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佳的飛行能力

1924 年 9 月,林德伯格獲得了到飛行學校進一步學習 的資格,這是對他半年來努力的回報,也是他要實現的夢想。 學會如何駕駛軍用機後,林德伯格即將步入一個新的學 習階段,就是學習如何在實際的軍事行動中發揮自身飛行的潛力。 訓練的目的,並不是讓學生一直坐在飛機內在機場上空飛行,而是要操作戰爭時被當作有力武器的飛機。

在飛行學校期間,林德伯格和其他合格的學生又遭遇到了新的困難,他們完全沒有經驗駕駛現在訓練時用的飛機,必須一切從頭開始學習。當林德伯格成為資深的飛行員後, 他才更深層地理解飛行經驗對飛行員的作用。

飛行學校規定,如果學生在一個星期之內對飛機的操作, 沒有達到一定的標準,就會被開除。駕駛新型飛機兩三天後, 教練就會觀察他們的操作情況是否達到標準,並與學生同乘 飛行。如果順利通過,就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否則就會被 當作不合格進行處理。

學生們前往第八場地進行訓練。這個場地每隔 400 米設 有兩個用樹枝、枯草堆積成的阻礙,在阻礙周圍要采取 8 字 型飛行。然後,在大約 300 米的上空,把引擎馬力盡量減小, 關掉發動機後,飛機在一個白色的大圓圈內著陸。

這段期間,訓練起飛、上升、接近、著陸、左右旋轉、 抵達目標的距離以及飛機的操作法等,有教練在一旁為學生 打分數,評定等級。

有一天天氣比較陰,林德伯格在訓練中駕駛飛機在雲層 之下低行,因為能見度很低,教練看不到他的飛行情況,他 想趁機放鬆放鬆心情。他一邊漫不經心地飛行,一邊看著右 邊進行旋轉訓練的同學,並追逐著這架飛機,然後,他才開 始進行垂直上升、垂直傾斜、倒飛及其他飛行法訓練,這些 動作都是在距離地麵不高的地方進行。最後,林德伯格與剛 才追逐的那架飛機進行屬於低空飛行項目之一的接近飛行。

但是,當他靠近一看,才發現教練也坐在那架飛機上。林德伯格立刻加足馬力逃離現場,心中緊張極了,他猜想自己一定會被司令官責罰,甚至開除。結果,那位教練並沒有把這 件事說出來,林德伯格幸運地免於被罰。

還有一次,在課程快要結束時,由於疏忽,林德伯格險 些被開除。那天,林德伯格駕駛新型飛機練習著陸。由於訓 練時間結束,他就在飛行的場地著陸,然後把飛機交給整備 人員。

當天下午,上級傳令讓林德伯格把之前練習著陸的情況 完整地寫成書麵報告。原因是林德伯格超過飛行日數,而且 犯有許多錯誤,對那些錯誤也沒有多加解釋。這真是晴天霹 靂,林德伯格根本不明白自己的過錯是什麽。

原來整備長向上級報告林德伯格駕駛的飛機的螺旋槳有 裂痕,機翼板沿著著陸裝置裂開,著陸裝置上還夾著一根玉 米莖。因為機場沒有種植玉米,所以上級認定林德伯格擅自 離開機場,在其他地方著陸過。事實上,著陸裝置上夾著的 根本不是玉米莖而是雜草。至於飛機的損壞,大概是著陸時, 撞到機場一隅的木樁造成的。但是,林德伯格絲毫未感覺出 飛機撞到任何東西。

查證後得知,那天早晨,是另一位訓練員駕駛這架飛機 在這場地練習飛行,當他起飛時撞到了木樁,可是卻沒想到 會使飛機遭受損壞。其他用這架飛機練習飛行的人,也沒有 察覺到飛機的損壞。其實,隻要不擅自離開機場而在其他地方著陸,輕微的損壞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由於忽略了事前檢查,林德伯格險些被送往委員會,遭到開除。

