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孤注一擲
又向前走了兩天後，大軍行到一處大湖泊附近，霍去病將張騫所畫的地圖，拿出來仔細比對，又把張騫叫過來當麵核對，然後終於確定這處大湖泊，就是地圖上標出來的“居延海”，在居延海西側，還有一個名為“小月氏”的西域小國。
據張騫所說，西域曾有大小月氏兩個同宗同源的國家，同居於祁連山腳下，因為與匈奴相鄰，大小月氏數百年來備受匈奴人欺壓，後來大月氏忍受不住，舉國搬遷到了西域更西處，而小月氏則從祁連山腳下搬遷到了居延海附近。
霍去病又問道：“能確定嗎？”
張騫跳下馬來，走到湖邊嚐了一口湖水，然後驚喜道：“湖水是鹹的，肯定沒錯，這附近隻有這一處鹹水大湖，就是居延海！”
得到張騫肯定的回答後，霍去病當即下令部隊向正西行進，先不管祁連山，先找到小月氏，公孫敖不解，馬上上前詢問霍去病此舉何意。
霍去病解釋道：“這祁連山山脈，東西長七百裏、南北寬百餘裏，就算我們找到祁連山，可是如何在這樣一條大山脈中尋找敵軍主力？”
公孫敖再問道：“那找小月氏國又是為何？”
霍去病接著講解道：“這小月氏國啊，幾百年來備受匈奴欺壓，對匈奴人早已恨之入骨，隻是無力反抗而已，再加上，他們現在距離祁連山不過二百裏，他們的祖地更是就在祁連山腳下，對那裏地形無比熟悉，隻要能得到小月氏人的相助，到時我們定能事半功倍，盡快從祁連山山脈中找到匈奴人的蹤跡。”
張騫聽罷，深表認同道：“少將軍，言之有理啊！”
繼續往前走了半天，張騫很快就找到了，當年他前往西域之路，對此處地形更加熟悉了，很快就在第二天，帶著霍去病的大軍找到了小月氏國。這小月氏國雖然號稱是一個國家，但是整個國家，也僅相當於大漢中原地區幾個縣的範圍，人口也不過區區十幾萬，甚至還比不上匈奴的一個大部落，也難怪會被匈奴人欺壓的無力還手。經過張騫出麵與小月氏國王進行交涉，事情比想象中順利很多，小月氏派出一支一千人的隊伍給漢軍領路，一起進入祁連山後，再幫助漢軍尋找匈奴主力。
小月氏這支隊伍的領頭之人名為仆朋均，為了拉攏其心甘情願為自己效命，霍去病直接封他為漢軍校尉，並承諾此戰獲勝後，可向大漢皇帝麵前為其請功，保他在大漢享受榮華富貴。在小月氏一切準備停當後，次日，大軍再次進發，並於當天晚上就抵達祁連山腳下。仆朋均告訴霍去病，祁連山脈雖然綿長廣闊，但是其中優良的草場，大多隻集中於山脈中段地區，匈奴人以遊牧為生，現在他們幾大部落幾十萬牧民、上百萬頭牲畜聚集於此，肯定離不開這些優良草場。因此，隻要找到那幾處優良牧場，肯定就能在附近找到匈奴主力。
霍去病對仆朋均的一番分析深以為是，於是就讓他在前帶路，前往祁連山脈中斷尋找那些匈奴人開辟的優良牧場。在仆朋均等小月氏人的帶領下，漢軍很快就找到了兩三處匈奴的優良牧場，也不出意外的在這幾處優良牧場周邊，找到了大批聚集的匈奴牧民。
漢軍將士所過之處，必定高聲大喊道：“吾乃大漢驃騎將軍霍去病所部，凡我大軍所到之處，爾等或立降，或死戰！立降者，可受我庇護，性命勿慮。死戰者，隻要大戰一起，我軍鋒芒所指，不留活口！”
這些匈奴牧民早已知曉霍去病的赫赫威名，也清楚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因此在聽到漢軍的這句大喊之後，幾乎沒有多少人敢生出絲毫反抗之心，紛紛舉手納降。等相繼俘獲了數萬匈奴牧民後，漢軍依然遲遲沒有尋到匈奴主力，眼看若是俘虜再多的話，自己本身這幾萬兵力恐怕就會很難控製，相當於一個大累贅。若是殺了，不但自己食言有損威名，也不利於今後不戰而屈人之兵。若是不殺，帶著這數萬俘虜行軍，且還要去打人家的軍隊，這始終是一個隱患，正在霍去病左右為難之時，李陵恰好在這時候領兵追了上來。
霍去病果斷下令道：“把這些匈奴俘虜統統丟給李陵，就當送他一個白撿的軍功。”
公孫敖還有些舍不得道：“啊？白送他啊？”
霍去病斬釘截鐵道：“我們的目的是消滅敵人的軍隊，要這些普通牧民幹什麽？”
公孫敖立刻恍然道：“我這就去派人，押著這些匈奴牧民給李陵送去。”
霍去病正色道：“送什麽送，直接丟到李陵行軍路前就行了。”
