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金德其鎮

正在千嶺岩麵子快掛不住的時候,有一夥人竄了出來。這夥人有三四十人之眾,是押貨的人兩倍之多。

這夥人一竄出來,千嶺岩大喜不已。一則這夥人打破了千嶺岩的尷尬,二則這夥人釋放出的氣,讓千嶺岩熱血沸騰,因為它們是鬼火狐一族。

千嶺岩也不管鬼火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現在是複仇時刻,千嶺岩臉上都笑開了花。

沒想到千嶺岩這一笑卻讓押貨的眾人給誤會了。他們以為千嶺岩是故意拖住他們,等鬼火狐前來接應。現下奸計得逞,千嶺岩自然要大笑一番了。

那高大的青年脾氣直,現在誤會了千嶺岩火氣難抑,抽出他的直刀斜劈千嶺岩。

那青年一刀劈來,快如電閃。眼看刀就要劈到千嶺岩身上,千嶺岩卻還沒有動作,眾人心想這人隻是嘴皮子厲害,原來沒什麽本事。

這一刀即將劈到千嶺岩身上時,千嶺岩抬起左臂去抵擋刀刃。眾人以為這一刀定會將千嶺岩手臂斬斷,哪知眾人隻聽得“叮”的一聲,卻沒有看到預料中千嶺岩手臂斬斷的場景。

此時,千嶺岩的左臂被堅冰覆蓋,那青年一刀斬在堅冰之上,隻是在冰上留下一道劃痕。

那青年還欲出手,卻被他家少主喝止:“金寶,回來。你不是對手。”

那名為金寶的少年聽到少主招呼,不敢不從,急忙後撤到少爺的身旁。

千嶺岩剛才一露手,鬼火狐一族和押貨的一夥人都十分震驚。因為他們都沒有看清千嶺岩是什麽時候讓靈氣化冰附在手臂之上。由此可見千嶺岩對氣的調動已經十分嫻熟,絕不不輸於在場任何一人。另外,金寶用的是金之氣,靈氣化形附在直刀之上,而且金主殺伐,更讓直刀銳利無匹。但是這也隻是在千嶺岩靈氣化作的堅冰之上留下一道劃痕,可見千嶺岩氣的凝練程度絕非金寶可比。

鬼火狐一族見千嶺岩和那押貨的人動手,以為他們是冤家對頭,而且千嶺岩本事不俗,更讓鬼火狐一族覺得此行必可馬到功成。

鬼火狐一族有五位長老,這一次便是五長老帶隊。

五長老有意和千嶺岩攀談,道:“這位小兄弟好俊的身手。”

千嶺岩和鬼火狐一族有仇,冷笑道:“還有更俊的你沒看到呐,老狐狸。”

說罷,千嶺岩左手一揮,使出冰訣中的氣術冰霜旋風。隻見一股冰刀霜劍所化的旋風向鬼火狐族人疾旋而去。

千嶺岩的冰氣之凜冽遠不是平常鬼火狐族人能夠抵擋的,而且剛才五長老正在和千嶺岩攀談,他們沒有料到千嶺岩會突然出手。是以有十名左右的鬼火狐被千嶺岩的氣訣所擊中,非死即傷。

千嶺岩突然出手,在場之人皆都驚異,不知千嶺岩究竟是誰一夥的心想難不成這小子是個瘋子,見人就打?

押貨人的首領,也就是那和千嶺岩年紀相仿的少年率先下令,他不管千嶺岩是誰,他要做的隻是保護好貨物而已。他滿麵威嚴,道:“保護好貨物,靠近者格殺勿論!”

五長老見千嶺岩無端向自己族人出手,心裏恨極了千嶺岩,可是鬼火狐一族受妖皇使者所托來截下這批貨物,所以說五長老雖然恨極了千嶺岩,但卻不能公私顛倒。五長老隻得先把千嶺岩撂在一旁,下令道:“眾人聽令奪取貨物,膽敢阻攔者格殺勿論。”

此刻,千嶺岩倒真是好奇這究竟是什麽貨物,竟然讓兩夥人生死相爭。

兩夥人正在進行殊死搏鬥。他們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千嶺岩,因為他們都拿不準千嶺岩究竟是什麽人,而且千嶺岩的實力他們都看在眼裏,所以他們都不想在這關鍵的時刻招惹千嶺岩。

