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功高不爵
衛青接過匈奴人遞交來的降書，看過之後大單於的二王子，及其部眾也在這祁連山中吧？”，問道：“降書上隻說渾邪王、休屠王願意向我大漢納降稱臣。但是，據本將所知，你們匈奴
那匈奴使者道：“我們渾邪王、休屠王隻能節製自己的部眾和部落牧民，對二王子的行事，我們無能為力，也無權過問，二王子意欲何為，也與我們無關，你們大漢軍隊怎麽對付二王子，你們自己說得算。”
衛青點頭道：“好，本將明白了，回去告訴你們渾邪王和休屠王，讓他們約束好自己部眾和部落牧民，明日我們漢軍就會趕到你們所在的那處山坳，正式接受你們的歸降。”
打發走這名匈奴使者後，張騫在一旁擔憂道：“大將軍，這渾邪王和休屠王，不會是詐降吧？”
霍去病道：“應該不會，他們整個匈奴右部連敗兩場，實力已經折損大半，就算詐降也已無力回天，料想他們也不會做這無腦之事。”
衛青慎重道：“話雖如此，但也不得不防，畢竟我們大漢和匈奴之間世代為敵，匈奴人和漢人之間積怨已深，就算渾邪王、休屠王為了他們部落的大局利益，不得已向我歸降，但也難保他們有些手下會不甘心、不願投降，進而再鬧事的話，破壞明天的招降儀式。”
霍去病傲然道：“明日，我隻需帶著自己的一萬嫡係騎兵前去，任由他們生出多大亂子也全然不懼！”
衛青想了想，繼而正色道：“霍兒，明日還是讓李廣老將軍，作為我們漢軍主將，前去接受匈奴人的納降吧。”
霍去病心裏明白，衛青是想給沒有立下功勞的李廣一些虛榮，讓老人家麵子上過得去。
於是，懂事的霍去病點了點頭道：“好的，舅舅，都聽你的安排。”
可是，霍去病話音剛落，李廣所住的營帳那邊卻傳來了一陣哭聲，隨後，一道慌張的聲音傳來稟報道：“李廣老將軍自盡了!”
李廣一生駐守邊關，與匈奴苦戰幾十年了，雖然名聲遠播，但是卻始終沒有立下過如衛青、霍去病這樣的赫赫戰功，尤其是這次親眼得見，霍去病連番大戰、屢立奇功，自己祖孫三人卻寸功未立、深感不甘與羞憤，一氣之下，竟然舉劍自刎了！當霍去病看到李廣至死，也依然雙眼難閉，眼神中依舊帶有濃濃的不甘之色時，霍去病第一次感覺到，這個頑固的老家夥原來並不討厭。想起自己縱容手下，甚至自己也親身參與了與李家人搶功，霍去病不禁生出一絲歉意。
霍去病走到李陵麵前，誠懇道：“對不起呀。”
李陵抱著自己爺爺的屍體，沒有抬頭去看霍去病，淡淡道：“不怪你，隻怪我們李家人自己沒本事。”
另一旁，衛青安慰了李敢一番後，又向他表示在明天的納降儀式，希望李敢去主持接受匈奴渾邪王、休屠王的歸降。
李敢冷聲道：“衛大將軍是在施舍我麽？哼，對不起，我們李家人都是有骨氣的，不需要你的憐憫！”
看李敢正在氣頭上，衛青知道在這時候，自己說什麽都不討好，於是便很識趣的帶著霍去病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衛青交代道：“霍兒，明日，還是你領著人去接受匈奴人的納降吧，記住，千萬不要大意，一切小心為上，我負責指揮全軍，將那匈奴人藏身的山穀團團圍住，以防萬一。”
霍去病想也沒想，就應承了下來，回去後，他又把趙破奴、高不識、公孫敖找來，對他們幾個分別交代道：“老趙，明日你領兵一萬，跟在我身邊去接受匈奴人的歸降。老高、公孫敖，明日不管我舅舅命你們把守山穀的哪個位置，如遇不肯歸降的匈奴人，從你們那裏突圍逃走，不要硬攔著，放他們出去。”
高不識、公孫敖同時出聲問道：“啊？為什麽？”
