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姐弟密謀生奸計

昨夜牌局,四姨太贏錢最多,所以當場就招呼女眷們明天繼續。並許諾眾人,讓糖糖繼續傳授美妝秘籍。

雖然糖糖對裘軍長府發生的驚心動魄的一幕心有餘悸,不敢再進裘軍長府。但孟經略臨別時叮囑她一定要去,既然是做戲,這戲份就要做足。越是危險的地方,反而越是安全。更何況還有他孟經略在保駕護航。

因著眾人誤會糖糖是孟少帥的新寵,糖糖也樂得將錯就錯,靠了這現成的“平台”去快速發展自己的“鐵粉”。去裘軍長府打牌social教女眷們化妝,順便捎帶做點兒自己的“小買賣”。

昨晚孟經略送她到家已經是後半夜,她叩開門,不顧爹爹的責怪和盤問就把兩位姐姐從被窩裏揪起,逼著她們連夜幫她磨米粉,漉粉渣,搗花汁,磨明礬……足足忙了五個鍾頭沒有合眼,總算漉出一罐子自製粉底液,一罐子指甲油。糖糖抹把臉上的汗,看著姐姐們望著她詫異不安的眼神,然後得意洋洋地提起戲班子勾臉兒的彩筆,尋了一張大紅招貼紙,像模像樣地用花寫洋文字體寫下她化妝品的牌子—糖糖,仔細打量兩個散裝化妝品的大白本色泡菜灌,還真是有些洋貨的味道。

“死丫頭,罐子被你拿去裝這些亂七八糟的湯水,泡菜怎麽辦?”大姐姐點梅責怪。

廚房裏,上上下下擺滿的鍋裏盆裏,都是從壇子裏倒出來的泡菜,無處擺放。

糖糖看著也覺得有趣,扮個鬼臉,安慰大姐姐點梅:“等明兒我收回銀子,一準兒給你買十個泡菜壇子。”

“你這高粱糊可還能賣錢?倒給後院兒的豬怕都不肯吃。”點梅搖晃著糖糖的“化妝液”奚落她。

糖糖寶貝似的一把護著她的罐子說:“你們家的豬是不吃,我去的那家的豬可是會搶著吃呢。”

二姐姐同四姐姐捂個嘴笑個不停,嘀咕說:“這丫頭一定是一夜沒合眼,想發財白日做夢瘋了。”

糖糖也不理會她們。

鮑師長府,四姨太起個大早再也無法入睡,望著鏡子裏自己的素顏歎氣。歲月不饒人,她不再是當年青春靚麗的少女,若不是有棠兒妙手回春的駐容術,她怕是都羞於目睹自己這張“明日黃花”的老臉了。

靈芝賭氣地端了一盆熱水,狠命跺腳撒氣地進來,見她回頭就委曲地喊一聲:“姨奶奶。”

“這又是怎麽了?誰給你氣受了?”四姨太警覺地問,“又是那個交際花嗎?”

“是小西屋那位七姨奶奶。”靈芝抹把淚委屈道:“我去後院領桂花油,在花園裏巴結那位交際花新姨奶奶了,見了我,招呼我過去,擠兌說,‘你們家奶奶伺候老爺上床是不是都得關了燈呀,不然卸了妝畫皮似的臉,得把師長嚇死。’,您說氣不氣人呀!”

四姨太氣得牙根兒癢癢,知道老七是故意的借了交際花來對付她,她一瞪眼,咬牙切齒罵靈芝,“你嘴也笨,就不會罵回她去?”

“靈芝當然不能讓奶奶您落了這虧呀。所以靈芝回她說‘我們家奶奶伺候老爺**什麽樣,靈芝做丫頭的哪裏有那造化看。若是七姨奶奶好奇想看看,不妨晚上過來呀。’”靈芝說到這裏得意的一笑,四姨太也滿臉驕傲笑了:“嗯,沒白教你,這不是答得挺好的嗎?算來老爺這半年好像沒去過她那個院兒,怕也是想男人想瘋了。”逞一時口舌之快出了口惡氣,可容顏日漸衰老是不爭的事實。她如今隻有靠那個戲班的小丫頭棠兒為她強撐“門麵”了。

四姨太讓靈芝伺候著洗把臉,更把棠兒給她調製的珍珠粉蜂蜜蛋白潤膚霜在臉上塗抹拍勻,照照鏡子左顧右盼,按著眼角細細的褶皺問靈芝:“你說我這皺紋是不是少了些?”

靈芝歡喜地說:“可不是?眼見著奶奶您這肌膚一天比一天細嫩呢。”

四姨太頗為得意,又去拿潤膚膏塗抹兩隻手,按照糖糖的吩咐用兩隻袋子把手套起來敷潤著,歎息說:“棠兒這丫頭,哪裏都好,可惜昨兒被那群狼發現了,一個個的妖精若都學了去,可還不把師長的眼神都吸過去啦?”

昨天糖糖替她當眾褒貶擠兌交際花新姨太是很大快人心,四姨太心花怒放,但是回來仔細一想,糖糖為交際花描畫那半麵妝,交際花恨不得拜倒在糖糖石榴裙下,心裏也有些酸酸的不知什麽感覺往上翻湧,就是一時道不出。

“那丫頭怎麽還不到?還說早些畫好妝,一早去裘軍長府呢。我答應了軍長夫人,一定帶了這丫頭讓她見見的。”四姨太焦急地等待著糖糖。

“好是哪裏都好,就是要看看這把劍握在誰的手上。”一聲斬釘截鐵的話,四姨太不必回頭就罵:“這一大早的哪陣子風把你吹醒了?昨晚喝了黃湯子不老實,你做了什麽還有臉來見我!”

