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沒有紅線的終點1

戴蘭對秦嶺的工作態度越來越不滿了,自從遇見林薇後,秦嶺似乎變了一個人,做事心不在焉,遇事沉不住氣,老是發無名火,在廣告創意上的靈氣好像煙消雲散了。為此戴蘭決定好好和他談一下。

這天上午將近十一點秦嶺才來到辦公室,見秦嶺來了,戴蘭就來到他的辦公室。

“有什麽事嗎?”秦嶺問道。

“秦嶺,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戴蘭說道。

“好啊,我們也好久沒聊了,是該多交流交流。”

秦嶺說著還給戴蘭倒了一杯茶。

“謝謝!”戴蘭接過茶說道。

“何必這麽客氣!”秦嶺問道。

“你不覺得我們的距離遠了嗎?就算我們不再有某種特殊的關係,但是至少我們應該是最親密的搭檔。”戴蘭說道。

“蘭蘭,其實我這一向也總在思考一些問題,很多次都想和你好好溝通下,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知道你會問我最近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總是不快樂,為什麽心思總是不在工作上,其實我也在問自己,我倒底需要什麽,我這麽忙忙碌碌是為了什麽?”秦嶺說道。

“我知道你是有想法的人,但是你已不是小孩了,什麽事都要考慮周全些,不能太隨性。”戴蘭說道。

“蘭蘭,正因為我們不是小孩了,所以更應該明白自己需要什麽。六年前因為和林薇的誤會,我投身廣告行業,希望以此證明自己自己的價值,證明自己僅僅不是一個夢想家,也是一個能創造奇跡的人,可是今天我才發現,我離開自己已經太久,太遙遠了。”秦嶺說道。

“我不想和你說林薇,難道你一生都被林薇牽著鼻子走嗎?你今天是在否認自己,也是在否認我們幾年的努力嗎?你在廣告行業的成功還不能證明你是一個實現夢想,創造奇跡的人嗎?上個星期,我遇見一個大學老師,說你做的廣告策劃都成為教學範例,這不是成功什麽叫成功,秦嶺,我不希望我們的之間的感情糾葛影響到你到事業,如果是這樣,我投降,我們做一個最純潔的夥伴。”戴蘭說道。

“蘭蘭,你不理解我!”

“我不能理解你,到底誰能理解你,難道就隻有林薇能理解嗎?你何曾理解過我,難道我在你心裏就什麽都沒有,我已不奢求你的感情,難道我們共同的事業你都要放棄嗎?”戴蘭有些憤怒地質問道。

“蘭蘭,對不起,我真的沒有那麽想,不關林薇什麽事,我們已沒有任何關係了,是我自己的問題,你能給我一段時間思考嗎?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真的,我也很難過自己會這樣。”秦嶺答道。

“好,我隨你,沒有誰離了誰就轉不開的!”

戴蘭說完摔門而去。秦嶺歎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思緒紛亂而無法梳理。

為了派遣內心的鬱悶,秦嶺打電話給武駿,但電話接通後聽見電話那頭雜噪的聲音,似乎是在工地上。

“秦嶺啊?我不在北京,現在好多事扯不清,我回來再和你說。”武駿在電話中喊道。

“好的,好的!”

秦嶺說著將電話掛斷。又撥打成傑中電話,卻顯示是關機。

“這人都幹嘛去了!”

秦嶺自言自語道,無奈將電話甩一邊,駕著車回去了。回到家,才七點鍾,隔壁家電視裏傳來新聞聯播開始的聲音。

打開房門,屋裏的燈是亮的,但卻沒見到成傑中的身影。

“老成,老成!”秦嶺呼喊道。

沒有人回答,但是秦嶺注意到了成傑中的房間裏有燈,便去敲門。

“老成,你在幹嘛?”秦嶺大聲問道。

“我,我正在休息。”裏邊傳來成傑中有氣無力的回答聲。

秦嶺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大聲喊道:

“老成,你他媽的在幹什麽?你馬上給我開門。”

屋內沒有回音了。秦嶺又使勁敲了幾下,見成傑中不開門,抬起就一腳將門給砸了。他看見成傑中躺在**,渾渾噩噩的,似乎處在極度迷醉之中,而床頭櫃上擺著注射器,還有錫箔紙,紙上還有殘留的粉末。

秦嶺衝上去,一把抓住成傑中的領口,吼道:

“你知道你究竟在啥?”

成傑中支支吾吾了幾聲,沒有回答,而表情依然是一副迷幻狀態。氣憤的秦嶺就是一個大巴掌揮了過去,打的成傑中暈頭轉向。

“我讓你吸,讓你吸!”

秦嶺又是一拳頭揮上去,讓成傑中在**翻了個身。

成傑中扒在床頭,喃喃地念道:

“打得好,打得好!”

“你究竟是要做什麽?你難道就這樣過一輩子,讓你爸將你這兒子看癟?”秦嶺問道。

“我爸媽?我沒爸媽!”成傑中念道。

“你繼續這樣,我就把你再送到強製戒毒所去。”秦嶺吼道。

“好,好,去哪都一樣。”成傑中答道。

秦嶺無奈歎了口氣,鬆開成傑中,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深夜,秦嶺忽然被一種奇怪的聲音驚醒,窗外有大風呼嘯而過,驚得窗戶嘩啦啦響,而那奇怪的聲音就夾帶在風中,他再仔細一聽,這聲音並不是在屋外,而是在屋內,像是有人在哭泣,又是像有人在低聲呻吟。

他趕緊披上外衣,來到客廳,那呻吟聲似乎是從成傑中房間傳來的,成傑中的房間已熄了燈,門是虛掩的,因為它已被秦嶺砸壞,他走上去推開門,打開燈,一副驚人的場麵擺在眼前。

成傑中割脈自殺了,漆黑的血流了一地,而且還在繼續嘀嗒流著。

“老成,你……”

秦嶺驚呼著拿出手機,撥通了120急救電話。

由於搶救及時,成傑中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又回來了,但是人雖然搶救回來了,情緒卻一直極為低落,甚至連話都懶得說。秦嶺不明白是什麽原因造成他如此自暴自棄,但相信有一部分原因來自家庭,所以決定給成傑中家裏打個電話。可是他的手上沒有成傑中家裏的電話,他打電話給武駿,武駿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麽!

