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真當我會愛上你?

“知道我為什麽救你?”孟經略上了車開誠布公地問。

糖糖被他問得一怔,見是他獨自開車,車上連個副官都沒有,隻她二人,心裏就更有些好奇和不安。

“你,你想幹什麽?我可沒得罪你。”糖糖身子向副駕駛的車窗旁躲躲。

“你化妝易容的手藝跟誰學來的?”孟經略問,談話間駛出裘府。

糖糖頭腦飛快尋思,難道孟經略是對她化妝易容的手藝感興趣?果然,孟經略直接點破來意:“我孟經略生性風流,剛才在裘府都不過是逢場作戲。如今沒有場合,你我也不必做什麽戲給誰看。明白地說吧,我需要你這門手藝,幫我易容化妝。”

“你?”糖糖被他說得一頭霧水,眨巴了眼望著他,試探問:“孟少帥這是要登台唱戲?‘生旦淨末醜’想畫成什麽模樣呀?”

孟經略說:“竭盡你所能,讓所有人認不出我。化妝成中年人的模樣,照片.”孟經略一腳刹車,停去了一座石橋上。他從懷裏摸出一張照片,手電一照,上麵一個幹瘦的老者模樣,留著山羊胡。”糖糖側頭打量孟經略,和照片中的老人有幾分像,大眼睛,卻是單眼皮,睫毛長,高鼻梁,薄唇,那種精致就是韓流歐巴哥哥。”

“你,你比照片中可英俊帥氣,人家都想整得美不勝收,你可好,往醜裏老裏整自己,有病呀?”糖糖毫不在乎他的身份直言不諱。

“你該不會真是白日做夢,以為我喜歡上你了吧?”孟經略大言不慚道,毫不留情麵。原本糖糖還有那麽一點點對他的心動,忽然間覺得對那曾挑逗得她心驚肉跳的感覺變成一種奇恥大辱,僅存的一點點好感**然無存。這家夥自我感覺這麽好?

“我要潛入敵營,執行一項秘密任務。很秘密的任務。”他鎮定地說明用意,“所以,需要以這個人的身份潛入境,必須以假亂真。這才找到你,是因為你的手藝。不過,我不會讓你白辛苦,事成後,會給你一筆數目可觀的賞錢。”

糖糖上下打量他,雖然這不是件難事,但是幫助縉北軍少帥潛入敵境……隱隱的職業警覺讓她多問一句:“這個任務很隱秘是吧?我給你化妝成功後,該不會被滅口吧?”她直言不諱,不用多提旁人,當年黃岐就是個典型的鳥盡弓藏殺人滅口的前車之鑒。

“嗬嗬,你這個丫頭還真鬼,你放心,定金我事先支付你。但是你必須守口如瓶,除去了我,向任何人不得透露此事。”他側頭去看糖糖,見她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的神色,就換個玩世不恭的口吻又撩她說,“試問縉北多少名媛貴婦向我孟經略索吻都到了夢寐以求的地步,你該知足。”

霸道而無理,仿佛是她占了他多少便宜。難道強吻她反是他口中的“定金”了?這個無賴!

糖糖心想,誰求誰呀?若非別無選擇,你孟大少會在大夜裏劫持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戲子來這裏談這筆交易?誰拿住誰,誰就有話語權。何苦在前世都是她這個“賣家”的天下,粉絲遍地,缺此有彼。就是今世,她若是稍微動動手指抖擻一下皮毛,怕是擁躉滿楓汀。她問:“如果我做不到呢?”老娘不伺候,看誰求誰?

“你如今知道我的秘密,若我無法如願,你也必死無疑。”孟經略說得狠咬牙關,透出軍閥殺伐決斷的戾氣。果然是土匪的兒子,名不虛傳。

一股氣往糖糖心頭撞,這穿越過來莫不是遇到鬼了?先是如鬼隨行的黃岐,穿成了大權在握的芮驍,步步緊逼想她生不如死;如今又多出這個孟少帥,又是一個生死局,怎麽就不能讓她踏踏實實過活消停兩天?她裏有氣,就伏在擋風玻璃前的台子上側頭含情脈脈地打量他,笑而不語,反令孟經略不知所措毛骨悚然。

“你做什麽?”他窘迫地問,扭過頭看向窗外無法躲藏,索性推開車門,手去褲兜裏去摸煙盒。

糖糖色眯眯地笑望他說:“嘖嘖,孟少帥為潛入敵境竟然以身相許,這香吻的身價不知值多少錢?和小齊老板伺候裘老太爺出台子的價錢比,誰貴誰賤?”

