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生死不明

剛入山坳內，渾邪王、休屠王便分別命令他們的親信，開始四處大喊道：“渾邪王、休屠王以投靠大漢朝廷，漢大將軍、驃騎將軍已經接受我等納降，並確保我等性命勿慮，凡是我部落部眾，速速放下武器，不要反抗。”

接著，匈奴人群中傳來一陣騷亂，絕大部分人選擇放下武器，跟隨渾邪王、休屠王歸順大漢朝廷，但是仍有不少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堅決反抗，尤其是匈奴二王子的那些人，更是態度堅決，他們也很快籠絡到了，很多原本是渾邪王、休屠王部落中不甘屈服的匈奴，當然也還有一部分匈奴人還在左右觀望、態度搖擺。

見狀，霍去病一揮手，趙破奴也率領一部分鐵甲騎兵，衝出去大聲喊道：“吾乃大漢驃騎將軍霍去病所部，凡我大軍所到之處，爾等或立降，或死戰！立降者，可受我庇護，性命勿慮。死戰者，隻要大戰一起，我軍鋒芒所指，不留活口！”

隨著大漢鐵甲騎兵，殺氣衝天的陣陣喊聲，原本搖擺不定的那些匈奴人，立刻就嚇破了膽，紛紛歸順往漢軍這邊。匈奴二王子一看自己手裏的人，至少看上去比霍去病帶來的人要多很多，他頓時野心橫生，衝著手下一指霍去病，喊道：“漢人隻有幾千人，我們匈奴人好幾十萬呢，就算壯年將士也足有好幾萬呢，怕他作甚！給我殺啊！”

霍去病緩緩舉起手中長戟，大喝一聲道：“不服者，殺！”

一萬鐵甲騎兵立刻便順著霍去病長戟所指的方向，直衝匈奴二王子所在的方向殺去，因為這一段時間，霍去病的威名早已令這裏的所有人都感到膽寒，兩軍剛一接觸，匈奴二王子的那些人就立時潰敗、全無戰意。那匈奴二王子一看這種情況，也當機立斷，不再與漢軍硬拚，轉身就帶著一大批人往山坳外突圍。因為估計著，衛青所率領的後援大軍，多半已經趕到山坳外，因此，霍去病也沒有命手下去追，他們現在這裏把渾邪王、休屠王兩個部落的降卒徹底穩定下來再說其他。

半天後，所有的一切都漸漸歸於平靜，渾邪王、休屠王兩個部落的所有人，也徹底認清了眼前現狀，再沒有一個人，生出反抗之心，畢竟，這世上絕大部分人還是怕死的，對很多人來說，隻要能活著比什麽都強。臨近傍晚時，霍去病和他手下一萬騎兵，押著幾十萬匈奴降者緩緩走出了這出山坳。當這些選擇歸順的匈奴人，看到山外還有十萬漢人大軍時，不僅紛紛慶幸自己沒有選擇站在二王子那一邊。

霍去病掃了一眼周圍，看見了李敢，卻不見李陵的身影，暗叫一聲壞了，連忙找來公孫敖和高不識詢問。

公孫敖道：“匈奴人是從我這個方向逃出去的，我本來是想把追擊他們的機會，給推到李敢身上，可高不識因為看不慣李敢，故意攔了李敢一下，這時李陵就率兵追了上去了。”

聞言，霍去病頓時大怒，上去就狠狠踹了高不識兩腳，罵道：“老高！要是李陵出現什麽意外，我饒不了你！”

罵完，霍去病來不及跟他們解釋什麽，就立刻跨上戰馬，急匆匆又領了一萬騎兵，循著李陵追擊匈奴二王子的方向追去，趙破奴、高不識等人連忙跟上，可是霍去病越是心急如焚，就越是意外百出，是值夜晚，戈壁灘上又刮起了遮天蔽日的大沙塵暴，因為風暴之下，無法辨別方向，他們也隻能無奈停下。次日，等沙塵暴停下後，李陵追擊匈奴二王子留下的行跡痕跡，已經徹底被風沙掩埋，根本就識別不出來一絲痕跡。

