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手—一雙有魔力的手

The Hands: The Quest for Magic Fingers

我剛讀完一本1980年由普林斯頓大學教授約翰·內皮爾(John Napier)所著的《手》(Hands)。這本書非常好看,是有關手指的解剖學、曆史和抒情詩的混合體,是關於手的文學(一種大得超乎想象的體裁)經典,而且它改變了我的觀點。

“動物園裏的遊客沉浸在看到大象用鼻子拿蘋果的方式的喜悅中……但從沒想到他們自己的手有著難以形容的能力。”

他說得對。

我們把自己的手視為理所當然的存在,我們大多數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大腦和心髒上,我們把它們看作是身體的CEO。手呢?我們把它當作實習生。

但我並不是這樣想的。我的目標是全身的健康,所以我就不能忽視這個由27塊骨骼、30塊肌肉組成的複合體。我會聽從內皮爾的建議,努力改進手的能力。如果可能的話,我想擁有強壯而靈活的雙手。

手部健康帶來的好處絕對是令人驚訝的。喬治·華盛頓大學的神經科學家理查德·瑞斯塔克(Richard Restak)在《敏捷思考》(Think Smart)一書中寫道,“身體上其他部分沒有像雙手那樣與大腦有更多的聯係——大腦中與手指相關的區域比和腿部、背部、胸部和腹部相關的區域要大得多——發展靈活的手指技能會是改進大腦功能的有效方式。”

還有一本關於手的書《手:它如何塑造大腦、語言和人類文化》(The Hand:How Its Use Shapes the Brain,Language,and Human Culture)寫道:“我們把事情都弄反了,大腦根本不是王者,而是手的仆人。為了能操縱手指,我們才進化出了額葉,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可以這樣理解。”

另外,身為哲學家同時也是摩托車修理店老板,馬修·克勞福德(Matthew Crawford)寫了《作為靈魂手藝的手工藝課》(Shop Class as Soulcraft)一書,他說:“現代性的異化可以歸因於手工方麵的無能。當我們失去了更換電燈開關、削木頭的能力時,也就失去了我們的靈魂。”

如果想要最健康的雙手,就一定要和格雷格·埃爾文(Greg Irwin)聊一聊。他稱他自己是“手的理查德·西蒙斯(1),但不穿短褲”。他同時也是一位音樂家和商人,留著金色山羊胡,有著一張很寬的、友善的臉龐。他發明了一種手的有氧鍛煉方法——手指健康操,可以在網站上找到相關的視頻。

但是,當你看到視頻中的一些動作時,請不要生氣。在介紹中,格雷格警告說:“我不認為社交手勢應該限製這段視頻裏手的動作的流暢性。所以,你在視頻中看到的動作不具有任何的社交意義。”隨後,他就豎起了中指。

因為內皮爾,我知道了“最長的手指在觀念上最適合做出不雅的動作”,中指因此成了不雅的代名詞。

就像格雷格所說的,就算在視頻裏豎中指,也絕對沒有任何針對人的社交意義,那隻是手指鍛煉的一部分。我推薦格雷格的手指健康操,當手指互相交錯、穿插、行火神禮(2)等,就像在跳手指的芭蕾舞。

我和格雷格約在Skype軟件上進行了私人視頻課。幾周前,格雷格給我寄了一個套裝,有兩張DVD和一對杏子大小的銀色中醫治療球。我一直想練習,但我在忙於洗菜、跑圈和聞調料架。

“讓我們從基礎開始吧。彎曲,折疊,輕敲,按壓。”

我先把雙手擺成祈禱姿勢,然後向右彎,向左彎,然後我就遲疑了,我要怎樣把它們交叉起來呢?

“你收到視頻已經好幾個星期了,還不會基礎動作嗎?”

我不好意思地承認了。

“好吧,你在我麵前做可能還有點兒緊張。”格雷格態度緩和了下來。他說得也對。

我很喜歡格雷格對手的熱情。他吃手,睡手,夢手,還坐在“手”上——他家有4把手形的椅子。其實,格雷格的家裏堆滿了應該是世界上最多的與手有關的收藏——手形杯子、手形手電筒、手形珠寶,浴室的牆上還有裝飾用的紫色手印。

大約三十年前,他發明了手指健身。他在大學時學習音樂(順便提一句,他幫助開發了第一台木電子琴),兼職做洗碗工。工作中途休息時,他彈起了空氣鋼琴,就是這時,手指健康操的靈感就來了。

懷疑論者們經常問他,手的鍛煉為什麽如此重要?他的回答是:避免受傷,預防關節炎,讓我們的生活處於最佳狀態。“我們都是小肌肉運動員,”格雷格說,“想想如果我們都做手指健康操,那這個世界將會發生怎樣的變化。人們打字會更快,外科醫生能更好地做手術,老年人也可以自己扣好襯衫扣子。”

格雷格已經賣掉數千張手指健康操的DVD,有很多買家是音樂家和運動員。他還和傑·雷諾一起出現在《今夜秀》(Tonight Show)節目上。

但是,他仍然覺得很沮喪,覺得自己做得不夠,“我很驚訝手指健康操並沒有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我多年來一直在做這項事業,我甚至覺得這是一大發明,可是我甚至都沒能說服我媽媽來做這個操。”

他說,隻有在中國是個例外,他每年都會去中國幾次,“中國人明白隻有擁有健康的手,才有健康的頭腦。”

我非常同情格雷格,原本我想寫“我的心與格雷格同在”,但我意識到這樣說隻是拜物教的另一個例子而已。我向格雷格許諾,我會在我的書裏傳播手指健康操。我保證每天在等紅燈、看電視時做5~10分鍾手指健康操。而格雷格說他會讓我知道即將在溫斯頓-塞勒姆州立大學進行的手指健康研究的結果。

“在西方社會,手的價值被低估了。”格雷格說。當他在一些聚會上展示“手藝”時,很多傲慢的知識分子往往認為它隻是一個噱頭。“這聽起來可能也有點兒道理,不過我幾乎可以認為他們的大腦受到了手的威脅。”或者就像喜劇演員艾莫·菲利普曾經說過的,“我曾經認為大腦是身體中最美妙的器官,然後我意識到是誰在告訴我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