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打洞

這天晚上,德寶剛一出廠門,福林就從一棵樹後麵鑽出來了,笑嘻嘻的。德寶說:

“你撿了金元寶?”

福林把德寶拖到了天堂凹的中心,那裏建成了一片市場,很多門麵等著出租。福林指著其中一間說:

“我們就租了這間,開個飯店。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德福餐館,德寶的德,福林的福。這附近沒有一個湘菜館,生意肯定會火得不得了的。德寶,你也不要再在那個鬼廠做牛做馬了,我們一起做老板!”

德寶吐了吐舌頭說:“這得多少錢?”

“不多,不多,我算了一下,不到一萬塊錢。”

“一萬還不算多?”

福林盯著德寶,都盯得德寶有點不好意思了。福林嘴角挑了挑說:

“德塌鼻,你鼻子軟,你這耳根子也軟了,什麽事都聽雪梅調擺了,眼裏沒有我這個福林哥了。德寶,我這粒右眼珠子可是為你瞎的!家裏三歲的小孩都在說,德寶在深圳存了一萬塊錢……”

德寶的臉一下子紅了,支吾了好一會,才把實話說了,直說得福林那粒眼睛珠子都快掉到地下了,指著德寶的鼻子說:

“深圳這鬼地方還真不能來,多麽老實的人,都能憑空吹這麽大的牛皮了!我還眼巴巴地指望你,現在好了!”

德寶從袋子裏拿了一個紙包出來了,塞到了福林的手裏,說:

“福林,這是1500塊錢,我自己隻有500,那1000是找雪梅借的。你先拿了這點錢做本錢,你自己看哪個生意好就做哪個生意,但現在隻能做做小生意!”

福林接了錢說:“德寶,我這可真讓你給害死了!我現在和你打賭,過不了多久,這地方就能賺大錢的。但又什麽辦法?我先看看其他的項目。”

都快一個月過去了,福林的其他項目還是沒有找到,倒是把自己上上下下武裝了一番,從頭新到腳,頭發上噴得硬硬濕濕的。那天晚上,德寶和雪梅過去了,福林在那邊往頭發上噴著摩絲,李元慶重重地把煙屁股摔到了地上,低聲罵道:

“噴一層金子上去還是個瞎子!”

雪梅踩了李元慶的腳一下,李元慶就撇過臉躺到了睡椅上,眯了眼睛,不停地摸著光脊背上的蚊子,再也不理德寶了。德寶心裏頭也是有點煩福林了,但再煩,德寶也會壓在心底,那天福林都說了,他那粒眼睛珠子可是為自己瞎的,就光憑這點,德寶就得報恩。現在德寶犯難的是李元慶,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跟福林鬧翻的,如果那樣的話,德寶就真不知道站在哪一邊了。德寶平生第一次遇上了真正的難題,他愣愣地盯著雪梅,真希望雪梅能幫他拿個主意。但他知道雪梅也沒有什麽好主意,她心裏也犯難著呢,經過德寶的說明,她是明白了德寶為什麽要對福林這樣好,她卻沒辦法說服爸爸。福林過來了,德寶還掉著個臉,雪梅暗暗地踢了德寶一腳,笑笑地站起來跟福林打招呼:

“福林哥,晚上了還打扮得這樣精神,去哪裏瀟灑呀?”

“去跳舞,新開了一家露天舞廳,好玩得要死,來,一塊去。”

一邊說,一邊扭了扭腰,還搓了個響指,盯了德寶一眼,笑嘻嘻地說:

“怎麽啦德寶?誰欠了你的穀還了你的糠?是不是雪梅欺負你了?”

德寶呼的站起來了,把福林拉到了一邊,說:

“福林,我跟你說個事。”

福林盯著德寶看了一會,陰了臉,大聲地說:

“德寶,你不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嫌我了?是不是那個老家夥說了什麽?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揍他一頓。”

德寶一把扯住了福林,手都抖了:

“福林哥,你是要成心拆我的台!”

看到德寶這個樣子,福林就怕了,拍了拍德寶的肩說:

“好兄弟,你也知道我的脾氣,身上存不了錢的,不瞞你說,那1500塊錢我花沒了,我在等你這個月發工資。項目我早有了,去踩三輪車,我看過了,這挺來錢的。放心啦,兄弟,我不會給你臉上抹黑的。”

見德寶臉上陰轉晴了,朝雪梅那邊努了努嘴,然後用手做了個下流動作,在德寶耳根說:

“到手了沒?”

德寶朝雪梅看了一眼,低了頭,半晌才說:

“她、她就是不肯……”

“你啊,你這個豬腦子,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要霸點蠻的!”

回來的路上,德寶真的對雪梅霸起蠻來了,到了一棵荔枝下,見前後左右沒人,德寶攬住了雪梅的腰,吻住了雪梅的嘴。看到雪梅閉了眼睛,又極熟練地打了雪梅的波。雪梅的頭往後仰著,喉嚨裏一陣滑響,德寶的手就遊蛇似的撩起了雪梅的裙,撲哧撲哧地吐著信子鑽進去了,溫溫濕濕的一片。德寶的指尖兒像長了眼睛,不偏不倚地探了那道縫兒。

雪梅身子抽了一筋,忽然就使勁掙紮了,罵道:

“德寶,德寶,你要死了……”

但德寶這回不管了,把雪梅按在荔枝樹樹蔸上,雪梅哪裏就有德寶的力氣大?越掙紮倒越被德寶按得半躺了。這時候,德寶像發了烈的牛,天塌下來也讓它塌好了,抽了小弟弟出來,朝雪梅大腿縫兒插去,頂了幾下,卻拐了彎,原來還隔著一層短褲。待要去揭雪梅的短褲時,德寶的頭像被人擊了一棍,一陣**,人就癱了。

完了,德寶向雪梅賠不是,雪梅指著德寶的鼻子大罵:

“龔德寶,福林瞎子一來,你就完全變了樣,我再也不理你了!”

任憑德寶怎麽涎著臉,雪梅的氣就是不醒,德寶一攏去,她就把他推開了,像打架似的。快到廠門口了,德寶不好意思了,就遠遠地落在後麵,看到雪梅氣鼓鼓地進去了,索性坐在草地上抽了一支煙,忍不住又嘿嘿地笑了一陣。忽然感到脖子一陣辣辣的痛,用手一摸,一掌的血,想想是剛才在荔樹樹樹蔸下讓雪梅給抓破的,心裏說,雪梅也真夠狠的!

好幾天,德寶走路都在雲裏飄,身體裏像藏了一條火龍,一見了雪梅的一點影子小弟弟就翹得老高老高,但雪梅就是不理德寶,眼睛紅紅的,一下了班就鑽進了宿舍。女工宿舍不能進,德寶隻能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亂躥,躥累了就回宿舍,有經驗的人就笑德寶:

“德寶,你打到了雪梅的洞了?”

德寶罵:“我打到了你娘的洞了!”

幸喜沒幾天,雪梅的氣就消了,但對德寶約法了三章:

“德寶,你對我保證,你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是說到做到的,你再這樣,沒個分寸,我就不理你了。我可不想做個讓人看不起的壞女人,別人壞,我不想壞。”

德寶像做錯了事的孩子,頭低到胯子裏了,一味地點頭。看到德寶這樣,雪梅的心軟了:

“德寶,遲早是你的,你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