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少年英雄
過了好一會兒，木蓮才恍然過來，十幾歲的少年是匈奴人未來的兵員儲備，同時也有一定的勞役能力，四五十歲的男人雖然已不適合軍作戰，但依然有一定的勞役能力，眼看漢軍大部隊襲來，這些人極有可能都被大部落的人征調走了，卻獨獨還留下一千多名青壯年男人，隻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很快殺戮停止，現在這個匈奴小部落，隻剩下一群老弱婦幼蜷縮著擠在一塊，瑟瑟發抖，悲苦、怒罵、求饒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卻沒有哪一種聲音能觸動霍去病如寒冰一樣的心髒。
霍去病喊來幾個會說匈奴語的士兵，對他們命令道：“去，告訴這個部落還活著的人，讓他們去告訴其他部落，凡是十五歲到五十歲之間的匈奴男人，隻要讓我大漢軍隊遇見，殺不赦！再告訴他們，我是大漢驃騎將軍霍去病！凡我大軍所到之處，爾等或立降、或死戰！立降者，可受我庇護，性命勿慮。死戰者，隻要大戰一起，我軍鋒芒所指，不留活口！”
士兵齊聲道：“得令！”然後下去按照霍去病的指令開始執行起來了。
霍去病之所以這麽說，目的有兩個：其一，就是以此威懾一些中小部落對自己產生懼意，可以不戰自降，從而瓦解匈奴內部這上百部落間的團結。其二，就是希望這些活下來的匈奴人，快速把自己的話傳到其他各個部落，令其他部落的人感到害怕，進而報團取暖，而幾個部落匯合到一處勢必人口、牲畜都會更多，他們轉移起來自然就會越慢，同時在轉移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會留下更多行跡痕跡，這更利於自己的軍隊快速找到他們。
就這樣又往前走了四五天，霍去病他們再沒有遇到一個匈奴部落，也沒有遇過一次匈奴人的偷襲，不過，霍去病卻絲毫也不急躁，因為他知道隨著五路大軍齊頭並進，戰線的不斷往前壓縮，匈奴人的可活動空間越來越狹小，接下來每往前行進一點兒，遭遇敵軍的可能性就越大。戰事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果不其然，在第六天下午時分，霍去病的部隊第一次遇到了強敵襲擾。敵方足有五六千人，與霍去病所部交戰半個時辰後，自知不敵狼狽退去。
霍去病下令道：“不要追，這是敵人的試探性進攻，很有可能是詐敗，吸引我們去追，前方極有可能有伏擊。”
將士們點了點頭，小聲道：“得令！”
霍去病又下令道：“就地駐紮，今晚就在這裏過夜，注意夜晚值守，避免被敵夜襲，明日一早再做打算。”
此時大軍駐紮的地方十分開闊，即便是在夜晚匈奴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靠近後，再猛然偷襲，也幾乎不可能。可是等到半夜時分，號角聲突然響起，漢軍士兵紛紛從睡夢中驚醒，清醒後才發覺這是自己隊伍中集合的號角。
霍去病和他的一眾親兵早已穿戴好盔甲，正在軍營中來回催促道：“所有人聽令，一炷香時辰內，做好出發準備。”
“少將軍已在前方發現匈奴敵軍蹤跡，馬上準備作戰！”
“戰機不容有失，所有人，快，再快一些！”
一炷香之後，一萬大軍在霍去病的帶領下風風火火往前狂奔，又兩個時辰後，在即將天亮之時，他們果真在一片小湖泊附近，發現了大批匈奴兵馬正在此處駐紮休息，大約有一萬多人左右。
“殺啊！殺啊！殺啊！”
隨著霍去病一聲令下，一萬漢軍鐵騎立刻如狂潮般席卷而去，而此時，絕大部分匈奴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本來是想在這附近伏擊漢軍的，誰知漢軍警覺，提前駐紮休息，沒有繼續前進。這些匈奴人本來以為漢軍是真的駐紮休息，至少要等到第二天一早再行動，誰知他們隻休息了半天，竟然又出其不意的，在半夜突然反對他們匈奴人發動襲擊。而等有些匈奴兵終於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時，已經太晚了，隻用了不到短短一個時辰，上萬匈奴人就被霍去病的一萬漢軍鐵騎，屠戮殆盡、功虧一簣，而漢軍這邊幾乎毫發無傷、整齊列陣。
