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綁架!
“快查有關烏頭,附子等在這三個月內的買賣時間和數目,尤其是未經炮製的生烏頭和附子,若不加以提純的情況下,這兩種藥能很輕易的發揮藥效。”
無論是馬夫,店小二,還是成衣店的老板,致命死因都是機械性窒息,但是在他們手腳都未被綁架的情況下,很難將一個成年男性勒死,況且雨鬆青怎麽都想不通,為何他們的手指甲,腳上都沒有掙紮的痕跡,若是被人下了毒麻痹了神經,那就迎刃而解。
既然被麻痹了四肢,就沒辦法移動和抵抗。
這個殺人凶手,倒真是樣樣齊全!
李熾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立刻囑咐燕暮下去調查,但他卻並未有一絲喜悅,反而隱隱之間還有一股怒意。
雨鬆青奇怪的皺了皺眉頭,這人又發什麽神經?
雨簇藏在雨鬆青背後,不由自主地瞧瞧多看了李熾兩眼,此人身著赤紅錦衣飛魚服,倒是器宇軒昂,豐神俊逸,就是……就是……總覺得不近人情,眼神又冷又嚴肅,他最怕這樣的人了。
杜捕頭見兩人相熟的模樣,又聽說那日街上驗屍時,與這位爺同行的就有這位雨姑娘,看樣子,隻有對雨斂和不能這般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了,萬一人家攀上高枝呢?
“過來。”
等公堂裏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李熾低聲喊她,周圍的人自然懂意思,趕緊退了出去。
雨簇被錦衣衛的人拉了出去,此刻堂內就隻有李熾與她,雨鬆青疑惑地看向他,心中聚起了愁雲,“大人又怎麽了?”
李熾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安靜地注視雨鬆青,眼眸仿若一片深沉的大海,淹沒這他一切情緒。
“你說呢?”
他從懷裏拿出雨鬆青簽署的協議,“這算什麽?”
雨鬆青訕訕一笑,沒想到他居然隨身帶著,但她幹嘛心虛!銀子一顆都沒看見!
“大人不是讓我爹輔助案件嗎?我當時被帶走時,大人也沒留我。”
李熾悶聲一笑,顧左而又言他“那個……徐寬進?是誰?你爹看中的後生?”
雨鬆青點點頭,“我爹讓我嫁給他。”
李熾不由自主握緊了手中的紙張,抿緊了唇,眉弓上挑,眼眸幽幽“哦?那你想嫁給他嗎?”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若我拗不過我爹……”那就跑!
李熾麵色不善的扭過頭,“老鄭本托我給你一本《青囊書》,既然你一心在婚嫁上,那邊也不需要了。”
《青囊書》?
華佗的《青囊書》!
傳說華佗當年為曹操看病,自料逃不過一死,在牢裏麵將自己平生經驗所做《青囊書》傳授給牢頭。
為了這本書,她不知道尋了多久,李熾居然有?
雨鬆青忽而跳起來,“我需要!誰說我不要!”
李熾瞅了一眼她,修長的手指移到腰間的繡春刀上,緩緩站起來,走在她麵前,彎下腰低聲道“那本座就當你還願意履行當時的承諾,否則,欺騙本座的下場,你可以試試。”
履行承諾?
不就是給醫治他的膝蓋嘛!
雨鬆青覺得自己上了賊船,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治愈的,難道她要在他身上耗一輩子?
李熾貴人事忙,到也沒囉嗦,雨鬆青領著雨簇回家的途中便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此刻陰雨綿綿,她與雨簇並肩走在小巷子裏,一人手中拿著一疊棗泥糕。
這兩日官府忙的團團轉,雨斂和一般就在衙役休息,而林氏這兩日要去給人縫補,回家都已經很晚了。
“姐,你可別跟爹娘說我去鬥蛐蛐的事兒。”
雨簇不停的囑咐,要是再給雨斂和知道這件事,他的屁股又得開花。
雨鬆青挑了挑眉,“隻要你不再捅婁子,沒人知道,那蛐蛐就那麽好玩兒?”
她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對蛐蛐愛若珍寶,大遂皇室的宗室們,誰人不識人手一個蛐蛐?一隻千金。
若不是這些酒囊飯袋給皇室拖後腿,大遂至於亡得那樣早?