此時雙方的頭目交上了手,也就是五長老和那青年。

五長老是鬼火狐一族,用火之氣,而且修煉的《炎焱訣》,品級不低。而那青年修煉金之氣,雖說氣訣的品級也不低。但是五行之中火之氣克製金之氣,而且鬼火狐五長老功力比這青年頭目要強很多,所以五長老一直壓著那青年打。

再過不多時,那青年就要落敗。那青年知道這一次算是栽了,貨物肯定是保不住了,隻希望能保住性命,畢竟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正在青年打算下令棄貨而逃的時候,千嶺岩出手相助了。

千嶺岩使一招“冰劍凝指”,靈氣化作一柄利劍向五長老射去。五長老一直在意著千嶺岩,所以千嶺岩的偷襲沒有傷著五長老,可也替那青年解除了危機。

五長老道:“臭小子,你不知道多管閑事的人命短嗎?”

“老狐狸,忘了告訴你了我可是斬妖士啊。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多管閑事嗎?”

千嶺岩出來橫叉一杠子,讓五長老多少有些頭疼。不過,這也並未讓五長老太過在意,因為千嶺岩表現出來的功力並不比自己強,而且火之氣也克製冰之氣。

五長老嘲笑道:“你們斬妖士不就是多管閑事的代名詞嗎?”

千嶺岩活動活動筋骨,道:“多說無益,趕緊動手吧。我的手可癢得很呐。”

“既然你執意尋死,老夫就成全你。”

兩人交手,鬧出的動靜比旁人可大的多了。這裏馬車礙事,兩人都覺得施展不開手腳,所以二人有意轉移,直到兩人到了一處空地。

五長老掌心向上張開,凝氣成火,喝道:“火氣連圖。”

隻見五長老掌心的火氣之中分出數個火球向千嶺岩激射而來。千嶺岩對《炎焱訣》十分熟悉,自然知道“火氣連圖”的厲害。這一招是“大火球術”的變體。雖然“火氣連圖”單發火球的威力比不過“大火球術”,但是勝在火球噴吐無窮無盡,更讓人頭疼。

火球瞬閃而來,千嶺岩用《冰訣》氣術“冰鏡”抵禦,無奈火之氣克製冰之氣,所以冰鏡沒有擋住火球。不過,火球受阻速度慢了下來,是以千嶺岩從容躲過。

此時的千嶺岩距離五長老有二十步遠,在這個距離上,五長老自然是打算繼續用“火氣連圖”來耗死千嶺岩。

不過,千嶺岩施展了“化魚為影”。千嶺岩修習了《冰火訣》,對“化魚為影”的掌握更加嫻熟。這不光是因為千嶺岩擁有了更為凝練的氣,也是因為冰火之氣更能影響氣的疏密。因為氣遇熱膨脹,會變得更疏,反之遇冷則更密。

在“化魚為影”的影響之下,千嶺岩身影分離,五長老瞄準了千嶺岩的影子發射火球,而不是真身,豈有擊中的道理?

五長老久不得手,心裏已有些著急了,他爆喝一聲,道:“大炎化天手!”

千嶺岩知道這也是《炎焱訣》裏的氣術,不敢輕視。

隻見五長老的右臂伸出一隻火炎之手鋪天蓋地地衝著千嶺岩來了。

千嶺岩也沒有料到五長老的功力如此了得,竟能將火之氣化作如此巨大的手掌。千嶺岩不敢怠慢,一個閃身避過。大炎化天手拍空,重重擊在地上,引得山林震**。

這一手拍空,並不代表已經結束。在五長老的操控之下,大炎化天手立刻立起向千嶺岩橫掃過去。這大炎化天手張開就像一麵牆壁,千嶺岩怎麽躲得過去?五長老大手一揮,將千嶺岩掃飛出去。

五長老一擊得手,心裏痛快,道:“臭小子,你再躲啊。”