把這數萬匈奴牧民丟給李陵後，霍去病又專門留下幾十個不知所以、不明狀況的匈奴牧民，讓高不識用匈奴語告訴他們道：“趕快去找你們的匈奴軍隊主力，讓他們或是盡快投降，或是盡快來此與我漢軍交戰分勝負，否則，那數萬匈奴牧民一個不留，全部殺掉！”
放走那幾十個匈奴牧民，出去報信後，公孫敖愣愣道：“少將軍，你還真準備用那幾萬匈奴牧民俘虜的性命，來要挾匈奴軍隊主力來與我作戰啊？”
霍去病狡詐一笑道：“權且是孤注一擲的賭一把了！不過是故意詐詐那些匈奴軍隊主力而已，他們顧及自己人的性命，能來當然最好，不來我們再想辦法去找他們決戰，至於那些投降我們的匈奴牧民，我即以答應不殺他們，就絕不會食言。”
一天後，一支五萬人的匈奴主力尋來。
酋塗王指著霍去病問，他竟然說的一口流利的漢話：“我乃匈奴酋塗王，你小子就是霍去病？”
霍去病驅馬上前，嗬嗬一笑道：“不錯，正是你霍爺爺我，你們是戰是降？”
酋塗王道：“滾你娘個蛋的！戰！老子必須把你撕了，再曬成肉幹！”
霍去病笑道：“好呀，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種本事了。不過呢，殺俘一事不過是我為逼爾等出來，與我決戰所放出的假消息，無論你們是戰是降、是勝是敗，我都絕不會殺害一個你的族人俘虜，你大可放心。”
酋塗王道：“好，夠痛快，夠坦誠。此戰，即便戰敗，我也雖死無憾，何況我不會敗的。”
言罷，匈奴酋塗王與大漢驃騎將軍霍去病同時下令道：“殺！”
兩方加起來將近十萬人瞬間廝殺一處，與此同時，在三百裏外的一處山坳內，匈奴二王子衝著匈奴渾邪王、休屠王，大發脾氣道：“你們兩個怎麽就放那個莽撞的酋塗王去了呢？萬一他中了漢人的圈套，我們又要白白折損五萬精兵。”
渾邪王不滿道：“漢軍俘虜的主要是酋塗王得族人，他怎麽坐視不理呢？我們又怎麽好開口讓他不顧自己族人的性命呢？”
匈奴二王子道：“我早就跟你們說過，自從上次皋蘭山一戰後，你們整個匈奴右部大勢已去，想要強行挽回頹勢，幾乎已不可能。與其這樣，還不如率領你們的全部主力將士，隨我退回漠北王庭，留得有生力量等待時機，再尋漢人複仇。”
休屠王同樣不滿道：“二王子說得好聽，可是，你隻要我們軍隊主力，隨你回漠北王庭，卻不允許那我們的族人跟隨，我們可沒有那麽鐵石心腸。”
匈奴二王子一甩袖子，強詞奪理道：“帶領一群老弱婦幼北上，會拖慢行軍速度，遲早還是會被漢軍追上。，人之仁，你們這是婦人之仁！”
三人不歡而散，退出匈奴二王子的營帳後，渾邪王悄悄對休屠王道：“二王子已不可信，為了我們的族人，我看我們還應早做打算啊。”
休屠王道：“還是再等等吧，若是這次酋塗王能勝了漢人，證明我們還有一戰之力。若是酋塗王敗了，那就證明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是漢人的對手。既然如此，那為了我們族人的性命，我們也隻好認慫了！”
霍去病所部和匈奴酋塗王所部一戰殺的天昏地暗，戰後漢軍大獲全勝，斬得酋塗王部眾三萬，俘敵兩萬。這一消息傳到渾邪王和休屠王耳中後，他們再無任何猶豫，當即背著匈奴二王子，悄悄派人前往漢軍那裏遞交降書。霍去病率領部將戰勝酋塗王後，李廣、李敢、李陵以及衛青等人才姍姍來遲。
李廣、李敢依然沒有建功、臉色難看，李陵手裏的那些匈奴俘虜，還是霍去病扔給他的，也感覺索然無味。
霍去病及其部眾畢竟又立下大功，衛青也不好責怪他們不聽軍令、擅自行動，更何況，霍去病及其部將還有“迷路偶然遭遇敵軍主力”的正當理由，盡管他也知道那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衛青轉身安慰李廣道：“李老將軍莫急，酋塗王所部雖被驃騎將軍殲滅，但是還有渾邪王、休屠王等部待消滅呢，本將保證，下一次機會，一定是你的！”
衛青話音剛落，兩名漢軍士兵押著一個匈奴人，走了過來道：“大將軍，此人稱自己是匈奴渾邪王、休屠王使者，他此來代渾邪王、休屠王向我大漢遞交降書。”
聽到這話，衛青還沒有表示，一旁李廣的臉色更難看了，一聲也沒坑，甩手就帶著李敢離開了，李陵尷尬的待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無奈衝衛青歉意一笑，也跟著自己的爺爺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