霍去病道：“這一役，我們所立的戰功已經夠多的了，放一些匈奴人出去，好給李敢去追，也讓一些軍功給他吧。”
高不識不太情願，因此又問道：“少將軍，如果逃出去的是那個匈奴二王子呢？”
霍去病道：“那也放他出去，正好這個功勞也足夠大了。”
見霍去病態度堅決，公孫敖、高不識不敢再多說什麽。
最後，霍去病又專門交代道：“如果沒有意外，放一部分匈奴人逃出去後，最好給李敢製造機會讓他去追，盡量別讓李陵去追，比起他叔叔，李陵畢竟還有稚嫩。”
此處距離匈奴人藏身的山坳還有三百裏，為了能盡快將其招降、以防有變，衛青下令漢軍連夜開拔，務必要在明日中午前全軍趕到。而霍去病則帶著趙破奴，率先率領一萬騎兵以最快的速度趕赴那裏，提前與匈奴渾邪王、休屠王接觸。經過一夜疾行，天還未亮之時，霍去病的一萬騎兵就已趕到匈奴人藏身的山坳附近。霍去病反倒不急了，命令全體將士就地埋鍋造飯、吃飽喝足，另外休息一個時辰後，再慢慢前往那處山坳。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霍去病擔心，萬一在這個過程中出現意外，自己這一萬騎兵也已經吃飽喝足休息好，有足夠的體力和精力處置。
天亮之後，渾邪王、休屠王倆人各自隻帶著十幾名親兵，按照和衛青的約定從山坳內走出來與漢軍接頭。霍去病讓手下將士繼續原地休息，他隻帶著趙破奴一人前去赴約，渾邪王、休屠王倆人看到漢軍隻來了倆人，一時有些愣住了，他們雖然聽過霍去病的大名，卻沒有見過霍去病，自然不認得他。
渾邪王、休屠王隻以為是，漢軍故意派出倆人來打探情況的，於是渾邪王出言問道：“敢問這位小將軍，你們衛青大將軍和驃騎將軍霍去病，可否已經到了？”
霍去病沒想到這渾邪王竟也說的一口流利漢話，趙破奴一指霍去病，對倆人道：“這便是我們的驃騎將軍霍去病！”
“什麽？”
渾邪王、休屠王看著眼前大概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清俊少年，感覺不可思議，倆人交頭接耳嘀嘀咕咕。
霍去病朗聲大笑道：“怎麽？難道本將不像是霍去病麽？”
渾邪王、休屠王一時有些語塞，又道：“不是，隻是......”
趙破奴一指倆人，喝道：“汝等敗軍降將，既已識得我大漢驃騎將軍，為何還不速速下馬來拜！”
看到眼前這個少年將軍，一副無所畏懼，不可一世的霸氣樣子，渾邪王、休屠王再不敢有任何懷疑，很識趣的下馬跪拜。
拜過霍去病之後，休屠王左右張望的問道：“敢問霍將軍，你們漢人大軍可否已經全部趕到？”
霍去病模棱兩可道：“隻需我一聲令下，我漢軍頃刻可至。”
休屠王忙擺了擺手道：“霍將軍誤會了，我不是這意思，因為在山坳內，二王子那群人似乎已經察覺到，我們倆人已經有了歸降大漢的心思，這時正在山穀內四處串聯、鼓動一部分人，脫離我們的掌控，隨他前往漠北王庭，我是怕遲則生變呐。”
霍去病看了看日頭漸中，估摸著衛青率領的漢軍主力大軍，應該很快就會趕到，於是便不再猶豫，一揮手示意了一下趙破奴。趙破奴轉身向後打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不一會兒，後方山石轉彎處就傳來一陣馬蹄聲，隻見萬名漢軍鐵甲騎兵帶著凜冽殺氣，緩緩而來。
霍去病對渾邪王、休屠王倆人道：“你們前方帶路，本將倒要看看，誰敢在我的萬軍鐵騎之下生事！”
隨即，萬名鐵甲騎兵在渾邪王、休屠王倆人領路下，跟隨霍去病浩浩****直奔山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