霍去病又忍不住衝著高不識罵道：“你他娘的知道嗎？匈奴二王子逃走的時候，拉攏走了一大批普通牧民，李陵打仗或許還可以，可是他這人善心軟，就算追上匈奴二王子那些人，肯定也不忍心，對那些匈奴牧民狠下殺手，然而，但凡能在這時候還跟著匈奴二王子出逃的匈奴牧民，哪一個不是對我漢人恨之入骨？我擔心李陵恐被他的心善所害，所以才一再交代你們，要讓李敢去追，不要讓李陵去！”

高不識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忙向霍去病認錯請罪：“少將軍，我知道錯了，要不你再踢我幾腳，若是李陵將軍真出了什麽意外，我去給他賠命！”

霍去病這時也漸漸冷靜下來道：“算了，我踢你幾腳，又能管什麽用，就算真出了什麽意外，你給李陵賠命又有什麽用？咳，但願是我想多了！”

盡管已經徹底沒辦法去追，但出於擔心，霍去病還是在這裏等了兩天，期間也派出幾支騎兵小隊分別從不同方向查探線索，但依舊一無所獲，直到第三天，一支騎兵小隊帶回來了一個受傷的漢人士兵。這傷兵正是李陵的手下，據他說，李陵當天下午，就追上了匈奴二王子的隊伍，並用一場慘勝將其擊敗俘獲。然而因為李陵不忍對那上萬名匈奴牧民狠下殺手，結果，這時候剛準備將他們，連同匈奴二王子一起押解回去，那幫匈奴牧民突然搶奪兵器反擊，本就已經損失慘重的李陵隊伍，毫無防備之下，反被對方擊敗。隻有這名傷兵僥幸逃了出來，至於後來李陵怎麽樣了，匈奴二王子又往哪個方向逃了，他也一概不知，聽完這名傷兵的講述後，霍去病仰天長嘯一聲，疏解心中的鬱悶。

高不識主動站出來說道：“少將軍，你殺了我吧！”

霍去病麵無表情道：“收兵，都回去吧，可能這就是李陵的命吧，他天生就不該來上戰場。”

回去後，霍去病把李陵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衛青和李敢，衛青也為李陵惋惜不已，而李敢看向衛青和霍去病的眼神中的怨氣則更濃了。但現在無論李敢有什麽表現，對自己這舅甥倆人有多不滿，衛青和霍去病也無法多說什麽。

兩個月後，漢軍凱旋還朝，劉徹對於此戰功臣，自然又是一番大力封賞，衛青已是大將軍，已經封無可封，劉徹便又新設大司馬一職，讓衛青擔任，同時也終於鬆口，肯讓衛青迎娶平陽長公主，霍去病食邑上萬，成了名正言順的萬戶侯，同時也和衛青一樣兼任大司馬一職，霍去病手下趙破奴、高不識也均被封侯，跟隨霍去病建功的公孫敖也被封侯。李敢雖然沒有立下太多功績，但是鑒於李廣自刎，李陵生死不明，為了拉攏人心，劉徹還是大手一揮封李敢為關內侯。

經過此次河西一戰，匈奴的實力再次大受折損，隻剩下漠北王庭及其周邊匈奴部落，還有一戰之力，自然而然的，劉徹此時也將目光放到了匈奴王庭那裏。不過，想要遠擊匈奴王庭，必要穿越三千多裏漠南地區，而且整個匈奴王庭所涵蓋的地區幅員萬裏，想要在這萬裏廣袤的草原上，尋殲匈奴主力十分困難，絕非數月就可輕易建功，至少也需要長達一兩年的長期征戰，這對物資補給的要求就更多了，據左右丞相認真細致的統計後，這至少需要兩年多時間籌備方可。因此，這一段時間，霍去病也難得能清閑一陣，不過，霍去病還就喜歡征戰沙場的生活，讓他靜下來過過輕鬆的舒心日子，他反倒不怎麽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