這五長老太過得意,竟然沒有注意到千嶺岩雖然被掃飛出去,可是身形卻沒有亂。因為五長老收到化魚為影的影響,出手的角度,力道的分布都是按照千嶺岩的虛影來控製的。

千嶺岩受擊之後立刻準備反擊,五長老卻因一擊得中而沾沾自得,這一刻高下立判。

“蹬炎腿。”千嶺岩一聲暴喝,足下生炎,箭也似的奔向五長老。

這五長老隻顧著譏諷千嶺岩,此時千嶺岩衝了過來,他已抵禦不及了。而且千嶺岩的右臂竟然也施展了“大炎化天手”。

千嶺岩的“大炎化天手”不似五長老的那般巨大,隻不過比自己的手臂大了一圈而已,因此千嶺岩的動作還是十分靈活。

千嶺岩貼近五長老,一爪上撩,把五長老挑飛。蹬炎腿勢頭太猛,千嶺岩沒有停住,衝過了五長老的身位。五長老被挑飛在空的時候,千嶺岩已經衝了過去,兩人背部相對。此時,千嶺岩衝勢不減,使出《獸形拳》中的“飛燕回撩”,以雙足為支點反轉身體,千嶺岩立刻以相同的速度又殺向五長老。

千嶺岩手掌一按把五長老拍在地上,千嶺岩的速度還是很快,所以五長老被拍在地上滑行數丈這才停下。

五長老被千嶺岩這一拍,五髒俱損,已然活不成了。五長老滿麵的驚疑和不甘,提著最後一口氣道:“你怎怎麽會《炎焱訣》!”

話一說完,五長老就咽氣身亡了。

五長老已死,千嶺岩急忙趕回去支援。此時雙方正打的熱火朝天,一時也分不出勝負來。

可是,千嶺岩一現身,而且眾人連五長老的影子也沒看見,都猜到五長老是凶多吉少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五長老被這小子害死啦”,鬼火狐士氣瞬間降到低穀,一哄而散。

押貨人的首領向千嶺岩一拱手道:“多謝這位兄台相助。此刻,鬼火狐逃竄,恐怕不久就有追兵前來,咱們先離開此處,尋個僻靜的地方,讓在下好好感謝兄台的救命之恩。”

千嶺岩應允,眾人急忙趕路。好在鬼火狐沒有追來,眾人有驚無險的趕到了官道上。官道上行人往來,鬼火狐怕是不敢在大行盜事了。

眾人脫離險境,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押貨人的首領一拱手,道:“在下金德鎮金聚財,兄台救命之恩感激不盡,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千嶺岩心裏驚歎,沒想到這青年竟是金德鎮的人。這金德鎮以精煉鋼鐵聞名,小到匕首暗器,大到鐵甲戰船,金德鎮都有製造,而且所造之物必是鐵器中的精品。而且人族大多數的氣具也是由金德鎮打造。

因為金德鎮在鐵器上有極高的造詣,世人無不歎服,所以世人稱金德鎮為“鋼鐵的脊梁”!

千嶺岩肅然起敬,道:“久仰久仰,不料兄台竟然是金德鎮的人。在下衛道城千嶺岩。”

此時,金聚財的表情也很豐富,可能也是因為驚訝千嶺岩的身份。金聚財道:“我道是,這世上還有誰能使出這麽厲害的冰之氣,原來是名門之後。衛道城七大家果然名不虛傳!”

千嶺岩自報是衛道城人士,金聚財見多識廣,自然而然就猜到千嶺岩是七大家千家的人了。

千嶺岩道:“金兄謬讚了。有句話,小弟不知該不該問。”

金聚財哈哈一笑,道:“千公子莫不是想問我押的是什麽貨?”

千嶺岩被識破心思,微微笑笑道:“金兄果然聰明。”

金聚財笑道:“千公子,我看咱們二人年紀相仿,而且誌趣相投,你就叫我聚財,我叫你嶺岩可好。”

“聚財,那我就不客氣了。”

金聚財笑道:“嶺岩,這馬車裝的什麽貨物也不是什麽機密的事,我就告訴你。這馬車載的是玄鐵礦,我運回去做鐵器使得。”

千嶺岩理解金聚財要玄鐵礦的目的,可是鬼火狐要玄鐵礦幹嘛?千嶺岩百思不解,便詢問金聚財。

金聚財道:“這也不難解釋。我要做的鐵器你可知道是什麽嗎?”

千嶺岩搖頭。

金聚財道:“長矛,戰甲!”

