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在校方組織留校師生力量就教學樓和宿舍裏進行搜找的同時,我和邱楚義也就校外門店和住戶進行了走訪。

最終,我和邱楚義在一家叫做“星湖理發”的理發店裏找到了線索。

看過照片之後,理發店老板表示他見過金學彬,時間就在兩天前,也就是前天下午。

理發店老板說,店裏顧客主要來自職業技術學校,進入暑期之後,學生們都放假回家了,理發的人也少了很多。

前天下午五點多,一個職業技術學校的學生走進了理發店,他就是金學彬。

由於當天下午隻有金學彬一個顧客,老板對於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洗頭理發期間,老板也和金學彬閑聊了起來。

我打開筆記本,邊記邊問:“當時,你們都聊了些什麽?”

老板想了想,說:“就是閑聊,他說自己是職業技術學校的學生,我就問他為什麽沒有回家,他說在學校勤工儉學,我又問他是哪個專業的,他說自己是文秘專業的,我就說文秘專業的我認識張楚寒和宋野,還問他認不認識,他說知道,但是不認識,他們比他高了一個年級。”

邱楚義也問道:“你們還聊了什麽呢?”

老板繼續道:“當時,我看他好像挺高興的,就問他是不是有什麽開心的事情,他說自己準備見一個人。”

我一驚:“見一個人,他說是什麽人了嗎?”

老板搖頭道:“我問他是不是和對象約會,他說不是,就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我也就沒有繼續問了。”

我和邱楚義對視了一眼,又問:“之後呢?”

老板聳聳肩:“我給他剪完頭發,他放下錢,就走了。”

邱楚義追問道:“你知道他朝哪個方向走了嗎?”

老板擺手道:“我沒有注意。”

離開了理發店,我和邱楚義站在對麵的小賣部前麵,用一瓶北冰洋汽水消散了體腔裏不斷翻騰的燥熱。

邱楚義打了一個氣嗝:“這麽看來,金學彬並不是無緣無故地失聯,他去見了一個人,還是一個所謂的,重要的人。”

我也一口氣喝光了最後的半瓶:“穆超說,當時金學彬換了一身衣服出了門,他又去剪了頭發,這也符合他準備約見一個重要的人的說法。”

邱楚義看向了我:“看來,這個重要的人和金學彬的失聯有著重大聯係了。”

這個所謂重要的人究竟是誰?

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雖然不知道金學彬約見了誰,但是可以確定他並非校內失聯,而是離校未歸。

我將這個信息告知了老隊長,老隊長一麵通知校方停止校搜找,一麵安排警力就學前街上的門店繼續走訪,一直走到了天黑,也沒有問到新線索。

那天晚上的案審會之前,得知金學彬失蹤的班主任老師以及平日裏和他關係不錯的同班同學、宿舍同學基本返回了學校。

我們也向他們了解了更多關於金學彬的信息。

在他們的接觸中,雖然金學彬性格有些靦腆,但絕對老實本分,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

金學彬比較獨來獨往,他的朋友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很少。

他和班上的同學交流不多,更不要說和其他專業的學生認識了。

據同學們表示,金學彬的學習生活也非常簡單,基本就是三點一線,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去圖書館借書,然後在宿舍裏看書。

除了勤工儉學更換公開欄的報紙,金學彬很少外出,更沒有什麽社交,也有同學問過他,為什麽沒有外校同學過來找他或者他去找外校同學,金學彬隻是說他沒有外校同學。

關於他口中那個“重要的人”,老師和同學們也表示並不知情。

隨後,我們也見到了匆匆趕到的金學彬父親金順民。

得知兒子外出失聯,他也是悲從中來,他說自從妻子離家出走之後,金學彬也變得不愛說話了,他們父子很少溝通。

金學彬考入職業技術學校,他們見麵的次數更少了,即便放假回家,聊天內容也都是不痛不癢的話題。

因此,對於我們口中這個“重要的人”,金順民也直說不知道。

當晚的案審會上,老隊長也就這個問題進行了討論。

考慮到金學彬的性格和社交圈子,大家一致認為,相比老師同學,這個重要的人更有可能是金的親人或者外地朋友。

站在白色背景板前麵,老隊長輕輕地貼上了金學彬的照片:“從他換衣和理發等細節分析,他和這個人應該很久沒見麵了,因此,他會表現得非常正式,且他的個人狀態也是積極主動、開心的,表明他們的關係應該非常親密,至少在金學彬看來,他們的關係是這樣的。”

我提出:“就目前了解的情況來看,金學彬和父親的關係一般,他和老家的親戚朋友也沒什麽聯係,另外,學校的老師同學也說過了,從來沒有外地朋友過來找他,他更是沒有出去找過別人。”

邱楚義補充道:“金學彬就是一個普通學生,確實沒有可以挖掘的信息了。”

老隊長凝視著金學彬的照片:“那個人絕對不是憑空出現的,他肯定就隱藏在金學彬的人際關係之中。明天,我們還是要找一下金順民,看看他還能不能提供什麽線索。”

沒想到,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再次詢問金順民,新線索就出現了。

準確地說是金學彬出現了,就在職業技術學校附近的城中村,北裏村。

隻不過,金學彬再也無法告訴我們他去了哪裏,又約見了誰。

因為,他死了。

那是接到報警的次日早上,我還沉浸在邱楚義的鼾聲之中,就聽到了老隊長的招呼。

我連忙叫醒了邱楚義。

就在剛剛,一通報警電話打進了值班室。

報案人自稱邵寶峰,他說自己位於北裏村的民房裏出現了一具屍體。

可能由於過度驚嚇,他有些語無倫次。

老隊長讓他保護好自己,我們立刻出警。

我和邱楚義甚至沒有來得及洗臉,就跟隨老隊長還有值班的法醫健哥趕往北裏村。

老隊長騎車載著健哥,我騎車載著邱楚義。

那個普通的早晨,我和邱楚義殘存的睡意被夏季的晨風吹得一幹二淨。

進入北裏村的時候,已經有人等在了那裏,他自稱邵寶峰的鄰居,見我們來了,立刻引我們過去。

趕到現場的時候,邵寶峰家的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鄰居。

邵寶峰快步上前,激動地說:“警察……警察同誌,屍體……屍體就在裏麵……”

老隊長讓邱楚義疏散鄰居和其他村民,他帶著我和健哥快步走進了院子。

這是一處普通的民房。

三間正房,一間廂房,院子裏散落著很多酒瓶和雜物。

正房的房門虛掩著。

健哥招呼我和老隊長戴上手套和腳套,然後,他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