

《黎恩濟》和《漂泊的荷蘭人》將要在德累斯頓首演。《黎恩濟》的故事情節是:14世紀時羅馬城暴動,黎恩濟領導民眾反抗貴族,取得教會的支持並獲得成功。黎恩濟被選為護民官。他的妹妹伊倫娜被貴族高隆納之子阿德裏亞諾狂熱地追求。但貴族不甘心失敗,高隆納父子加入反抗護民官的隊伍。黎恩濟被阿德裏亞諾誣陷賣國,教皇聽信謊言,罷免了黎恩濟的護民官之職。阿德裏亞諾要伊倫娜和他私奔,但伊倫娜情願和哥哥在一起,黎恩濟演講的皇宮發生了火災,黎恩濟和伊倫娜葬身火海,阿德裏亞諾為救伊倫娜也一同殉難。

從《黎恩濟》到《漂泊的荷蘭人》,瓦格納的寫作有顯著的進步。《漂泊的荷蘭人》是由“歌劇”進入“樂劇”的第一步。瓦格納的這部作品,無論在音樂方麵或戲劇方麵,無論在樂譜方麵或劇詞方麵,都已獲得較完美的效果。其中含蘊著陰鬱迷幻的色彩,隻偶爾夾雜著一些輕鬆悠閑的情調。

傳說從前有一個荷蘭的航行者,冒著巨大的風浪想要繞過好望角,並發誓說必須完成此壯舉,雖作一世的航行亦無所懼。魔鬼聽了他的誓言,就判了他的罪,罰他終生在海上漂流,直至世界的末日,他將永遠不得解脫,直至他的死日。每七年許他登陸一次,讓他去尋覓那願以忠貞的愛為他贖身的女子。

歌劇開始的時候,恰恰又滿了一個七年的時期,那荷蘭人的船停泊在沿挪威海岸的一個港灣裏。在那裏原有一隻船在躲避風浪,船主是一個名叫達蘭德的挪威人。達蘭德的家在離那兒不遠的地方。荷蘭人在談話中得知達蘭德有一個女兒還不曾出嫁,他就要求達蘭德允許他向她求婚,並說願以全部的財物作為報償。達蘭德同意了。他的女兒名叫森塔,是個多情的女孩子,漂泊的荷蘭人的故事很早就在她的心裏留下很深的印象。當達蘭德把那荷蘭人帶到家裏來的時候,森塔正專注地注視著一張傳說的故事中的主人公的畫像。等她看到那位客人的相貌,與畫中人驚人地相像,就立刻被他迷住了,她的忠貞的愛無形中已貫注在這位客人的身上,她自覺有贖救他的使命。後來,一個名叫埃裏克的青年對森塔傾訴自己的愛意時,被那荷蘭人聽見了,荷蘭人想到自己這次必又將遭人拋棄,遂毅然而去,返回到自己的船上。可森塔追到岸邊,說她是真心愛他的,那荷蘭人也是真心愛森塔的,他不願連累她,就向她說明自己的身世,想使森塔害怕,然後他立刻開了船。但森塔毫不為他的話所動,誓要忠貞愛他至死為止,她跑到一個懸崖的邊緣,兩臂向著那荷蘭人張開,縱身跳入海中。這時幽幻的船影沉下去了,海水湧起了高浪,旋又落下,成了急流的漩渦。在落日的餘暉中,森塔與那荷蘭人的影子互相擁抱著,在海上浮現出來。

歌劇院裏的許多工作人員不喜歡瓦格納,因為他要求多、脾氣也不好。隻有合唱班的教練韋漢·費雪與戲裝設計師費迪南·海涅對他比較友善,在《黎恩濟》首演時,不論瓦格納怎麽要求,韋漢和費迪南都盡可能地照他的意願去做。除了這兩個人之外,瓦格納對德累斯頓的幻想全都化為烏有了,他覺得盡管故鄉的山川草木使他眷戀,那些所謂的貴族卻是“汙穢的、勢利的、蠢笨的、怠惰的,而且粗俗……”

闊別六年後,瓦格納見到了母親喬安娜,心情十分激動。隨後,他就前往柏林,去和劇院經理雷登商討《漂泊的荷蘭人》的演出事宜。《漂泊的荷蘭人》是通過梅耶貝爾介紹給雷登的。

到了柏林,瓦格納發現雷登將要退休,繼任者是原慕尼黑劇院的經理,就是以前否定過《漂泊的荷蘭人》的一個人。那人不便推翻雷登的決定,便把它無限期地拖延下來。不能在柏林演出,使瓦格納的情緒十分低落。畢竟在德累斯頓的成功是比不上在柏林的成功的。單從報酬角度來說,在柏林每演出一回便有上演稅可拿,德累斯頓方麵卻是一次成交的。無奈之下,瓦格納把希望寄托在普魯士國王威廉四世那兒,希望他能幫助自己完成藝術理想,但是仍然沒有成功,他的歌劇也一直沒能在柏林首演。

瓦格納到柏林時,曾去找門德爾鬆。門德爾鬆剛剛辭去萊比錫布業大廳樂團的指揮職務,出任普魯士國王的一位音樂總指揮。之前,瓦格納曾寄了份《C大調交響曲》譜給他,瓦格納想請他幫忙使自己的作品得以在柏林上演。門德爾鬆對瓦格納並不是特別欣賞,因此也沒有利用自己的影響力來幫助他。瓦格納與門德爾鬆的關係後來一直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