“你!”孟經略聞聽猛然扭身一把卡住糖糖的脖頸,慌得她咳喘了掙紮,眼淚都急出來。孟經略如蒙受奇恥大辱一般,一把揪扯開她緊身旗袍的衣領,壓住她的身子就吻下去,褻玩般輕薄了猙獰道:“你自己可以試試,掂量一下值多少銀子?”

“不,不要,你放開我。”糖糖費力踢踹著推搡,慌得魂飛魄散。腋下的盤扣被扯開,大手就要探進去。

“不要,不要呀。鬆手,鬆手我答應你!”糖糖驚恐掙紮,那人才漸漸扔開他,罵一聲:“跟我鬥!”

夜風吹亂發線,孟經略的目光迷茫在夜色中。

“你,殺人犯事了?還是造反被抓了?”糖糖忙找話打破尷尬僵局,挑釁道:“光明正大的事兒偏要放到桌子底下做,肯定就是不可告人的事。說罷。我不做糊塗買賣。”她心想,他一個縉北軍少帥,聲名顯赫,有父親那強大的後盾,潛入敵境的事就用他親自出馬了?更有,還化妝成個匿名者,如今相軍壓境,兩軍對壘,手握重兵的他卻要潛入敵境?該不是逃跑吧?再或者……就是私奔,和某個小相好私奔,況且今夜為了娶那個什麽朱家小姐訂婚的事,他同芮驍才有場激烈的爭吵。

他抽著煙,抽得急,咳嗽不停,不是那種尋常被煙嗆的咳嗽,反有些咳喘得像有了急症。四下沒旁人,糖糖忙想給他尋水,但不似前世,車裏隨手抄出瓶礦泉水,這可還真是麻煩……

他咳喘得更急,這身子骨還抽煙?糖糖對這個人又恨又氣,卻不知心底裏還有那麽一點點驅散不去的憐惜。

她遲疑片刻伸手為他捶捶背,他肩膀寬闊,腰間皮帶束出細窄的腰身,但身子很薄,透出的清瘦。這身材,若在她前世的影視圈,那就是天然的衣服架子,應該去米蘭時裝周走秀的。

“你猜對了,我要逃境,離開楓汀。”他終於吐露實話。

他逃什麽?為什麽而逃,要逃去哪裏?糖糖反是疑惑。

“那個,逃婚?”糖糖擰緊眉頭試探問。不用多問,她都能猜到幾分。

“女大四,滿臉雀子,包辦婚姻,好像是挺那個哈……”糖糖點破秘密。但她分明記得前世裏,這位孟少帥的的確確娶了那位朱鳳羽小姐,那位少帥夫人朱小姐不愧是大家閨秀,一生的愛給了這位“弟弟”般的男人,有名無實,卻為叱吒風雲一聲坎坷的男人付出了一聲癡戀。因為糖糖經常進劇組為年代劇演員化妝,手裏不知都描畫過多少位不同女星演的少帥夫人了。這回是替少帥化妝,但如果曆史按既定的軌跡推演,多半這位少帥的妻要娶,婚要定,那豈不是注定她這回助紂為虐的舉動會失敗告終?如果協助少帥逃婚被抓,老爸抓回兒子最多打一頓罵幾句,或在家裏關上幾個月出口惡氣,而她呢?該不會土匪頭子老帥有比芮驍那混蛋更惡毒的手段整治她生不如死吧?想想就後怕。再者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人家好好的一個大小姐馬上就要訂婚,她這不是助紂為虐嗎?雖然想掙錢,但是盜亦有道吧。她心裏盤算,怎麽能說動孟經略放棄這荒唐的念頭呢?又不能說破他這個逃婚的最終結果是徒勞無功,這媳婦最終他還得娶。

孟經略瞟她一眼問:“不要耍鬼心眼。又在憋什麽壞主意?”

糖糖想想說:“其實,那位朱小姐據說人很不錯,心眼兒好,賢惠。姐弟戀也很時髦耶,那個臉上的雀子,我有靈丹妙藥可以給她治,還有,你心裏別扭的,就是父母包辦這個刺紮得難受吧?”

孟經略似根本沒有聽下去,經他提醒,睫絨向上挑挑說:“還有,三日後是初五,是我去朱家下聘定的日子。聽說你手裏有個什麽妙方,擦身上像得了那種花柳髒病周身潰爛;洗下去幾個小時就完好如初,百試百靈。”

這個秘密他竟然都知道?糖糖瞪直了眼問:“芮閻王告訴你的?”

孟經略笑而不答,勾勾手示意她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