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再起的“美國工廠”

普通工人的地位雖然不如精英人士,卻也在密集型勞動市場中得到了實惠。

“工資每年都漲。”

在生產線上製作接線板和電源線的阿爾曼德已經在塔克納公司工作了16個年頭。他說,辛勤的勞動讓他最近買了一套房子。上班時間是早晨6點到下午4點,雖然每天很早起床,但是給他帶來的好處是下班時間也早。

“上下班有公司的班車接送,還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安排工作時間,所以我對這個企業還是挺滿意的。再說了,像我這個年紀的人,恐怕沒地方要了。”

在他旁邊幹活的米格爾是個光頭,腿上的刺青十分紮眼,會講英語,我與他攀談了幾句,果然是個被驅逐出境的非法移民。他和父母一起去到美國,在美國讀完高中,後因販毒被驅逐出境。米格爾的經曆與“邦卡”裏那些退伍老兵十分相似。

“家屬呢?”

“已經分手的妻子和孩子都在美國。”

“為什麽到了蒂華納?”

“販毒。”

“有沒有產生過偷渡美國的念頭?”

“當然有了,我還試過呢!”

“蒂華納的治安怎麽樣?”

“不太好!咱好歹也在美國住過,分得出好壞。”

“警察以為我是毒販子,兩三個月前,闖到我家裏,抄走了不少東西,也沒見他們出示搜查證什麽的。蒂華納這個地方什麽人都有。”

“一個星期掙多少錢?”

“135美元吧。單身漢一枚,夠花的了。就盼著早點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

蒂華納曾經實行過“保稅加工”製度,當時生產的電視機很有名氣,美國零售店裏擺的電視機有許多是在蒂華納組裝的。然而,2001年12月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以後,沃爾瑪貨架上的電視機仿佛在一夜之間全都變成了中國製造的。

波爾多維恩開始介入塔克納企業服務公司的經營管理,恰好也是在那個時候。在這之前的22年裏,他一直在安達信谘詢公司擔任顧問。然而,2001年發生的“安然財務舞弊事件”致使負責審計的安達信解散,與該公司合作的波爾多維恩也受到了衝擊。

“我本人與‘安然事件’沒有任何瓜葛。但我所在的公司徹底破產了。”

2002年6月,收拾完殘局的波爾多維恩親手關閉了安達信在聖迭戈的辦事處。當時他信誓旦旦,一定要有一個自己獨立經營的企業,不再搞什麽聯合經營。就在他開始物色自己希望經營的公司時,遇到了塔克納企業服務公司的創始人。

“先獲得50%的股份,三年後買下所有的股權。”

打定了主意後,他準備再度出山。由於中國的人工費出現上漲勢頭,他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蒂華納。

當時的製造業按美元和小時計酬,2005年中國的時薪為0.73美元,不及墨西哥的1/3。其後墨西哥的工資始終處於徘徊狀態,未見上漲。與其相反,中國的工資水平一路上揚,2012年反超墨西哥。其間,墨西哥的工資雖然也略有上漲,但是因為比索貶值,與上漲部分相抵,按美元結算的工資依然在徘徊之中。

在這個過程中,將勞動密集型的加工項目轉移到墨西哥的外資企業開始增加。而且一反過去單一的電子產品,從黏合劑到飛機零件等,來料加工的路越走越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