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少年時代的案例
幾年前,某所學校的一名行政人員給我發來一封電子郵件,說他讀了我最新出版的那本書,想請我在新學年開始前,為他的教職員工做一次演講。他希望這次講話能夠做到“性別中立”。讓我甚感驚訝的是,他竟然想讓我介紹一下自己的研究,即如何減弱男子氣概的刻板觀念和迷思,並用這樣的方式接近和教育男孩。通過從男孩和女孩那裏分別收集到的信息,我們揭示出一個經典的社會學論斷的不當之處。而我對男孩的研究會作為一個案例說明性別與教育過程息息相關,不可回避。
反對性別平等的文化反彈呈現增長態勢,引發男性發起了“我也是”的強烈抗議。總統巴拉克·奧巴馬在2009年設立了婦女和女孩委員會(Commission on Women and Girls),緊接著,2011年就有人號召成立白宮男孩和男性委員會(White House Commission on Boys to Men)。號召成立這個委員會的聯盟,由心理學家沃倫·法雷爾牽頭,他是《男孩危機》(The Boy Crisis)一書的合著者,支持性別歧視主義對男性和女性的影響相同的觀點。在提案中他們寫道:“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境遇都是相同的。因此,如果隻有一種性別獲勝,那兩種性別都會失敗。我們的委員會調查的越仔細,對於目前男孩、父親和其他男人們麵對的危機就越擔心。”
女權領袖們提供的是不同的觀點。2014年秋和2015年春,成千上萬的積極分子和學者們參加了在印度新德裏和美國紐約召開的研討會,主題是“讓男人和男孩參與到性別平等活動中”。在美國研討會的開場活動中,聯合國促進兩性平等和婦女權力機構的普姆齊萊·姆蘭博·恩格庫卡做了演說。該機構成立於2011年,旨在促進兩性平等,拓展機會,處理性別歧視。她說道:“我們作為女性領導者要做的,就是好男人和好男孩要做的。”長期為女權運動鬥爭的活動家、作家格洛裏亞·斯泰納姆以簡明扼要的方式將男性從兩性平等中的收獲概括為:“我們每一個人,從女權運動中獲得的隻有一點:全麵的人性。”
男孩強烈堅持說父母應該認同他們的本性,學校應該承認他們的潛力,社會應該讚美他們的多樣性。值得慶幸的是,不管“男性行為框架”怎樣抑製變化的發生,都不能完全壓製人類的本能。人類的發展是一種革命力量。即使傳統的男子氣概阻止其發展進程,年輕一代也會創造性地適應更平等的關係。社會學家邁克爾·基梅爾認為:“這些數據足以證明,大多數美國男人,與他們的前輩相比,在沒有過多的意識形態宣傳的情況下,已經默默地適應了更多的兩性平等,不管是在私人關係方麵,還是在工作關係方麵。”
正如恩格庫卡所說,其重點在於“好男人和好男孩”。關於擁有美德的男人是什麽樣子以及怎樣培養這些品德的討論沸沸揚揚。在波特蘭市,男人們的所作所為證實了賓夕法尼亞大學積極心理學中心針對美德和品格優勢開展的大型調查得出的結果。該中心通過調查發現,男性占據了所有極端案例,有的性格極好,有的性格極壞。很多男性在陷入困境時,會灰心喪氣,孤注一擲,變得極其危險。共情關係一旦被切斷,自我意識一旦受到限製,男性似乎就會變得無所不能。
但有些男性,就像前麵提到的那幾個勇敢地麵對侵犯年輕女性的惡棍的男性,不管其社會化過程如何,都會堅守美德。他們的所作所為有力地肯定了人性的善良。英雄能夠幫助我們看到這種潛力。在日常生活中,我們能指望男人和男孩做些什麽呢?他們的善良足夠戰勝因為童年時的經曆造成的絕望嗎?
現在孩子的童年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機會。他們的成長過程多種多樣,取決於出生的偶然性、享有的資源質量和可以利用的關係。毫無疑問,在學校、體育項目、社區和家庭中所構建的童年,承擔著巨大的發展代價。有些孩子勉強能夠保持他們的善良,有些則完全喪失了良知。家庭、學校或社區都不應臆測每個男孩將來會變成哪個樣子。
為了我們身邊的男孩,為了造福整個社會,所有為孩子們的童年負責的人,都應該為這種傷害性擔起責任。個體的解決方案不足以解決這個曆史性的社會問題,更不必說這種方案本身就是不公正的。
目前,男孩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支持,足以拒絕或抵抗“男性行為框架”。但這種支持如果想變成一場運動,對於少年時代異常的損失和傷亡所帶來的實際成本,我們必須誠實麵對。
有兩種特別的男性損傷,可以提醒我們在讓童年時代恢複正軌的過程中所需克服的重重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