最後他決定打電話回母校,通過一留校任教的同學,終於找到了成傑中家裏的電話,電話接通後是傳來一渾厚的男聲,他想應該是成傑中的父親。

“你好,成伯伯吧?我是成傑中的同學秦嶺,成傑中他……”

那男人很粗暴打斷了他的話:

“你打錯了!”

說完就將電話掛了!

“我操!”

秦嶺大罵了一聲,確認電話號碼無誤後,再一次撥了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秦嶺沒等對方說話就搶先說道:

“成傑中自殺了,你不想等著收屍,就什麽都別管!”

說完就立即將電話掛了,然後秦嶺數數等著電話打過來,還沒到十,電話響了。

“對不起,我是成傑中的父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昨晚成傑中在家割脈自殺,到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期。”秦嶺答道。

“請問你是?”

“我是成傑中的同學,秦嶺。”

“好的,我馬上過來找你!請保持聯係。”

成傑中爸爸說著匆匆掛了電話。

成傑中的家離北京大約有一千多公裏,秦嶺不知道他說的馬上到是什麽時候,便去幹自己該幹的事。一個小時後,秦嶺便接到了成傑中爸爸的電話,說他已登機,兩小時後到達首都國際機場,希望秦嶺能來機場接他。秦嶺隻好放下手頭上的事,趕往機場。

幾年不見成傑中的爸,似乎蒼老了許多,但他依然是那樣嚴肅,讓人不由自主地對他恭敬。簡單的問候後,秦嶺帶著他去了醫院。

成傑中躺在病**,正打著點滴,聽見有人開門,就將頭轉了過來,看見父親來了,便又將頭轉了過去。

“老成,你爸來看你了!”秦嶺說道。

成傑中還是沒將頭轉過來,成傑中的爸歎了口氣對秦嶺說道:

“我想和他好好聊聊!”

“好的,我在外邊等著。”

秦嶺說著將門帶上,在走廊上的長椅上坐下。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成傑中的爸爸才出來。

“怎麽樣了?”秦嶺問道。

“還好,他睡著了。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今晚我就呆在這兒了,明早還得趕早班飛機,家那邊還有事。”成傑中的爸說道。

“哦!那成傑中的事……”

“這個我都會安排好的,你就放心好了。”

秦嶺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走出醫院,在附近找了一家不錯的餐館。落座後成傑中的爸望著秦嶺說道:

“秦嶺,我知道你的!”

“哦!成伯伯,我們很多年前見過的。”秦嶺答道。

“那我早忘了,我現在知道你是因為你在廣告界所取得的成績,同樣是學習純藝術的,為什麽成傑中就不能像你一樣,能紮紮實實做點事!”成傑中的爸說道。

“成伯伯,你不能這麽說,我從沒覺得我特別成功過,說實話,我不喜歡做廣告,也沒什麽成就感,特別是最近進入了強烈的倦怠期。有時我再想,如果我再不回去尋找自己藝術的夢想,再這麽荒廢下去,也許有一天我會後悔,所以我也在考慮,是不是要放棄現在的事業,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也許隻有這樣我才能真正的快樂,真正的充實。”秦嶺答道。

“竟然你也是這樣的想法?”成傑中的爸頗為不解地問道。

“當初選擇廣告行業,也是為生活所迫吧!如果我是成傑中,我也會像成傑中那樣,堅持到底的,所以成伯伯,希望你能理解他,不要再逼迫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秦嶺說道。

“如果你現在放棄在廣告行業積累的成績和榮譽,重新回到寂寞、慘淡經營的純藝術中,你不會覺得失落嗎?”成傑中的爸問道。

“鮮花和榮譽都是暫時的,心靈的歸屬才是永遠的。”秦嶺答道。

成傑中的爸笑笑說道:

“你真像個詩人!”

秦嶺也笑笑回應道:

“謝謝,很多朋友都這麽說。”

“那你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也許會再回到藝術這個範疇吧!但是經過這麽多事,不可能在回到最原始的藝術狀態了,可我有個想法,利用我在藝術圈和廣告界多年的經驗,對藝術品進行全新的闡述和推廣,讓藝術品的價值最大化。”秦嶺說道。

“你說的是對藝術品的商業化策劃和推廣?這與做地產推廣有什麽區別,同樣的是做產品的推手!”成傑中的爸問道。

“也可以這麽說,但現在我希望的是做藝術推廣,是讓藝術實現它真正的價值,因為美是可以讓人感觸到的,它的價值一直被低估。我現在極度厭倦了憑空的商業炒作和包裝,那是在營造虛無**的海市蜃樓,是投機,是對人們良知底線的挑戰。”秦嶺答道。

“哦!這樣,你的認識有些獨特。”

成傑中的爸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我也有個想法,如果讓成傑中做你的合作夥伴,我做投資人,將你的想法運作和實現,你願意嗎?”

秦嶺大吃一驚,沒想到成傑中爸思想的轉變如此之快。

“成伯伯,這事還容我和成傑中商量下好嗎?”秦嶺說道。

“可以,小夥子,我相信你,成傑中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感到非常榮幸。”

成傑中的爸說著伸出手與他握手,臉上綻放出舒坦笑容。