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極參加愛國運動

1935 年,北平爆發了“一二·九”愛國運動。12 月9 日這天,天氣非常寒冷,北平在怒號的寒風中瑟瑟發抖。然而,數千名學生卻冒著嚴寒,衝破軍警的層層封鎖,一路高呼“反對華北自治運動”“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武裝保衛華北”等口號,從四麵八方湧向新華門,向國民黨軍事委員會北平分會請願。

就在群眾準備向即將成立的“冀察政務委員會”所在地,也就是外交大樓示威時,宋哲元調來大批軍警,用大刀、木棍向手無寸鐵的學生施暴,並逮捕了30 多名學生,其中有100 多名生受了傷。年輕學生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將中國曆史推向個重要關頭。

但是,反動政府的血腥鎮壓並沒有嚇倒心係祖國存亡的生們,“一二·九”之後,學生們的愛國鬥爭仍然在繼續。他紛紛罷課、發表宣言,並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要求政府對內戰,一致抗日。

14 日,《立報》以《北平消息》為題,發表了朱自清寫給謝逸的信,大致內容是:記者先生……這回知識分子最為苦悶,他們眼看著座文化的重鎮,就要沉淪下去,卻沒有充足的力量挽救它他們更氣憤的,滿城都讓些魑魅魍魎白晝搗鬼,幾乎不一分人氣。他們願意玉碎,不願意瓦全。

也就在這一天,北平報紙披露,“冀察政務委員會”將於月16 日宣告成立。16 日,萬名愛國學生再次上街遊行,清華燕京等校學生,在清晨6 時,便冒著刺骨的寒風出發了,但卻軍警攔在了西直門和阜成門外。於是,學生們越過鐵路,奔到便門,發現城門又被關閉。憤怒的學生們便衝開城門進入了區,與各路遊行隊伍會師天橋,召開1 萬多名市民參加的大會朱自清和另外兩位教師也參加了這次大遊行,途中當他到軍警戒備森嚴之時,他很想勸學生們返校。但是,當他看學生們奮不顧身地衝城時,卻又打消了這個主意。

朱自清對市府鎮壓學生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滿,直到回到裏他心中還憤憤不平。他情緒高昂,熱血沸騰,雖然半壁江胡塵蔽天,但是他卻從這些年輕的學生身上看到了希望。因此他並不悲觀,懷著激動的心情寫了一首《維我中華》。

1936 年2 月29 日的晚上,天空烏雲密布,還刮起了風,整個清華園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中。雖然夜深了,但是朱自清還沒有休息,他正在和陳竹隱聊著天。忽然,他聽見外麵傳來急促的叩門聲。於是,他連忙打開門,隻見黑暗中站著兩位驚恐瑟縮的女學生。

原來,二十九軍的士兵在當夜闖進了學校搜查宿舍,騷擾了一個多小時,還抓走了21 個學生。這兩個女學生是來避難的。

因此,朱自清夫婦倆熱情地將兩個學生請進家中,還為她們張羅了住宿。就這樣,兩個學生才度過了這個不安之夜。

在這民族危亡的嚴峻形勢下,初春的北平極不平靜,這也使朱自清的心境難以安靜下來。但是,在3 月間,朱自清終於迎來了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那就是他的散文集《你我》由商務印書館出版了。這部散文集全集共計29 篇,分為兩集,甲集是隨筆,乙集是序跋和讀書錄。

5 月30 日,朱自清吃過午飯後,忽然接到了三弟從揚州寄來的信。他拆開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原來母親病重,信裏催他盡快匯款回去。於是,朱自清在驚恐之餘,連忙拿著金戒指乘車進城兌換現金。但是,由於種種原因沒有兌換成,於是他晚上隻好留宿在朋友家裏。

第二天,朱自清急忙趕回了北平的家中。這時,他又接到了父親的來信。信上說母親已於5 月28 日5 時去世了。讀完信,朱自清悲痛萬分,但是因為工作太忙,不能回家奔喪,他便把錢匯了回去。7 月初,朱自清終於能趁暑假的時間,回揚州望親人。

假期結束後,朱自清又回到了學校開始了教學生活。10 19 日,由文學係進步學生組成的“清華文學會”的一些幹部在商議事情,朱自清冒著風雪闖進會所,然後氣喘籲籲地告大家說:“魯迅先生去世了!”

“清華文學會”的成員聽了,不禁大吃一驚,都把震驚的光投向了朱自清。原來,朱自清在城裏得到了這個不幸的消後,就特地趕回來報信。10 月24 日,“清華文學會”舉行了魯先生的追悼大會,朱自清和聞一多也都出席並做了講演,以示他們對魯迅先生逝世的深切哀悼。

第二天,朱自清又和馮友蘭一起到了綏遠。原來,自8 月來,傅作義部隊在綏遠兩次打敗了日本支持的偽蒙軍的進攻並收回了白靈廟和大廟,於是舉國歡騰,還掀起了綏遠抗日潮。因此,朱自清等人是代表北平市民前往綏遠慰問的。

12 月12 日淩晨,張學良毅然發動了“兵諫”,派兵到臨潼清池拘禁了蔣介石及其重要幹將十餘人,提出了停止內戰、行民主、堅持抗日的8 項主張,並致電中共中央,邀請中共派表至西安共商救國大計。這便是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

消息傳到北平後,民眾對事情的真相也都不明了,於是所人都議論紛紛。朱自清也是惶恐不安,他在1936 年12 月13 的日記中寫道:張學良兵變,扣押蔣介石,尚無詳報,此誠大不幸也……他在15 日的日記中又寫道:

午後開教授會。通電中央請討伐張學良,另擬宣言,七人起草委員會以餘為首。

20 日,朱自清在家中匯集資料,準備寫一篇論文《詩言誌辨》。這時,一位陳姓朋友登門拜訪。不料,他們在閑談中,不知不覺地就談到了西安事變,後來朱自清明顯感覺到陳姓朋友的言論與自己的政治立場不同,因此他便忙向朋友表示自己的立場與政府相同。

後來,在中國共產黨的正確方針指引下,“西安事變”得到了和平解決,國共終於坐在談判桌上形成一致意見,蔣介石得以釋放,內戰停止了,國內暫時出現一點新氣象。

清華大學終於可以照常上課了。這時的朱自清一麵忙於教學,一麵專心致誌地寫《詩言誌辨》。但是民族的危機感,仍像磐石一樣壓在他的心頭。

轉眼,血雨腥風的1936 年過去了,朱自清感到自己已不覺年屆四十。不惑之年的到來讓他不勝感慨,作有七律《盛年》:盛年今已盡蹉跎,遊騎無歸可奈何!

轉眼行看四十至,無聞還畏後生多。

前塵項背遙難望,當世權衡苦太苛。

剩欲向人賈餘勇,漫將頑石自蹉磨!

朱自清在詩中回首往事,感歎世事之艱辛;展望未來,雖然韶華已逝,但自己也不願消沉,仍須堅持自策自勵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