學生們開始練習著陸在最小麵積的地方,再練習飛越障 礙物。飛越障礙物,就是關掉引擎往下降落,飛過距離地麵 兩三米高的繩子,使飛機盡量靠近障礙物。這是在小草原或 越過柵欄著陸時最有效的一種訓練。如果在訓練中有人撞到 障礙物,就會被判“休息”。學生往往隻注意飛過下麵的繩 子,而忽略因為飛機引擎的突然停止,在即將飛過障礙物之 際,飛機就會失速而掉落下來。幾乎每一個學生都因為飛機 在繩子上進行失速飛行,而發生過一兩次“墜機”事件。

在陌生機場練習著陸,這也是所有課程中最令人感興趣 的科目之一。這個時候,教練會率領數架飛機,在學生們從 未見過的草原著陸。隨後,學生們要按照教練的指揮練習起 飛和著陸。

有些草原不僅麵積小,而且有障礙物,但是林德伯格從 未發生過“墜機”事件。這個訓練結束後,學生們才被容許 選擇各自喜愛的著陸地點,尋找著陸地點的時候,教練會跟 在學生後麵輔導。

在飛行學校經常進行距離更遠的越野飛行。在飛行訓練 中,最重要的就是越野飛行。他們經常飛往科普斯克裏斯提、 加耳維斯頓及拉裏多等遙遠的地方。此外,學生們曾在休斯 敦及加耳維斯敦之間的威靈頓機場,進行兩個星期的射擊訓 練。威靈頓機場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所建造的大型機場,戰爭結束之後,就不再使用。雖然曾經被國際警備飛行中隊使用過一段時期,但是後來又廢棄不用。

當時正要進入冬季,即使是在得克薩斯州,也感覺相當 寒冷。此地連壁爐都沒有,為了取暖,隻好絞盡腦汁製造暫 時避寒的暖氣設備。由於想不出其他的好辦法,學生們隻好 在地板上堆一個大約 10 厘米高的土堆,裝置一支取代煙囪 的短管。當然,燃燒時必須隨時注意火勢,一旦離開房間就 要把火撲滅,當天訓練回來後,再把火點燃。

射擊訓練可分為三部分:地上目標、影子目標及活動目 標。地上目標類似來複槍的射擊目標,就是將一張很大的紙 板以一定的角度放在地麵上,然後用自動式機關槍擊這個目 標。自動式機關槍是裝置在飛行員的正前方,為了從螺旋槳 葉之間射擊目標,機關槍必須隨著引擎旋轉。

飛機在天空中排成一個大圓陣,從距離地麵 300 米處急 速下降低飛,同時對準地上目標開火。射擊完畢後,立即上 升返回圓陣。每架飛機依次進行,並且各有各的射擊目標。 自動式機關槍射擊完畢之後,飛行隊伍之間更換不同的 射擊目標,輪番更替訓練射擊。這次機關槍是裝置在飛機後 部座位的炮台上,隨時可以朝著各方向射擊。地上目標的射 擊訓練進行兩三天後,為了練習影子目標的射擊,學生們飛往特裏尼提灣。 活動目標射擊,是三種射擊中最困難的一種,必須具備熟練的駕駛技術及卓越的射擊能力。在飛行時速 100 千米或105 千米的飛機後麵,拖著一條長達百米的繩子,繩子的另一端係的布袋就是目標。

如果使用裝置在飛機前麵的自動式機關槍射擊,進行射 擊的飛機就要由正麵靠近目標,靠近時才能進行一兩次的連 續射擊,這樣流彈才不會傷到拖著繩子的飛機上的飛行員。 從威靈頓機場返回飛行學校之後,學生們奉命駕駛各種 型號的軍用機,每天要求飛行兩三小時。駕駛這些飛機可以 獲取各種作戰時需要的經驗,例如追蹤、攻擊、偵察及轟炸等。在飛行時,學生還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飛機。 追擊是由飛行隊的所有部門組成的。追擊機的飛行員除了必須從事空中戰鬥外,還要負責偵察及轟炸的任務。對戰 鬥機的飛行員來說,最重要的是能夠自然地置身於隊伍中, 把注意力集中於敵人身上。列隊飛行時,當駕駛員與在前麵 飛行的飛機距離太近時,就必須提高警覺,集中注意力。

