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奇心

“阿格妮絲?艾瑪?斯托克！”霍克的教棍狠狠地敲在艾瑪的桌麵上，發出劈裏啪啦的電火花，“這是課堂，不是你的床！”

“啊？”艾瑪從手臂間抬起頭，半睜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回答，“地球公轉天數635天。”

霍克抬起手裏的教棍往門口一指：“出去！想清楚現在是什麽課再回來！”

艾瑪就這樣被丟到教室門口。

她也不在意，反正霍克一向不喜歡她。作為斯托克家族的成員，她就算品學兼優也同樣會被針對。享受家族福利的同時，這大概就是需要為家族榮耀付出的代價。

而且，昨晚她輾轉反側整晚沒睡，一個還在生長期的小姑娘要控製自己的困意有些困難。

艾瑪不打算就這樣認錯返回教室，既然被趕出來，她幹脆去找處安靜的地方，把心頭牽掛的事解決了。

通道裏金色的穹窿圓頂由弧形的牆壁拱起，在縱橫交錯的通道交叉節點形成一個個較為寬闊的空間，牆壁上隨處可見一些奇怪的無脊椎軟體動物的圖騰裝飾，提醒著摘星樓人回顧地球生命的過往。

艾瑪靠著光滑的牆壁，坐在地麵上。她的手指觸及地麵的發光線條，手腕上的金屬環就自動亮起來。

“監控星箱。”她低聲地命令。

一道眼鏡片大小的弧形光幕從她耳廓上的金屬弧中延伸出來，在她的視野範圍裏進行全方位投影。黑色的牆麵和床墊增加了向下的重力感，白色家居擺設的簡約線條與地麵平行懸浮，組成特殊格局的室內生活功能區。雖然空間狹小，但這裏卻沒有嚴肅和壓抑的氛圍，天花板上仿若星空的鏡麵空間投影，讓整個室內有廣闊的延伸感。

她看著坐在她床邊觀察周圍的年輕男子嚴肅專注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

“嗨，你在想什麽呢？”

艾瑪說得很小聲，但聲音卻清晰地傳入那個不超過十立方米的空間。

星箱裏的人嚇了一跳，幾乎驚跳起來，但碩長的身軀使他的腦袋重重地撞在了天花板。艾瑪看著他抱著腦袋忍痛的模樣，又忍不住笑了：“你真笨。”

“我們可不會住在這種蟲巢裏。”畫麵中的人抬頭抱怨。

艾瑪立刻板著臉說：“這不是巢穴，這是星箱，是我們的住所。”

“我知道這東西……”沉默持續了數分鍾，那人突然問道，“你為什麽幫我？據我所知，你們排斥樓外人。”

艾瑪輕哼了聲：“誰會喜歡叛徒？”她見那人的表情又凝重起來，便不自覺地放柔語調，“但我想聽你講講外麵的世界。”

那人的神色終於緩和，他對著星箱上方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如果你想要見識外麵的世界，不如親自去瞧瞧。”

“不行！”艾瑪立刻拒絕，“我爺爺不會讓我離開摘星樓的。”

“我可以帶你走。”他黑色的眼睛隔著鏡頭，仿佛看穿了她的一切想法。

艾瑪的心跳沒由來地亂了節奏。她就像偷拿老師的權限修改考試成績一樣做賊心虛，快速地關閉監控，中斷跟他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