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講師

1910年秋,伯特蘭曾一度希望由自由黨提名出來競選國會議員,但因被人檢舉他是不可知論者而未能如願。其實那個時候,他的母校正聘他回去講授數學原理,這份工作比起政治對他的吸引力更大。他接受了聘約,於當年開始定居在劍橋。

伯特蘭在母校三一學院擔任邏輯和數學原理的講師,他那一班的學生很少,但素質較高。數學邏輯那一班僅有三個學生:勃洛德、芮維爾和諾頓。讓伯特蘭引以為豪的是,他的學生都能獲得獎學金。

人才濟濟的劍橋,這時候又出現了一顆光芒四射的巨星——韋根斯坦。

伯特蘭和韋根斯坦第一次見麵的情形是這樣的。1911年10月,伯特蘭在自己的房間,有人敲他的房門,原來是一位高大且稍有一點神經質的年輕人來訪,此人不太會說英語但又不願說德語。

韋根斯坦當時21歲,家境富足,起先在曼徹斯特大學研習工程,對新興的航空科學有濃厚的興趣。他先以風箏做實驗,認為飛機最重要的部分是引擎。他要從事於螺旋槳的設計工作,可是卻遭遇到一些難題,而這些難題則和數學有關,因此他決心要研究數學。就這樣,他慕名來到劍橋,做了伯特蘭的學生。

剛開始的時候,這位好辯的學生讓伯特蘭十分頭痛,伯特蘭認為他十分頑固,但不愚蠢,但是,沒過多久,伯特蘭就改變了對他的看法,伯特蘭發現這個年輕人常常提出一些極富創意的建議。他有著強烈的理論熱情,在激辯時會忘情地暢所欲言,甚至會不顧及禮數。

當時,摩爾是劍橋大學的風雲人物,韋根斯坦也常去聽他的課。摩爾對這位青年十分器重,伯特蘭要摩爾說一說他對韋根斯坦的印象,摩爾說:“當我們發生歧見時,韋根斯坦往往會據理力爭。還有,當我講課的時候,他如果有困惑不解的問題,就會皺眉,讓你很明顯地從他的麵部表情上看出來,而別的學生都不會這樣。”

第一個學期結束時,韋根斯坦向伯特蘭表示,如果老師認為他不值得造就的話,他就放棄哲學,繼續從事他的航空學研究。伯特蘭沒有做肯定的答複,隻是叫他寫一篇論文給他看。

不久,論文寫好送到伯特蘭的麵前,他才看了幾行就不住地點頭,最後說:“你該繼續研究下去,你比我的任何一位學生更卓越,你的成就必將超越他們。”

1921年年初,森塔耶那到英國來,代表哈佛大學邀請伯特蘭前往講學。當時,伯特蘭表示需要考慮這項邀請。直到年底,他才同意在1914年3月赴美訪問。準備在哈佛講授邏輯及一般哲學基礎。

1914年3月7日,伯特蘭搭乘“摩利塔尼亞號”啟程赴美。哈佛的研究生們讓伯特蘭印象深刻。他的班上有12個研究生,每周都有一次茶會。伯特蘭對他們中間比較突出的兩個最感興趣。一個是艾略特(英國詩人,1888年生,後來成為20世紀最有影響力的詩人,1948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這個人出奇的沉默寡言,隻有一次,當伯特蘭讚揚赫拉克利圖時,艾略特才陳述他的意見:“是的,他使我想起維庸(法國詩人)來。”伯特蘭認為他的評語非常恰當。

另一個使伯特蘭感興趣的是拉斐爾·狄摩士。他是希臘人,他從小在小亞細亞長大,並在那兒做過圖書館的管理員,他遍覽群書,認為那裏再不能使他有所長進了,於是籌足旅費來到了波士頓,先在一家飯館做侍者,然後進入了哈佛大學。他非常用功,本身又極具才能,最終成為哈佛的著名教授。

1914年4月,伯特蘭抽空到紐約去度假,住在海倫·福萊斯特家,海倫帶他去遊覽市區,登上最高的摩天大樓,玩得很痛快。他也曾接受露茜·唐納萊的邀請前往布林·毛爾。

伯特蘭結束了哈佛之行後,又前往巴爾的摩市的霍普金斯大學,然後再到普林斯頓,曾在密歇根大學做過一些演講。5月底,他到達芝加哥,住在一位醫生家裏,這位著名的婦科醫生曾寫了一本關於婦科疾病的書。他們家有四個女兒,其中的一個曾在牛津攻希臘文,伯特蘭經人介紹而認識她。她長得不算美,可是熱情而有趣,這次他就是接受她的邀請而來的。

1914年6月,伯特蘭返回倫敦。不久奧地利對塞爾維亞宣戰,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