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角通靈遊戲

就在這時,阿夏和劉安突然齊齊轉過身,臉上露出調皮的鬼臉,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嚇到了你們了吧!”

我跟楊文這才同時鬆了一口氣。

這個小插曲過後,我已無心再繼續探險,便提議大家一起回村。

回村的路上要經過一處廢棄的茅草屋。

平日裏對茅草屋不屑一顧的劉安,此刻卻突然停下腳步。

他盯著空****的茅草屋,突然提議道,“現在天氣還早,回去也沒啥子事做,我們剛好四個人,不如來玩兒那個四角通靈遊戲唄。”

說起四角通靈遊戲,最先是劉安的爸爸流傳開的。

劉安的爸爸是個賭徒,叫劉癩子,是為數不多出過村,見識過外麵世界的人。

他身材瘦小,綠豆眼,左手常年吧嗒吧嗒地抽著葉子煙,右手拿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一個鐵環。

整日裏在村莊四處遊**,仿佛在尋找著什麽。

村裏人對他這種行為感到困惑,甚至有些人避而遠之。

但劉癩子並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抽著他的葉子煙,鐵環在手中吧嗒吧嗒地作響。

四角通靈遊戲規則是這樣的。

【在夜半時分,選擇一個漆黑空房間。

麵朝房間四個牆角,各站一人。

遊戲開始後,其中一個牆角的人順時針往下一個牆角走,遇到人就拍肩膀。

走到無人角落,就咳嗽一聲,越過無人牆角繼續走,直到見到人,拍他肩膀。

進行一段時間後,就會發現屋裏無人咳嗽了。

這就說明,每個牆角都有人,且還有一個人始終在屋子裏走著。

也就是說,房間裏多出來一人。

需要注意的是,一旦咳嗽聲響起,遊戲不能終止。】

聽起來很複雜,操作起來很簡單。

鎖村有一陣子那些人農閑沒事兒幹,就被劉癩子忽悠去玩兒四角通靈遊戲。

他說,這是他從外麵學來的,一個能帶來希望的遊戲,比求神拜佛簡單多了。

村子裏有些人在他蠱惑下,與他玩了幾次這個遊戲。

沒有出現過多出來一人的情況,相反,經常會出現少一人的情況。

有的人會在遊戲正酣之際,突然起身,聲稱需要去尿尿,匆匆離去;

有的人則在神秘氛圍中,被家人叫回去吃飯的呼喚聲打斷,無奈地告別遊戲。

總的來說,這個所謂的四角通靈遊戲好像從未真正完美落幕過。

估計這也是劉安心有不甘,提出一起玩的原因吧。

對於這種籠罩在神秘迷霧中的遊戲,我內心其實有些抵觸的。

畢竟,我媽就是從事這行當的,從小耳濡目染,我對那些飄渺的鬼神總懷有一份深深的敬畏。

誰又能確定,突然冒出來的那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那股難以言說的怪味,如同陰風般在我腦海中縈繞不去,讓我對這遊戲心生退意。

“新哥,就玩一把嘛。”

阿夏年齡最小,最好奇。

第一個舉手讚成,甚至拉著我的手,眼中閃爍著期待。

想起之前墨玉潭的那段經曆,我心生忌憚,便猶豫了起來。

但終歸架不住劉安和阿夏的軟磨硬泡,心想此時正是陽光明媚的白天,應該不會有事,便心生動搖了。

十幾歲的孩子又正是貪玩,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心中的那份不安也慢慢消散了。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楊文見我已然點頭答應,他若是再固執己見,便會形成三缺一的局麵,隻得無奈地點了點頭。

“隻此一次,玩過後必須回家。”

我見眾人皆無異議,心中的顧慮稍微減輕了些,再次叮囑他們待會兒遊戲時動作要迅速些。

茅草屋因歲月的侵蝕而顯得破敗,屋頂上破了幾處,光線從那些破洞中照射進來,讓屋內不至於太過昏暗。

在他們幾人之中,我年齡最長,而且家中還有個被尊稱為仙娘的母親,因此我自然成了這個小小團體的領頭人。

於是,我優先選擇了自己的方位。

四個方位,我都嗅了嗅,最後選了東南角。

東南角,巽位。

可以通天地之元氣,在五行掌財運,總而言之是非常吉祥的方位。

西南角、西北角、東北角,分別站了楊文、劉安、阿夏。

遊戲剛開始,我們幾個嘻嘻哈哈的也沒當回事,就像是捉迷藏一樣。

阿夏的身影逐漸接近,他輕拍我的背部,那一刻,我就有點緊張了。

按照遊戲的規則,我應該走向楊文那邊,然而,我卻不由自主地回頭望去。

隻見阿夏正站在我原本所在的東南角,踮著腳後跟,一搖一搖的。

他的目光似乎捕捉到了我的注視,於是轉過頭來對我微笑,嘴裏嘟囔著“怎麽沒想象中好玩。”

看著他與往常一樣無憂無慮的模樣,我心中的緊張感漸漸消散。

或許,真的是自己過於敏感,把簡單的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整理好心態,準備繼續前行,走到西南角將手拍在了楊文的背上。

就這麽沉悶地進行了十來分鍾後。

我再次回到了東南角的位置。

這場四角通靈遊戲就像阿夏剛開始描述的那樣,單調得令人乏味。

我開始對著牆壁無聊地玩弄著手指甲,思緒逐漸飄遠。

就在這時,一聲低微而顫抖的咳嗽聲突然在我背後響起,猶如深夜中的一縷寒風,輕輕拂過我的耳畔。

那幹咳聲近在咫尺,微弱而無力,仿佛是從一個病入膏肓的靈魂深處擠出的最後一絲聲音,瞬間讓我全身的神經緊繃起來。

這時,阿夏已經默默地走到了寂靜無人的東北角。

我背脊發涼,冷汗直流,總感覺身後似乎有什麽存在在默默窺視著我。

那股難以名狀的怪味越來越濃重,令人窒息。

我不敢回頭,隻能咬緊牙關,盡量屏住呼吸,雙手緊握成拳,手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

突然,有人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無法確定是不是阿夏,但我知道我必須按照規則,將東南角的位置讓出來,繼續向西南角移動。

當我鼓起勇氣轉過頭時,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呆立當場,成為了我此生永遠無法忘記的記憶。

原本應該站楊文的西南角,空空如也。

我腦海中瞬間響起一聲轟鳴,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遊戲規則明確指出,一旦咳嗽聲響起,遊戲就必須繼續,不得中斷。

於是,我匆忙低下頭,硬著頭皮握拳,模擬了一聲咳嗽。

然後,我越過東南角轉向西北角,步履堅定地走去。

幸運的是,當我到達西北角時,我看到了楊文仍然站在那裏。

我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我的手指觸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傳遍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