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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告別了喬隊長等人，我們第一時間前往了相鄰的玉澤縣。

負責接待我們的是玉澤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方明。

在方隊那裏，我們也了解到了1.21殺人案事件的基本情況。

今年的1月21日，有人報案稱，在玉澤縣城東的一處出租房內，發現了一具男性屍體。

當時，負責處理此案的就是方明隊長。

通過拍攝的現場照片，我們也能夠想象案發之時的畫麵。

案發現場非常淩亂，死者倒在茶幾和沙發的縫隙之中，腹部下麵有大量出血，甚至有腸子外露。

另外，死者的額頭處也有多處撞擊的傷口。

看到照片之後，我也不禁感歎：“凶手確實非常瘋狂，這不算是撞擊了，而是撞裂，他的頭都快被撞爛了。”

方隊也表示讚同：“王隊長，您也是老刑警了，在一些罪案中，為了控製被害者，凶手確實會采用反複撞擊受害者的頭部，讓其暫時失去反抗，以達到控製受害者的目的，但是，這種撞擊往往就是一種輔助手段，在受害者被控製之後，也就會停止了，凶手往往會使用其他方式作案，當時，我們也做了案情分析，凶手過度撞擊的原因就是泄憤，他和死者之間可能存在很深的矛盾或者仇恨。凶手在控製了死者之後，猛烈撞擊他的頭部，隨後用利器刺中了死者的腹部，導致死者大出血而亡。”

老隊長一邊翻閱卷宗，一邊詢問：“死者鄧騰達，時年十八歲，無業，死前一直在給一個流氓團夥收取保護費。”

方隊長解釋道：“我們介入調查後，認定這就是一起針對鄧騰達的報複殺人。據了解，死者鄧騰達在三年前加入了這個流氓團夥，之前一直跟著一個叫做坤哥的男人，從去年開始，他帶著兩個人，開始獨立收取保護費，主要負責明珠街，那裏流動人口很多，聚集了不少外地打工者以及小姐和按摩女，治安比較差。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自從鄧騰達獨立收取保護費之後，行為處事比較高調，也得罪了一些人，其中就包括和他有競爭關係的豹哥和老李，但是，我們始終沒有掌握有價值的信息，加上鄧騰達的社會關係比較複雜，走訪調查一直進展不大，案件也就擱淺了。”

那一刻，老隊長突然停止了翻閱：“這個鄧騰達不是玉澤縣人，而是清澤縣人？”

方隊點頭道：“這個鄧騰達確實是清澤縣人，三年前和別人來到玉澤縣，隨後加入了那個流氓團夥。”

接著，老隊長看向了我，然後將卷宗遞給了我和邱楚義。

在那一頁基本信息上麵，我看到了鄧騰達的基本履曆。

準確來說，鄧騰達也不是清澤縣人，而是外省人。

六年前，他隨母親來到清澤縣，轉入了清澤縣明湖小學五年級，小學畢業後，他沒有繼續上學，而是在一家煤球廠打工，時間不長，他就離開了煤球廠，和社會朋友混跡，三年前，隨朋友來到玉澤縣，加入了流氓團體。

老隊長之所以感到意外，是因為金學彬也是明湖小學畢業，按照時間推算，他和金學彬竟然是小學同班同學。

這個發現確實讓人意外。

我也會意到了老隊長的猜測。

兩個小學同學，在若幹年後，會先後死於非命，兩起案件中也存在相似之處。

兩起案件之間真的存在隱秘聯係嗎？

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一個劣跡斑斑的邊緣生，一個在市裏求學，一個在外縣收取保護費，他們之間會有交集嗎？

在此之前，我們將調查重點放在金學彬的老家親友和鄰居群體，雖然也走訪調查了他的老師和同學，但更多的是初高中同學，並未對遙遠的小學師生群體進行走訪調查。

此次，我們將調查方向放到了金學彬的小學時代。

隨後，我們回到清澤縣，再次找到喬隊長。

對於今年年初，玉澤縣發生的這起殺人案，喬隊長等人確實有所耳聞，卻沒有深入了解，對於案件細節並不掌握。

因此，在我們來清澤縣協查的時候，並未第一時間將兩起案件串聯起來。

為此，他也表示了抱歉。

老隊長表示他也沒有把握兩起案件必然存在聯係，他也隻是憑借簡單又相似的案件細節順便了解了一下。

如今確定金學彬和鄧騰達係小學同學，又先後被殺，他決定深入調查一下二人關係。

在喬隊長的安排下，我們輾轉聯係到了明湖小學的小學老師以及部分同班同學。

對金學彬的被害，老師和同學表示了遺憾，在他們的印象中，金學彬的學習成績不錯，也老實聽話。

也有同學表示，金學彬和啞巴楊恩慶關係要好，經常一起上下學，他們也知道楊恩慶在小學畢業後出車禍死了。

至於鄧騰達，他是在五年級的時候轉學過來的，學習成績很差，經常惹是生非，甚至和一些社會人員有聯係。

他和金學彬似乎沒什麽交集，倒是和班上的詹豔傑非常要好。

詹豔傑？

我和老隊長對視一眼。

沒錯，在翻閱的鄧騰達的卷宗裏麵，確實有一個被詢問人叫做詹豔傑，他自稱是鄧騰達的朋友。

除此之外，老師還表示，在小學畢業後，鄧騰達和詹豔傑都沒有繼續上學，而是輟學進入了社會。

也有同學回憶說，曾經看到鄧騰達和幾個小流氓在台球廳外麵抽煙，當時，他就遠遠躲開了。

之後，沒人見過他們了，也沒人注意過他們了。

其實，在鄧騰達被殺之後，玉澤縣警方曾經輾轉找到了在寧遠縣打工的詹豔傑。

在當時的詢問筆錄中，方隊長向詹豔傑了解了鄧騰達的情況。

詹豔傑表示，他和鄧騰達的關係確實不錯，前些年，他們一直在一起玩，後來鄧騰達離開了清澤縣，經人介紹來到了玉澤縣。

之後，他們的聯絡就少了。

有時候，一年也見不到兩三次。

詹豔傑還說，在鄧騰達出事前的半個月左右，曾經給他打過電話，想讓他過去一趟，他問什麽事，鄧騰達說找他借點錢，他說沒有錢，鄧騰達就在電話裏罵了他，說他不夠義氣。

之後，他們便沒有聯係了。

直到警方找到詹豔傑，他這才知道鄧騰達出事了，被人殺害了，死在了出租屋。

對於鄧騰達的被害，詹豔傑表示自己並不知情，他也沒有提供什麽有價值的信息。

雖然當時方隊長找詹豔傑了解過情況，但是老隊長還是想要再找一找詹豔傑，詢問他有關金學彬和鄧騰達的關係。

畢竟，當年他和鄧騰達關係親密。

隨後，在喬隊長的協助下，我們找到了詹豔傑的家。

隻是那裏已經大門緊鎖。

詹豔傑的鄰居表示，詹豔傑死了，說是在外地出的事，出事幾個月了，被人捅死了，具體情況就不清楚了。

鄰居們表示，詹豔傑從小就招是惹非，小學畢業後就混社會了，三不五時地打架鬥毆，父親詹洪濤對他更是非打即罵，父子關係也非常緊張。

鄰居們還說，像是詹豔傑這種孩子，他們感覺早晚會出事，沒想到剛到十八歲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