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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們再次對當年的老師和同班同學進行了逐個詢問。

詢問之前，我們也讓他們就那張簡單的嫌疑人畫像進行了辨認。

絕大部分同學表示並沒有見過畫像中的男人，隻有三五個同學表示，好像看到過畫像中的男人，但是印象非常模糊，無法確定到底在哪裏見過，對方又是誰。

接下來的詢問，之前接受過詢問的老師和同學的說法沒有變化。

關於金學彬，他們的印象就是學習成績不錯，老實巴交，很踏實，經常和楊恩慶一起上下學；關於鄧騰達和詹豔傑，他們的印象也是不服管教，欺負同學和打架鬥毆，經常被老師趕出去罰站。

在其他接受詢問的同學裏，有人說的也是這些信息，有人則表示記不清了。

至於金學彬和鄧、詹二人是否存在交集或者聯係，個別同學表示曾經看到過鄧騰達和詹豔傑欺負過金學彬和楊恩慶，但是金學彬沒有向老師反映，老師也表示，鄧騰達和詹豔傑欺負過很多同學，不僅僅是金學彬和楊恩慶，她叫過鄧騰達和詹豔傑的家長，也找學校的徐老師反映過，希望徐老師管教一下詹豔傑，這個徐老師是詹豔傑的表姑，隻是反映之後也沒什麽效果。

絕大部分同學都表示金學彬和鄧、詹二人沒什麽交集，更不會有什麽聯係，尤其是小學畢業之後，誰願意和一個小混混，小流氓聯係呢。

詢問結束之後，我和老隊長站在窗前，看著老師和同學們陸陸續續離開，我有些失望，但是這種失望似乎又在預料之中：“王隊，接下來，我們怎麽辦呢？”

老隊長卻說：“在之前的調查方向中，我們一直將重點放在他們三人直接產生的交集之上，如果金學彬和鄧、詹二人沒有直接交集，而是都和某一個人產生了交集呢，這算不算另一種意義上的交集呢？”

就在我們著手繼續調查之時，在集體詢問結束的當天晚上，一通電話打進了值班室，他就是白天接受詢問的同學之一，劉兵。

劉兵說，離開公安局之後，他就直接回家了，吃晚飯的時候，他的姐姐問他去公安局什麽事，他就簡單說了一下是關於金學彬三人被殺的案件，還說案子一直沒有進展。

吃過晚飯，他們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姐姐突然就說想起了一件事，就是關於鄧騰達和詹豔傑的。

姐姐比劉兵大一歲，當時和劉兵一樣，也在明湖小學讀書。

劉兵所在班級的教室在學校的最北排平房。除此之外，還有廣播室和器材室以及活動室。

前麵是甬道和小操場，繞過操場就是第二排教室平房和一個小院子，校領導和老師的辦公室也在這裏，然後就是學校的最南排教室平房，教職工的宿舍也在那裏。

當時，劉兵姐姐所在的六年級就在最南排的平房。

劉兵姐姐說，有一次，她在班上辦板報，走得比較晚。

當時，學校裏已經沒有學生了。

她和另一名女生離開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鄧騰達和詹豔傑拉著兩個同學向這邊走。

雖然不是同年級，但是她們也知道鄧騰達和詹豔傑，尤其是詹豔傑，他的表姑是教務處的徐老師。

劉兵姐姐和同學也不想遇到鄧、詹二人，就退身回了教室。

當時，她看到鄧騰達和詹豔傑還拉著兩個同學。

雖然那兩個同學不太情願，最後還是被拉進了那間職工宿舍。

劉冰姐姐說，那間職工宿舍就是徐老師的，在此之前，她也見到過詹豔傑進出那裏。

這表示，徐老師將那間宿舍的鑰匙給了詹豔傑，他可以自由出入。

劉冰姐姐表示，她認識那兩個同學中的一個，就是劉兵的同班同學，楊恩慶。

他是一個啞巴，也有班上的男生欺負他。

至於另外一個同學，她不知道叫什麽名字，但是她看到過他們一起走路回家。

劉冰姐姐和同學離開的時候，聽到那間宿舍裏傳來笑聲，還有隱約的啜泣，她猜測鄧騰達和詹豔傑應該是在欺負那兩個同學。

之後，她就匆匆回家了。

她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也沒有再碰到過。

直至這一次劉兵接受警方的詢問，她突然想起那件事，就和劉兵說了，劉兵也在第一時間將這個信息反饋給了我們。

在此之前，我們也了解到，鄧、詹二人隻是像欺負其他同學那樣欺負過金學彬和楊恩慶，沒想到他們極有可能利用職工宿舍進行隱秘的欺淩。

如果金學彬和楊恩慶真的受到欺淩，依照他們的性格，不會主動說出，他們不說，老師也不會主動問及。

另外，鄧、詹二人選擇職工宿舍作為掩護，更是大大降低了被發現的風險。

邱楚義也提出了自己的質疑：“既然鄧騰達和詹豔傑算是出名的壞學生，按照他們的性格，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地欺淩別人，為什麽要將他們帶回教工宿舍呢？另外，如果鄧、詹二人隱秘地欺淩金學彬和楊恩慶，鄧、詹二人的被害與此有關，金學彬作為受害者，為什麽也會被殺呢？”

我推測道：“那就說明，他們的欺淩還隱藏著其他秘密，劉兵姐姐提供的這條線索讓我感覺，或許，連接他們三個人的關鍵就是這個已經死去多年的楊恩慶。”

老隊長也表示認可：“在此之前，雖然我們也在金學彬的小學師生口中了解到這個楊恩慶的基本情況，但是他在七八年前就死了，家也沒了，看上去和金學彬的被害沒有什麽關係，我們也就沒有針對他進行調查，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還記得離開清澤縣之前，我們在招待所的那次討論嗎。當時，大通做過兩種情況分析，其中一種就是根據年齡分析，七八年前，凶手也有三十多歲了，如果他有孩子的話，差不多也在讀小學。他們和凶手的孩子產生過矛盾，凶手選擇殺人報複，這個楊慶恩的父母或者家人正好符合這條推測。”

邱楚義追問道：“可是，楊慶恩的母親早就跟人跑了，父親也坐了監獄了。”

老隊長繼續道：“我記得第一次走訪金學彬同學的時候，老師說楊恩慶的父親由於持刀搶劫被抓入獄，應該在十年前，按照時間推算，差不多應該出獄了。”

我感歎道：“之前，邱楚義說過，如果凶手是因為孩子之間的矛盾殺人，他為什麽當時不殺人呢，偏偏過了七八年之後再殺呢，如果凶手是楊恩慶的父親，似乎就可以解釋通了，因為，他在坐監獄，無法進行報複！”

突然之間，我們的推測都指向了從未注意過的楊恩慶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