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完美戀人
餐後，他們沒有馬上回去，而是開車出去兜風。
兩個人坐在車子上，朝著大海的方向駛去……
車窗開著，風吹過來，腦子突然變得格外清醒。
肖岑正想著該怎麽安慰他，他卻已經開始安慰她了：“肖岑，我們現在的處境雖然不算特別好，但這並不代表我們不努力，更不代表我們不優秀……”
“我知道。”肖岑說，“我隻是不喜歡那種被人看扁的感覺。”
卓楠笑了笑，：“隻要我們不把自己看扁就行。”
肖岑看向卓楠，臉上帶有疑惑：“卓楠，你是真的不生氣？一點也沒有嗎？”
“我幹嘛要生氣？”
“……”
“如果他們的所作所為是對的，我沒必要生氣，畢竟一切都是事實。”卓楠說，“如果他們的所作所為是錯的，我更沒必要生氣，因為我沒必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肖岑突然有些感動：“卓楠……我覺得自己特別對不住你。”
“為什麽？”
肖岑想了想：“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受這些委屈的。”
“可我並不覺得這是委屈。”卓楠接著說，“肖岑，你知道他們為什麽總是質疑我們嗎？”
“因為我們沒有按照他們喜歡的方式去生活。”肖岑說，“或者說，我們沒有按照大眾的生活方式去生活，他們就覺得我們是有問題的。所以，即便是我們能自力更生，我們不給他們造成任何負擔，他們仍然覺得我們的選擇是值得懷疑的。”
卓楠聽罷，笑了笑：“你隻說對了一半兒。”
“那另一半兒呢？”肖岑有些好奇。
卓楠頓了頓，才問：“你看，不管國內還是國外，都有很多著名的歌手、畫家、作家、音樂指揮家，他們並沒有被人詬病，反而活在光環之下，活在大眾的追捧之中，對吧？”
“對。”
“我們和他們有什麽不同？”
“我們……”肖岑想了想，“我們不如他們成功。”
“對。”卓楠說，“其實無論你父親，還是你二叔，或者是其他人，本質上並不是不認可我們的職業或追求，而是我們還不夠出色。當我們取得更好的成績時，我們什麽都不需要說，什麽都不需要做，他們也會認可的。而且到那個時候，我們根本不會在意他們認不認可，我們自己也會認可自己。或者說，觀眾會認可，業內權威人士會認可，就會助長我們的自信和底氣。”
當肖岑聽罷這句話，有些茅塞頓開，她幾乎朝著卓楠投去了崇拜的目光：“卓楠，你不愧是教授的兒子，講道理可真行。”
“不是道理，是本質。”卓楠說，“而現在你在這方麵，並不比我差。”
這一點，肖岑是讚同的。
從她開始成為職業畫手的那一刻起，就有無數的猶豫，也接受過無數的質疑。她這些年，之所以和肖向平鬧得那麽僵，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肖向平對她大學誌願以及擇業的不認可，讓她從心底有了一種逃避。而這種逃避方式，就是不回家、不見麵、少聯係。
但自從她遇到了卓楠之後，她的很多疑慮就被打消了。或者說，是他一次次讓她的選擇變得更為堅定，並給予她不斷向前走的信心。
這麽多年，她能始終如一地愛著卓楠，這便是關鍵原因。
卓楠是她的戀人，是她生活中的陪伴者、逆境中的支持者、精神上的引領者。
這大概就是完美戀人該有的樣子吧？
接下來，她和卓楠都沒再說什麽。
車上，播放的是Colbie Caillat的一首歌《Try》
This is what you want, to belong,
這就是你的追求，歸屬
so they like you
他們喜歡這樣的你
Do you like you?
你會喜歡這樣的自己嗎？
You don't have to try so hard
你不必太過辛苦
You don't have to, give it all away
你不必如此 不必放棄自我
You just have to get up, get up, get up, get up
你隻需振作，振作起來
You don't have to change a single thing
你不必做出任何改變
You don't have to try, try, try, try
你不必去試著努力
……
當肖岑回到家之後，就突然收到好友馮燦發來的微信：肖岑，你要火了！
肖岑盯著屏幕上這短短一行字，看了好半天，才問：什麽意思？
馮燦很快就發過來一個鏈接，她猶豫著打開了鏈接，便看到一條來自《油畫有個圈》關於畫展的報道。
整個報道並沒有什麽特別，無非是介紹了現場的情況，她展出的那幾幅畫兒混在眾多名家的畫兒當中，並不算出彩，甚至都很難引起人的注意。
但她繼續往下拉，便看到了一行小字：油畫界新秀肖岑的多幅油畫作品展出，其中《雪地的村落》被著名油畫畫家格米收藏。在這行小字的下麵，附上的便是她那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雪地的村落》。
這幅畫是她幾年前就畫好的，隻要一進房間就能看到，由於看得太久，幾乎忽略了它的存在。
但這一刻，在這篇報道上看到，卻突然有了種陌生感，仿佛整幅畫兒都被打上了一層柔光，帶著別樣的美。
《油畫有個圈》是業界比較認可的一本藝術類雜誌，公眾號更是火出圈兒了。
她在遭遇黑天鵝之後，短短幾個月時間還能在這樣的平台有露臉兒的機會，實屬榮幸……
當然，她也很清楚，如果不是格米，她此次“露臉兒”的機會應該很小很小。
當她關掉那個那個鏈接之後，便看到微信屏幕上馮燦發來的一大串消息：肖岑，你可得把握住了，格米可是油畫界大咖，這個大腿你可得抱緊了。隻要你把這層關係搞好了，你絕對能成為油畫界冉冉升起的一顆紅星！
隔著屏幕，就能看出她此刻的激動。
肖岑看了之後，給馮燦發過去一個笑臉，然後彼此聊了一下生活近況，也就沒再說什麽了。
馮燦是她兒時夥伴，從會走路那一刻起兩個人就在一起玩兒，即便很少見麵，也能無話不談的。
但肖岑明白，無論在任何行業裏，個人實力都是最關鍵的。即便有伯樂提點，自己也得是匹貨真價實的千裏馬。否則，自己的實力被質疑事小，讓伯樂的眼光被質疑事大。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有必要向格米道個謝。
可那天畫展她們隻是匆匆一麵，並沒有留聯係方式。
她想了好久，登陸了塵封許久的微博。
然後，她在微博上找到了格米，並在私信上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當時，她並沒奢望格米回複自己，畢竟她那麽大的咖位，她們雖然見過麵，但彼此之間卻有著很遠的距離。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格米不僅回複她了，還關注了她。
雖然在網上沒有過多的交流，但格米的微博上卻再次出現了她的那幅《雪地的村落》。
雖然隻是萍水相逢，但這一切令人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