看千嶺岩疑惑的表情,金聚財就知道千嶺岩沒想通關節。金聚財繼續說道:“這幾年妖族蠢蠢欲動,再過不久怕就是要爆發一場大戰。我現在四處收集鐵礦,以備不時之需。這玄鐵礦比較珍貴,我才親自押運。若是妖族侵擾,我就把鐵礦打造成戰具,賣給官府,該是能賺一筆。這妖皇竟然如此小氣,見不得別人發財,派人給我裹亂。”

這當然是金聚財的玩笑話,一代妖皇豈會見不得一個人類發財。妖皇怕的是金聚財給他裹亂,這才對他動手。

千嶺岩微微皺眉,道:“聚財,你這可是發國難財啊!”

金聚財輕笑,顯然對千嶺岩的話不以為然,道:“就是發的國難財,那又如何?我料敵先機,救國於難,難道官府給我發一塊‘高風亮節’的牌匾這就夠了?再者說,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你來相助我怕是凶多吉少,而且若是妖族不來侵襲,那我的鐵礦就砸手裏了。我冒這麽大的風險,難道我不應該賺一筆?”

千嶺岩思索片刻,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你可以把妖族的行動告訴官府啊,你可以和官府聯手,共擔風險,這樣豈不是更好?”

此刻,金聚財的臉色也有些黯然,道:“唉!一則妖族行動隱秘,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說妖族心懷不軌。二則我們人族安逸已久,自滿自大,貪圖享樂,危機已近而不自醒,仍然沉浸在這虛幻夢境之中!我在官府之中沒有門路,若是貿然進言,一頂惑亂人心的帽子扣下來,我們金家可就完了。”

聽金聚財這麽說,千嶺岩也覺得難辦。千嶺岩道:“聚財,這還真是難為你了。對了,你現在已經打造了多少戰具了?”

金聚財道:“零。”

千嶺岩瞪大了眼,道:“不會吧?”

金聚財道:“怎麽不會?我若是隨意打造戰具,被有心人舉報上去,你說他們是以為我要對抗妖族,還是以為我要要造反呐?”

千嶺岩沉思片刻,道:“是了,他們一定會以為你是要造反的。可是,妖族一直在準備入侵。到時候雙方交戰,妖族準備妥當,而我們卻要慌亂應付,這可如何是好?”

金聚財道:“妖族要發動入侵戰爭,我們本來就處於被動。而且妖族的行動隱匿的十分到位,我們人族並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可是你要知道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的道理,可能隻有妖族把我們人族打得疼了,我們才能真正重視起來吧。這世間事本就是福禍相依,這次妖族若是真的入侵人族,剛好來驚醒我們這數千年來的虛幻的夢境,對我們而言未必就是壞事了。”

千嶺岩沉疑一會兒,道:“照你的意思,妖族入侵我們,我們還要感謝它們了?”

金聚財白了千嶺岩一眼,道:“你小子傻了吧。妖族大舉入侵,不知有多少人類要慘遭毒手,那和我們是生死大仇,怎麽會感謝他們呐?隻不過事分兩麵,妖族入侵對我們來說確是禍事。可若是我們人族自立自強,反省自我,禍事也能變好事。”

千嶺岩若有所思,一語不發。

金聚財繼續說道:“算了,不和你說了,說了你也未必聽得懂。再說這都沒準的事兒,說不定妖族入侵隻是我杞人憂天呐!”

談罷此事,眾人繼續趕路。去金德鎮的道路不算十分偏離衛道城,千嶺岩便和金聚財一道,以護玄鐵周全。

注:筆者必須承認的一件事,那就是筆下的“金德鎮”是以聞名天下的“景德鎮”為原型。

景德鎮市,別名“瓷都”,為江西省地級市。

景德鎮陶瓷享譽全世界,曆史上是官窯之地。

十八世紀以前,歐洲人不會製造瓷器,因此中國特別是昌南鎮(景德鎮)的精美瓷器很受歡迎。在歐洲,昌南鎮瓷器是十分受人珍愛的貴重物品。歐洲人就以“昌南”作為瓷器(china)和生產瓷器的“中國”(China)的代稱,久而久之,歐洲人就把昌南的本意忘卻了,隻記得它是“瓷器”,即“中國”。

清乾隆之後,景瓷生產從巔峰走向下坡路,產量、器質、品種、造型等呈萎縮狀態。鴉片戰爭之後,景瓷生產受到嚴重摧殘。延續500多年之久的禦器廠壽終正寢。

僅以筆者拙劣的文筆,向中華民族悠久精湛的製瓷工藝表達崇高的敬意以及對製瓷技藝的落寞表示歎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