芮驍嬉皮笑臉的過來,撓撓頭,伸長個懶腰,無賴地打量四姨太說:“阿姐,你那個小丫頭,你是得好好管管,總壞我大事。”

“啐!你怎麽答應我的,啊?說了不許你傷她,她是我手心的寶貝,你倒好,昨天想借刀殺人要她死!你到底安個什麽心,你說,你說呀。我今天饒不過你!”四姨太越說越氣,貼在眼皮上潤膚的漿米紙也掉下來,靈芝忙去幫她貼正上。

芮驍扯把凳子坐她麵前指著自己的臉抱怨:“阿姐你看我,你弟弟,昨天險些被那丫頭算計了害死。她還敢去得罪裘軍長呀,這楓汀城手握兵權的裘軍長,老帥都得讓他三分。我姐夫還想不想在楓汀混?她還挑撥我和孟小三兒的關係。姐姐我跟你說,那個丫頭絕對不是你看的那樣人畜無傷,單純可愛的樣子,她就是個妖魔,心機多段的小妖精。不定從哪裏穿來的 。你可別輕信了她。”

“我啐!”四姨太坐直了身子指了他鼻尖罵:“你是看上那丫頭,下嘴沒咬到反被崩了牙是不是?昨兒棠兒可跟我說了,你拿我當幌子騙她出來,大夜裏的去後花園。你安得什麽心?要不是裘軍長占了後花園,你打算對她做什麽?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靈芝忽然“噗嗤”笑出聲,氣得四姨太回頭瞪她一眼問:“笑什麽?”

“靈芝是笑……若是二爺喜歡棠兒,還不如娶了……做小。”

靈芝一句話反是提醒了四姨太。此一時,彼一時,四姨太一拍腿驚歎:“還別說,是個好法子呢,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其實早幾日四姨太也曾想過怎麽把棠兒這丫頭帶在身邊,想過順水推舟讓鮑師長給娶回來,但一則她年紀小了些,不和鮑師長的胃口;二則,若是將來同自己平起平坐,爭風吃醋的話,她豈不是引狼入室?

這無疑是引火燒身,芮驍狠狠瞪了靈芝一眼,忙對四姨太說:“這丫頭同我命裏犯克,我可不能娶她。”

“哎,你說,孟小三兒可是真看上她了?不該吧。可聽說大夜裏兩個人抱了親嘴摸那個的……”四姨太好奇地八卦道。

芮驍無可奈何:“你也動腦子想想,孟經略他就是想,也沒那個機會。初五下過聘他就要趕回縉陽,從這楓汀城消失。而且他來楓汀是為了下聘娶媳婦,朱市長是個要顏麵的人,能讓他來下聘先納個妾帶回去?我看三兒不過是逢場作戲氣氣老帥的。倒是那個丫頭別做了白日夢,真以為自己能爬上龍床呢!”

正說著,就聽屋外傳來一陣哭嚎聲,哭聲越來越大。那哭聲“嗷嗷~”的拐著彎兒高低八度地盤旋縈繞。

婆子丫鬟們七嘴八舌焦急地哄勸著:“阿寶別哭,阿寶不哭。”

“騎毛驢,騎毛驢嘛!打驢鞭,駕!駕!嘿嘿嘿嘿~”傻乎乎結結巴巴的少男的聲音,一聽就是個白癡。

“外麵幹什麽呢?怎麽又招惹阿寶哭鬧?”四姨太扯了嗓門吼。

“阿寶要騎毛驢,丫頭們不肯。”二管家在外麵高聲應著。

“騎毛驢,駕駕!騎毛驢嘛,騎!哇~”阿寶肆意地大哭失聲,哭聲震天動地格外的大。四姨太忙拿手捂耳朵,無奈手上套著護手套兒,慌得靈芝忙伸雙手為她堵住耳朵。

四姨太罵:“都是吃白飯的嗎?養你們這些奴才幹什麽的?他要騎毛驢,就讓他騎呀。讓他大早上的哭喪喪氣,等下子師座被吵醒了,一個個賞你們一頓沾涼水的皮鞭子,讓你們都伸伸懶筋!”肆意的一頓暴罵,外麵的哭聲稍停,可隨著四姨太話音才落,阿寶的哭聲像拉警報一樣“嗷嗷~”的一聲急轉而上,又哭了起來。

婆子忙湊去門邊躬身稟告:“阿寶小爺是要玲瓏和碧玉當驢給他騎,馱他滿院子爬了玩兒。”

“那就讓他騎,讓他騎,怎麽了?”四姨太急了眼。

“奶奶,仔細皺紋,別急~”慌得靈芝忙拉勸將她按坐下。

“可是,可是……”婆子們一臉尷尬皮笑肉不笑道,“阿寶小爺偏說,芮二爺帶他去後院看過,那活驢是光腚沒毛的,他一定要丫頭們也……”婆子麵紅耳赤說不下去,阿寶卻一臉癡呆地哭喊:“沒毛的,駕!啪啪!驢,快跑,打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