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內分泌係統—創造無毒之家

The Endocrine System: The Quest for a Nontoxic Home

坦白說,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看待關於毒素的問題。

有一天,我讀到一些書名令人感覺毛骨悚然的書,比如《橡膠鴨子導致的慢性死亡》(Slow Death by Rubber Duck)之類的,這些書中認為:玩具是由破壞內分泌的塑料製成的,還會讓男孩們在12歲時就長成凱蒂·佩裏(1)那種尺寸的胸部。這些書還警告我:我的食物會毒害我,我的洗發水會讓我得皮膚癌。

第二天,我又讀到一些內容說這些恐懼被誇大了,科學並沒有證明它們。我需要弄清楚真相。

我請來了姑媽瑪蒂,她是反橡膠鴨一方的代表。瑪蒂對健康有一些自己的看法,而她的主要理由之一就是有毒化學物質。她來探望我爺爺,我便邀請她來給我們的公寓做一次大掃除,她同意了。

一個星期四的早上,瑪蒂來了。她戴著紫色圍巾,背著一個雙肩背包。

“你的航班還好吧?”我問道。

“還行。”她回答說。

對她而言,坐飛機是一種挑戰。她帶著她的有機蔬菜,需要用一個冰袋。但聯邦航空局試圖沒收她的冰袋。她不願意靠近掃描儀,她隨身帶著一份剪報,以告訴安檢員們掃描儀可能會致癌。

所以,瑪蒂絕對是個人物,她自己也這麽認為。她的E-mail簽名就是“你古怪的瑪蒂姑媽”。但是,我不會把她當作怪物而“解雇”她。

不得不說,有時候她的舉止確實很怪異。比如,她會做一個叫作“凝視太陽”的鍛煉,即每天用眼睛盯著太陽看30秒鍾,用來吸收一些好的能量。直視太陽,用眼睛……

但有些方麵,她的意識超前好幾年,甚至幾十年。當大多數人認為關於二手煙的警告是危言聳聽的胡言亂語時,她就警告我們所有人要警惕。另外,早在主流營養學家倡導以植物為基礎的飲食之前,她就一直提倡素食,說這對健康有益。另外,她實際已經62歲了,但看起來要年輕20歲,而且她已經有8年沒有生病了。

好了,我們準備幹活了。

先從廚房開始。我們家的洗碗池邊有一塊草莓味的抗菌皂。“不,不,不,”瑪蒂說,“任何說是‘抗菌的’東西,都是毒藥。”許多人認為抗菌劑中的三氯生是一種內分泌幹擾物質和過敏原。瑪蒂說我們需要購買有機植物皂。

接著是洗碗池底下的清洗液。她拿起來聞了聞,就像聞到了腐爛的屍體一樣縮起了脖子向後退。“還好我把牛至油(2)拿來了。”她從背包裏拿出一瓶有機牛至油,把它輕拍在手腕上,以抵消清潔劑對鼻腔的攻擊。我應該用醋和有機小蘇打來清潔。

然後,過了45分鍾。

我的防曬霜和除臭劑會破壞健康。它們含有羥基苯甲酸酯,會導致內分泌紊亂和癌症。

我以前買的衣服是經過了化學處理的,我需要用麻、竹子或者有機棉纖維的衣服替換它們。

塑料浴簾含有大量的鄰苯二甲酸鹽,這簡直要令人尖叫了,這可能會導致肝癌和**數量降低。

而擁有一台微波爐,就好像是在孩子們的枕頭底下放了一把上膛的槍。我的冰箱就像一個超級汙染場。“我的天哪!這是虐待兒童。”當瑪蒂看到我們摻有化學物質的美國奶酪時,尖叫道。

她打開了一個冰箱抽屜,找到了非有機黃瓜和藍莓。非有機農業中使用的殺蟲劑會導致癌症、多動症等多種疾病。

“你家沒有WiFi吧?”

我實在不好意思地承認我們有。

“這就像在你的房子裏有一個迷你信號基站!”

她說加拿大的一項研究表明,WiFi影響了荷蘭白蠟樹的生長。瑪蒂認為,電磁汙染是目前被低估的健康危害之一。WiFi危害很大,甚至老式的電線也會發出有害射線。瑪蒂雇了個工人把她家裏所有的電線,包括電腦的、電話的、打印機的,都放到了牆後麵。

我們來到了客廳。她在我們的Pottery Barn的燈下麵觀察。正如她所料,其中一個類似意大利螺旋麵形狀的是節能型熒光燈泡。“它會釋放出少量的汞蒸氣。你要把它扔到有毒垃圾場。”

“我覺得我需要對環境負責。”

“但你需要的是一個LED燈泡。”

她指著我送給朱莉的一小束玫瑰花,是在我們的結婚周年紀念日時買給她的。

“那些是有毒的,花店裏賣的花都噴了各種化學藥品。”

“難道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都不保護我們的嗎?”我問她。

“他們已經落後好幾年了。你記得當時政府還說煙草對你是好的嗎,他們說煙草可以安撫神經。”

這時,朱莉去廚房衝咖啡喝。她調侃道:“我希望至少她不用把我扔了。”

“你補過金屬牙嗎?”瑪蒂問朱莉,“因為假設……你和A. J.還是很親密的,那麽你們就是在分享嘴裏的毒素。”

朱莉隻補了一顆牙,但不是金屬的。

“那她可能沒事。”瑪蒂笑著對我說。

我很高興我們沒有汽車,因為汽車坐墊的裝飾品也在瑪蒂的有害物質清單上。很多坐墊都含有阻燃劑Deca,而這種物質會導致學習能力缺陷。這就是瑪蒂對無毒生活的承諾:當瑪蒂買了一輛豐田車時,她把車停在停車場,打開車窗閑置了6個月,才去開這輛車。而這6個月就是為了讓車內裝飾釋放有毒氣體。

吃完一頓生食午餐後,瑪蒂出發去看爺爺,並且給他家“排毒”。我擁抱了她,和她告別,盡管我可能已經把各種化學物質都轉移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