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調查至此,案件似乎又回到了原處。

邱楚義有些沮喪失落:“找了這麽多天,又是做無用功。”

老隊長拍了拍邱楚義的腦袋:“抱怨,就知道抱怨,飯要一頓一頓地吃,路也要一步一步地走。”

邱楚義不服氣地說:“王隊,我這是腦袋。”

老隊長笑道:“我拍的就是你的腦袋,你以為我這麽隨便,誰的腦袋都拍呢!”

邱楚義撇嘴道:“那您保證,這輩子隻能拍我一個人。”

老隊長答道:“好。”

邱楚義又道:“君子一言。”

老隊長仍舊笑著:“駟馬難追。”

當時,我們都將這話當做了玩笑,我甚至都將這些忘記了。

直至若幹年後,我和老隊長閑聊起來的時候,我說起老隊長很少拍人了,老隊長這麽說:“還記得嗎,那時候,我答應了邱楚義那個兔崽子,這輩子就拍他一個人,現在他走了,我也得信守承諾呢!”

我看向老隊長,沒有說話,心中酸楚又暖心。

酸楚是邱楚義離開了那麽多年,老隊長始終沒有放下,暖心的也是邱楚義離開了那麽多年,老隊長始終沒有放下。

結合目前的走訪調查以及有關案件的調閱核查,雖然有李夢嬌等人在年齡和身形上比較符合無名女屍的體貌信息,但是在核查之後又逐一排除了。

案審會上,老隊長表示,如果死者就是南疆縣人,那麽她失蹤或者失聯之後,家人或者親友大概率會報案,當然了,也存在家人或者親友暫時沒有發現發覺她失蹤或者失聯,甚至出現不正常的情況,隻是這種可能性較小,從這個角度分析,死者很可能不是南疆本地人,她是外來人口,如果她是外來人口,即便失蹤或者失聯,同行的人也會報案,既然沒有報案,說明她很可能是單獨來到南疆縣,或者同行的人就是凶手,老家的家人親友對她的行動軌跡也不掌握,出事之後,始終無人發覺。

因此,老隊長將調查方向放到了外來人口的調查之上,重點是進城務工的農民工夫婦以及按摩女和小姐等社會階層較低的群體。

縣局投入了不少警力,我們兵分多組,就縣域範圍的外來人口,尤其是外來務工人口進行了走訪調查。

在大範圍走訪排查的第三天就有多條信息傳來。

其中,外地按摩小姐張紅妹,小吃部打工妹劉英和外來租客李慧萍的突然失蹤或失聯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我們逐一核對了每個人失蹤或失聯的基本情況。

其中:

張紅妹已經失蹤十五天,報案的是張的一個小姐妹,那一天,張紅妹離開發廊後沒有回到住處,之後去向不明;

劉英已經失蹤十一天,報案的是小吃部的老板,老板說,那天下午,劉英負責鎖門,老板提前離開了,次日,老板再去店裏,發現劉英去向不明,離開前,劉英帶走了店裏的七百多塊進貨款;

李慧萍則失蹤一周以上,一周之前,李慧萍的房東來到其位於東郊的民房,三個月前,他將房子租給了一個叫做李慧萍的外地女人,由於是短租,當時李慧萍隻交了一個月房租,說是回頭再補交,本來房東不同意,奈何李慧萍說得很誠懇,房東也沒有再說什麽,還說等到三個月的時候過來拿錢,結果上周他過來之後發現民房大門緊鎖,隨後他又來了兩次,仍舊沒人,他用備用鑰匙開門後,發現李慧萍的東西還在,人卻不知去向,他問了鄰居,鄰居也說最近沒有看到李慧萍,思來想去,房東還是報了警,也為了自己打了水漂的房租。

隨後,我們就確定了無名女屍的身份,就是那個外地租客李慧萍。

我將發現的拴著黃色繩子的鑰匙交給了張紅妹發廊姐妹,劉英打工小吃部老板夫婦和李慧萍的房東辨認。

李慧萍的房東先是一怔,隨即認出那就李慧萍租住民房的鑰匙。

這讓我和老隊長等人為之一振。

我們也親自前往那裏驗證,那確實就是那處民房大門鎖的鑰匙!

至此,案件出現重大突破!

我和邱楚義跟在老隊長的身後,那是我第一次走進那處民房。

三間正房和一間廂房。

廂房內隻有一個液化氣罩子和罐子,窗台上擺放著油鹽醬醋和一些蒜瓣,旁邊的碗櫃裏則有一些零碎的碗筷。

隨後,我和老隊長走進了正房,外間就有一台小電視和一個舊沙發,東間是房東存放的舊物,西間則是臥室。

撩開門簾,迎麵便是一個老式寫字台,擺放著一些零碎物品,旁邊則是一張鐵床,被子和枕頭疊放整齊。

打開對麵的一個大衣櫃,隻有一個紅色的舊旅行袋和一些舊衣服。

那些衣服和包裹屍塊的衣服在款式和顏色上非常相似。

除此之外,我們並沒有在這裏找到任何可以證明李慧萍身份的證件或者有關她的照片。

雖然基本確定了死者的身份,但是我們得到的信息僅僅就是李慧萍這個名字而已。

老隊長輕歎道:“甚至有可能,李慧萍這個名字都不一定是真實的。”

雖然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李慧萍身份的證件和照片,但是在抽屜裏的那些雜物裏麵,我找到了一個折疊的煙盒紙片。

我輕輕展開,發現裏麵還夾著另一張煙盒紙片。

兩張紙片上分別寫著瑞華鞋廠和大東布鞋,鞋廠名字下麵則記錄著日期和數字。

這更像是一個簡易的記錄本。

我將煙盒紙片交給老隊長:“看來,李慧萍應該在打零工,她在瑞華鞋廠和大東布鞋廠領了零活,然後回家來做。”

老隊長也同意我的推測:“如果李慧萍就是在領取零活打著零工,從記錄時間上分析,最早一次領取時間就是在租住這裏後不久,最後一次領取時間則是在被害之前的一周左右,也基本符合被害的時間節點。”

邱楚義補充道:“看來,咱們要去這兩個鞋廠確定一下信息了。”

前往鞋廠核查的工作交給了邱楚義。

我和老隊長等人仍舊就李慧萍人際關係進行走訪排查。

關於李慧萍,房東能夠提供的信息比較有限。

在接下來對於周圍鄰居和租戶的走訪中,有些人表示確實知道那裏住著一個外地女人,隻是從來沒有打過招呼。

那個女人似乎很機警,每次見到都是快步離開。

因此,見過她的鄰居和租戶並不知道她的名字。

其中,一個鄰居說:“這裏的外地人太多了,誰會注意她呢!”

是嗬,誰會注意她呢!

話雖如此,但是在接下來大量的走訪調查中,仍舊有一個租戶提供了一條重要信息,那時候已經臨近傍晚,我也在長時間無用的詢問中逐漸失去了耐心。

直至,我們敲開了那一戶租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