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恩士基金會

1940年6月,伯特蘭先在哈佛講授“威廉·詹姆斯哲學”。同年年底,伯特蘭攜家眷前往費城,並租下了一個小農莊,那是一幢古老而美麗的房子,旁邊有果園,環境極佳,這使他想起了英國鄉村的景色。羅素通常是乘火車去巴恩士基金會,講課的地方是一個現代法國繪畫的畫廊,那些**畫像,跟傳統哲學實在很不相稱。

巴恩士這個人有點怪,在伯特蘭和他簽約以前,就曾有人警告過他,說巴恩士這個人容易對人厭倦,基於這個理由,伯特蘭才堅持簽訂為期五年的長期合同。

伯特蘭描述說:“巴恩士的個性很怪,有條狗很得他的歡心,連他太太也很愛它。他知道黑人們得不到平等待遇,所以他平等對待他們,並常施恩惠給他們。他因發明弱蛋白銀而致富,他將權力出讓而把金錢投資於政府債券上。他變成了一位藝術鑒賞家,擁有一間令人讚賞的現代法國畫畫廊,他自己還擔任了《美學原理》的課程。他樂於接受別人的奉承,但也愛和人吵架。”

原本伯特蘭在這裏可以從事於他所喜歡的哲學研究工作,經濟上的窘境消失,也不受戰爭的威脅,他準備快快樂樂地安居下來,但是不久之後,他便和巴恩士產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兩人之間的矛盾也不斷激化。

1942年年底,兩人之間到了攤牌的程度。12月28日,伯特蘭收到巴恩士的一封信,告訴他說,他的聘約到1943年1月1日為止,理由是伯特蘭“違約”。

伯特蘭的手裏握有合同,他的律師認為他可以提出控訴要求補償,但是在美國,這種要求補償的法律程序需要耽擱很長的時間。果然,官司打下來的結果表明,直到他回到英國以後,才能拿到那補償。

1943年年初,伯特蘭為了節省開支,他們搬進了一處非常簡陋的房子。

伯特蘭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仍奮鬥不懈。他著作的《西洋哲學史》的前半部分是曆史文化,後麵則以科學為主。有些評論家批評伯特蘭寫得不真實,對於某些事件故意加以強調渲染。伯特蘭則認為,沒有偏見的人寫不出有趣味的曆史書,唯有欺詐的人才會佯作沒有偏見。

伯特蘭撰寫《西洋哲學史》的時候,布林·毛爾學院曾邀他去演講,並慷慨地讓他使用該學院的圖書館。後來普林斯頓大學也請他去做了關於數周的講學,愛因斯坦執教於普林斯頓,他倆經常碰麵並一起討論問題。

這時候,伯特蘭控告巴恩士的事獲得勝訴,雖然兩萬元的補償費尚未到手,但伯特蘭卻一心想回英國去。蓓蒂在暗中也出了一些力,她寫信給哈迪,表達了伯特蘭的意願,哈迪把信交給三一學院院長喬治·特裏維廉,院長曾在會議席上予以宣讀,但未做決定。因為巴恩士在辭退伯特蘭的同時,曾向三一學院的人遊說,希望他們阻止該校再聘伯特蘭回去執教。

伯特蘭兩年前在加州大學認識的一位和平主義小說家薇拉·勃力頓和她的哲學家丈夫喬治·卡德林前來訪問,當喬治了解到伯特蘭的處境和心情,回到英國以後,就竭力為他奔走。喬治的交友廣泛,在牛津和劍橋都有很多熟人,他的遊說,終於使伯特蘭回國有了安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