為期一個星期的戰鬥機訓練要開始了,是在加耳維斯敦 進行。加耳維斯敦位於墨西哥灣附近,一天的訓練結束之後, 就可以自由活動,林德伯格有時一整夜都在遍布岩石的海岸 度過。

在加耳維斯敦訓練的最後一天的傍晚,林德伯格和幾個 同學在洶湧的波浪中比賽誰先跑到最遠的岩石處。其中有一 位同學跑得特別快,他動作很敏捷,大家都為他大聲喝彩。 當波浪退下去之後,他迅速地從一塊岩石跳到另一塊岩石上, 沒想到的是,在到達目標之前一個巨浪突然翻湧過來。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無法再倒退回來,在千鈞一發之際,他奮力一跳,跳上另一塊比較高的岩石,但是他的飛行製服被湧過來的浪打濕了。雖然不是什麽嚴重的事,但是也 相當麻煩,因為每個學生隻有一套薄的飛行服和一套冬天穿 的飛行服,他隻好找出冬天穿的皮質飛行服,在暖和的天氣 穿上實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從加耳維斯敦回來,林德伯格駕駛一架雙座機接受攻擊 訓練期間,他第一次遭遇重大意外,而不得不跳傘逃生。林 德伯格在隊伍的左側飛行,右側是“敵對方”馬卡裏斯塔中 尉駕駛的飛機,當林德伯格想進攻“敵對方”的飛機時,馬 卡裏斯塔趁機襲擊林德伯格的右側。林德伯格的飛機因遭到 攻擊而墜落,他的頭在晃動中撞向了發動機,飛機右翼破損, 向座位的右前方彎曲。隨著機翼的晃動,林德伯格的頭部不 斷地向前搖撞。

林德伯格穩固好身體,然後解開安全帶,爬到座位右側 的發動機上。這時座位已變成垂直狀態,為了盡量遠離飛機, 他打算從後麵跳傘,也很快就找到降落傘的引線,接著衝出 機外,那時降落的衝擊並不很強烈。

飛機垂直落下,林德伯格以稍微偏離的角度降落,為了 避免飛機掉落在自己的頭上,一直降落到 150 米到 160 米時, 他還不敢拉出引線。林德伯格鼓足勇氣拉出引線的瞬間,肩 膀被繩子用力一拉,雙腳的皮帶束緊,頭部朝下,這時,降 落傘完全張開了,林德伯格的身體翻轉過來,頭部朝上,順利地降落在地上。飛機則掉落到森林中,數秒之後燃起了熊熊火焰,緊接著就爆炸了。

降落傘與飛行員是密不 可分的夥 伴。最早的降落傘 是 1784 年由法國人發明 的。 降落傘是用極其強韌的紙和 布製 成,據說有人用它從巴 黎的高樓上跳下來後成功降 落在地 上。近一年 後,英國 也製造了同樣的降落傘。

在戰爭 中,更加證 明了

降落傘是飛行員在空中的救命工具,是一種不可或缺的裝置。 過去試驗新型降落傘,經常會發生危險,但現在降落傘性能 越來越優越。美國政府所采用的降落傘,每個月都要檢查, 而且每半年要試跳一次。絕大多數美軍飛行員的生命,是因 降落傘而得救。“需要降落傘,而沒有降落傘,那就永遠不 需要了!”這是飛行員的一句俗語,也說明了降落傘對飛行 員是何等重要。

在飛行院校經過一年的艱苦訓練,林德伯格以第一名的 成績畢業了,他也如願獲得了期待中的空軍徽章,並被任命 為陸軍航空團的少尉。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林德伯格和同學 在聖安多尼奧舉行惜別晚會。第二天,大家在彼此的祝福聲中,前往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