霍去病再次沉聲下令道：“不用打掃戰場，不要停，繼續前進。”
大軍又向前疾行了半天後，在焉支山山口處，果真又尋到了一股將近兩萬人左右的匈奴軍，再經過一番激戰，這股匈奴軍大部分被殲滅，一小部分狼狽逃走。但同時，由於他們提前占據了焉支山山口位置，得益於地利，再加上他們人數本身也占優，對漢軍造成了極大威脅，霍去病這一萬精銳騎兵也在這一戰中就損失了三千餘人。不過，霍去病依然沒有下令手下將士停下整頓，隻讓他們略作休息，等吃飽喝足之後又立刻上馬疾行。這一路上霍去病已經發現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多的匈奴部落向北轉移的行跡痕跡。剛剛那兩股匈奴兵馬明顯就是為了阻止漢軍追擊，給這些匈奴部落向北轉移、匯合爭取時間，而設下的阻攔部隊。在自己疾行追擊的同時，霍去病還派人速去通知其他四路漢軍人馬，加快追擊速度，不給匈奴人完成轉移匯合的喘息之機。就這樣，持續不斷的連續急追了六天後，霍去病、張騫、高不識、趙破奴這原本分散追敵的四支隊伍，漸漸沿著匈奴部落的匯合轉移痕跡，最終在皋蘭山下合兵一處。
而種種跡象，以及探子的回報，現在至少有三四十萬匈奴人都已經躲到了這皋蘭山，雖然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普通匈奴牧民，但其中至少也包含四萬以上青壯年匈奴將士。最據探子所報，可以肯定的是，匈奴右部五大諸侯王其中之二，折蘭王、盧侯王連同他們的部落現在也都藏在這皋蘭山中，甚至休屠王的一部分人馬可能也在其中。如果能夠一舉擊潰藏，在這皋蘭山中的匈奴兵馬，那麽，整個匈奴右部的實力，將會折損一半，剩下其餘人等也將不足為慮了。
見公孫敖所部遲遲不到，霍去病問道：“公孫敖呢？你們誰知道他的蹤跡？”
其他人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同時，距離公孫敖所部最近的高不識，表示自己在行軍途中，公孫敖那個方向也沒有發生大的戰事，想來他並不是被敵所困，多半是迷路了。
霍去病道：“戰機稍縱即逝，來不及等他們了，我們馬上進入皋蘭山，以防這些匈奴人再次逃跑轉移。”
此時，經過連續十幾天的疾行追擊，漢軍這邊早已是人困馬乏，傷亡同樣也不小，原先每路軍隊都有一萬人，現在每一路人馬，最多的也就七八千人，少的隻剩下五六千人，他們這四路部隊，全部人數加起來還不足三萬人，比起皋蘭山內數十萬的匈奴牧民、以及四萬多的匈奴兵馬來，差距著實太大。
張騫道：“少將軍，這會不會太冒險了吧？”
霍去病豪氣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張騫依然有些質疑：“不過？”
霍去病大手一揮，打斷道：“張叔叔，莫要多言，大軍之前，不可亂我軍心。我意已決。而且我早已派人快馬加鞭，去後方通知我舅舅，讓他速速派人前來接應我們。”
因為張騫不善用兵，且他對霍去病的決定有所質疑，為了以防萬一，霍去病索性將原本張騫所領的人馬一分為三，分別補充到了自己以及趙破奴和高不識的手中。
說罷，霍去病見張騫並不言語，繼續補充道：“張叔叔，請恕小侄不敬了，此役事關重大，你本不是領兵之人，隻能暫時委屈你了。你且先領著千餘人在這皋蘭山口候著，等待公孫敖前來即可。”
張騫仰天長歎道：“好吧，權且聽你的吧，自古少年出英雄，你自己”
說完，霍去病又把木蓮留下讓張騫代為照顧，隨後，他就帶著趙破奴、高不識率領兩萬七千騎兵氣勢洶洶的殺入了皋蘭山中。
霍去病身兼士卒一馬當先，奔在最前方，口中高聲喊道：“此役過後，凡隨我征戰將士，生還者，賞賜加倍，犧牲者，撫恤加三倍！”
“少將軍威武！”
“屬下等願追隨少將軍死戰不退！”
“殺！殺！殺！”
隨著這兩萬多漢軍鐵騎洶湧奔入皋蘭山，山中頓時驚起飛鳥一片。
緊接著，通天徹地的廝殺聲也從山中傳出，隨之一並傳出的還有統一的口號：“吾乃大漢驃騎將軍霍去病，爾等匈奴宵小速速繳械歸降，敢有掠我大軍鋒芒者，無論男女老幼，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