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戰場上去

洛伊被調到南卡羅萊納州的查爾斯頓市執行航行於紐約和法國之間的任務。雷蒙·迪士尼則參加了陸軍。這年夏天,盟軍在第二次馬恩河戰爭中阻遏了德軍的前進,開始了全麵反攻。沃爾特再也忍不住了,急著要去當兵。他的父母卻不願意他去冒險,堅決不同意他去參軍。沃爾特的理由是,他不想他的子孫將來問他是不是因為膽怯才沒有參加戰爭。因此誰都打消不了他參戰的念頭。

由於沃爾特年齡太小,當地的軍隊不接受他。他在郵局的一位朋友羅素·馬斯也想參軍。一天,羅素告訴他,當地正在成立一個誌願組織,叫美國救護車部隊,是屬於紅十字會的,他們需要一批駕駛員。

經過一番周折,沃爾特和羅素終於如願以償。之後,他們穿上剛領的製服,來到芝加哥大學附近的營房報到。接著,紅十字會就請來了黃色計程車公司的技工,教他們修理汽車,並訓練他們在崎嶇的地形上開車。

不久,流行性感冒侵襲了整個芝加哥,沃爾特病得非常厲害,必須住院。救護車的駕駛員勸沃爾特搬回家去養病,不然生命隨時都可能會出現危險。

沃爾特聽了他的建議回到家中。他燒得神誌不清,但在弗羅拉的悉心照顧下,他還是慢慢痊愈了。

沃爾特恢複了體力,回到救護車隊去,卻發現之前的部隊和羅素已經搭船到國外去了。沃爾特被派到康涅狄格州桑德灘的一個新部隊,等待被派往法國。1918年的11月11日,停戰協議的簽署宣告戰爭結束了,盟軍獲得了勝利,全國上下一片歡騰,但是在桑德灘的紅十字會隊員們卻感到十分矛盾,他們誌願參軍的理由已經不存在了,往後他們麵對的隻是在和平時期做一名駕駛員了。他們自稱為失業部隊,營房的軍官仍把他們當做剛入伍的新兵看待,這引起他們極大的不滿。

所有的隊員都很想家,沃爾特也開始懷念他的母親和朋友。

一周後,戰爭形勢又發生了變化。一天清晨,大家還沒醒,突然營房裏燈光大亮,接著便聽到有人大聲地叫:“都起來!都起來!有50個人要立即到法國去!”當天晚上,也就是11月18日的晚上,沃爾特就登上了一艘老舊生鏽的運貨船“法賓”號,向法國出發。

橫渡大西洋使所有人把對沒有參加到戰爭中去的失望拋開了。這艘船滿裝著彈藥,雖然不用害怕德國人的潛水艇,但所經過的水道以前是布滿了水雷的。沃爾特膽子很大,居然睡在彈藥艙的上麵。

當船接近法國的時候,好幾艘掃雷艦開到他們船旁,護送他們通過最危險的英吉利海峽。這些紅十字會的誌願人員都跑到甲板上來看掃雷艦。掃雷艦兩邊有很長的吊架巡邏水麵,艦上炮手查看著水麵,尋找水雷。

12月4日抵達哈佛爾,沃爾特跟著大家一起下了船。這些從美國中西部來的年輕人,對於碼頭旁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他們去了火車站,準備乘火車到巴黎去。沃爾特注意到法國的火車頭比他當報販的時候所見的火車頭要小得多。透過玻璃窗,他第一次看到法國鄉間的景色,看到高高的灌木叢,白楊樹林將一個一個的小農莊分隔開來。

巴黎在當時看起來仍是一個戰時的城市。沃爾特在巴黎市區隻是匆匆地看了看,便去了聖西爾。聖西爾是法國軍校的所在地,美國的救護車隊總部也在那,他到後便報了到。不久,沃爾特又從聖西爾調到第五後方急救醫院。剛去醫院時,他開大卡車和用救護車改裝的小車。後來,他被派到汽車集用場為軍官開車。很快他就把巴黎的大街小巷弄熟了,他開車送校官們到各司令部、醫院、使館。

戰爭結束後的幾個月裏,美國人陸陸續續離開了法國,紅十字會的汽車集用場也就擱置無用了。沃爾特後來被派到南希市附近的一個叫牛角堵的地方,在當地的福利社工作。沃爾特把一個月52美元的工資寄給母親一半。他一直在思念著母親。有一次,他在營房裏賭骰子,一下子贏了300美元。他便立即到美國通運銀行,把錢寄給了母親,並且讓母親替露絲買隻手表,剩下的先存起來。後來,牛角堵福利社被解散了,沃爾特也調回了巴黎。這時,他遇到了羅素·馬斯,他們喝著法國咖啡和酒,談著家鄉的事。他們兩個人到一家照相館照相寄給朋友和親人。一張照片中,沃爾特戴著戰地便帽,穿著卡其製服、馬褲、還打著綁腿,大衣隨便地掛在手臂上,神情愉快而驕傲。另一張照片中他戴著鋼盔,神情嚴肅,好像已經見過大場麵一樣。沃爾特已經成長起來了。

1919年9月3日,潘興將軍以及他的參謀開始離開巴黎回國,其他的美國部隊也陸續地回國。美國的救護車隊也終於解散了。沃爾特便登上了回國的輪船,從此開始了他一生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