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業難”與毒販子
毒品不僅毀了大人,還泛濫到了孩子身上。
“我發現,依賴毒品的不僅有大人,還有和我一樣的學生,或者更小的孩子。”在塞爾斯的巴博基瓦裏高中上學的達尼埃爾·馬爾凱斯說。
由於他的父母都吸食興奮劑,而且嗜酒如命,所以他兩歲時便離開了父母,是在祖父母身邊長大的。
那些沒有固定職業的人,有的靠加工製作印第安首飾,有的靠經營墨西哥卷餅的小飯館賺錢。
我在塞爾斯街頭問過一位中年婦女,她的戀人是製作印第安首飾的工匠,她在街頭的煎卷餅攤幫忙,兩人每周能有300美元的收入。在塞爾斯的納紮廉教堂,牧師利朗多·康威也搞起副業,開了一家比薩店。
說起這位牧師,他曾經在部族保留地辦過一所基督教教會學校,因為妻子去世,他把學校關了,收入少了一半。教堂不付給他任何報酬,他的收入隻有養老金,為了賺點零花錢,他在教堂旁邊辦起這家比薩店。
“就業難”加上手頭沒有現金,有的居民開始販毒。
康威對我說:“我有個朋友因為販運幾千克毒品被警察抓走了。問她能掙到多少錢,她說能掙1萬美元。就這樣,她成了毒販子。一次兩次也許沒事兒,可是總有被逮住的時候。”
“就業難”的主要原因大概是因為這裏地處亞利桑那州的最南端,距離最近的大城市圖森驅車需要一個多小時,而且路況不好,沿途有許多岩石和仙人掌,有的地段連手機信號都沒有。由於基本設施薄弱,難以招商引資,用工單位隻限於警察、消防和醫療福利機構等公共部門,還有四家賭場。
沒有企業到這裏投資建廠,也是當地人因循守舊釀成的後果。
“我們的大門始終是對企業敞開的嘛!”霍塞是這麽說的,然而等到真正開始建廠的時候,廠商與當地及議會的協商,牽扯到供電供水和道路投資等一大堆問題,互相溝通過程令人頭昏腦脹。盡管也曾有企業被這裏大片的土地和低廉的人工費所吸引,可是終因交涉的時間和精力耗費太多而拂手而去。
坦率地說,部族的經濟狀況雖然嚴峻,但是預算也從未枯竭。四大賭場是部族的主要財源,成立社區學院、籌措醫療器械、修建預防糖尿病的健身設施等,全靠賭場的收入。部族保留地長達數百英裏的道路整修也是用賭場的收入完成的。
再進一步說,這裏也並非全然沒有就業崗位,在議會裏就有虛位以待的就業機會。但是,能夠在這裏任職的人需要有一定的資曆,現實中沒有這方麵的人才。即使能夠滿足招聘條件,也還存在一個本人想不想幹的問題。
我到托赫諾奧哈姆族保留地西端的賭場參觀過,負責安保的是部族人,他身旁正在賭錢的也是部族人。我在日本時也常去多摩川、和平島賽艇,平時在那裏的大部分人是隨便玩玩賭幾個小錢的退休老人,而在這個賭場裏賭錢的年輕人居多。
如今這裏習慣搭便車出行的人也多了起來。其實,如果自己有車的話,可以選擇去圖森當“優步”司機。如果精通部族的傳統文化,向遊客推銷索諾拉沙漠草藥的養生產品也是一樁不錯的生意。然而,如果對外界一無所知,創新思路則無從談起。看來“無知”才是影響這個部族經濟發展的最大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