“不是……隻是有人請我幫他們鬥蛐蛐,給我傭金。”
還不錯嘛這小子。
雨鬆青剛要說道說道,身後猛地跳出一個黑衣人影,她迅速轉身,隻見那人一身黑色,巨大的頭蓬從頭籠罩到尾,雖然陰影之下看不清他的相貌,但周身的氣息令人膽寒。
“你是誰?”
雨鬆青不動聲色將雨簇擋在身後,對著夕陽的折射看到了他手上拿著的匕首,往後退了兩步。
他的聲音像是被火烙了一般沙啞,一雙眼眸閃著殺意,“嗬,小姑娘,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隻告訴你,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
“多管閑事?”
雨鬆青繼續跟他掰扯,從風吹動的衣襟上她問到了一股很濃厚的血腥味,雨鬆青咽了一口水,在這男人向她衝過來的時候,一把推開雨簇。
“快走!”
她兩雙手抓住男人的左手緊握的匕首,“跟女人孩子動手,閣下未免太沒風度了。”
男人沒說話,緊緊掐住她的脖子,一雙眼死死盯著雨簇。
“走啊!愣著幹什麽!”
雨鬆青急得又撞又掐,可雨簇還是不肯離開,他從地上拿了一根木棍,抖抖索索的對著男人。
“放開我姐!”
這小子個頭與她差不多大,但平日裏總是哆哆嗦嗦的,今日到逞英雄了。
“無知小兒!”男人沒多說話,一手用匕首的後端打暈了雨鬆青,然後抓住她就往樓頂飛去。
天色越發昏暗,細雨猶如繡花針一般細密,昭獄內,李熾拿著大黑拎回來的一張烏黑的布,扔到了桌案上。
“跟丟了?”
朱燃愧疚的埋下頭,“是,我們的人跟著他到了黑水縣附近,然後就沒了蹤跡。但他身上帶著傷,應該……跑不遠。”
大黑“汪汪”叫了兩聲,然後蜷縮在李熾腳下,像是在撒嬌。
李熾雖不悅,但還算能聽解釋,魏子川此人的確不同於幕僚,他二十一歲中科舉,同年被派遣道渝州任通判,不到兩年便因以權謀私被革職查辦,後又到了黑水縣成了雍王的門客,他不僅是雍王的親信,同時也是此次事件最為關鍵的證人和同謀。
尤其是在趙乾原已死的情況下,魏子川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立即搜尋,黑水,臨川所有酒樓,驛館,住宅,今日太陽下山就宵禁,誰敢離城,活動,就地關押。”
“是。”
“還有一件事。”
朱燃拱手道“剛報來一則消息,就在近日杜捕頭搜查藥房不久,有一名大夫被發現死在診所裏,屬下派人去看了,還是勒死,這一次,沒有了左腿。”
李熾站起身來,冷眸掃著在場所有眾人,怒極而笑“很好,錦衣衛座下四起殺人案,現在除了死因一無所獲,你們還真是得力。”
眾人整齊跪下來,一言不發,朱燃站在一旁“屬下失職,這次定會讓那凶手繩之於法。”
這一次棘手的事情主要是所有的死者生前見過的人都有證據證明其不在場,而且凶手殺人實在是太沒有規律,他們也是防不勝防。
天色已然黑盡,可官府早就下衙,雨簇哭喊著尋杜捕頭,可現在到處關門閉戶,他欲哭無淚,就在大街上四處遊走。
“何人在此!還不快回去!”
官差看著雨簇受了驚嚇的模樣,見他還是個孩子,警告道。
“官爺,你們快去救救我姐姐,她被人擄走了!就在剛剛!”
兩位官差不耐煩地皺眉,“這兩日流寇作亂,早就通知各家各戶早日回家,現在哪裏有時間救你姐姐,快回去,等明日再到官府報案。”
一個年輕姑娘被拐走下場是什麽大家心知肚明,何況這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他們也不想自找麻煩。
“你們!”
雨簇急躁的跺腳,他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麽叫“百無一用是書生”。
“我姐姐是官府仵作,你們不能這樣!”
“仵作?”
高騎大馬奔來的燕暮忽然勒住韁繩,震驚的看著雨簇,“你再說一遍,你姐姐是仵作?她被人擄走了?”
雨簇見這人頗為麵熟,記起來是今早剛見過的錦衣衛,一把撲在他的馬上,也不管什麽形象,就開始哭喊“是,是!我們從官衙回來就被一個黑衣人堵在巷子裏,姐姐現在被他帶走了。”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